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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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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外,是面色犹豫的谭静父母,和满脸欣慰的安母,“老天有眼,小静终于醒了,要不然我们全家会一辈子不安。”
谭母有些讽刺地回答:“要不是你们的宝贝儿子,我们小静也不会一昏迷就是两年多,如过没发生当年的事,我们家小静现在估计也在开开心心地不知道在哪里上大学呢。现在可好,哼…”
安母听见这样的话也未免有些生气:“话不能这样说,这毕竟是孩子们的事,当初我们做父母的一定都不支持她们早恋,我相信我们双方也都做出过干预,可是事情还是按照你我都不可预料的方向发生了。错,也不是谁一个人的,大家都有责任。现在孩子醒了,咱们在这儿再争论不休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多花时间为小静的未来多打算打算。”
谭父硬着头皮打断两个斗鸡一样已经竖起翅膀剑拔弩张的女人,“阿烈他妈,其实我们俩叫你过来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个事。小静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阿烈,然后又跟我们道歉,说让我们担心了。看来,经历这么多,这孩子也真是懂事了。之前这点事也弄得满城风雨的,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趁着暑假这段时间,把俩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
安母神色犹豫地回答:“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知道我不是不讲理的人。可现在已经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了。这件事,我总要先跟小烈他爸还有孩子商量商量吧。”
这时谭母有些激动地说:“还有什么可商量的,我闺女为了你儿子差点连命都没了,我们家肯跟你们家联姻,已经够给面子的了,孩子不懂事,你这么大人了,难道也指望跟孩子一起耍无赖,纵容他一点责任也不负?”
安母对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和警告无动于衷,不卑不亢地答:“这始终是孩子们的事,何去何从要们俩自己拿主意。毕竟即使最后结婚,日子还是要她们自己过日子,她们现在已经到了自己拿主意的年龄了,我不想干涉太多,你们逼我也没用,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撇下咬牙切齿的谭家父母,大步流星地走了。
次日清晨,心事重重的安舒烈像个犯了错之后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被洛磊硬生生地拖到了病房。脸色苍白的谭静看见低着头站在洛磊身后的安舒烈,面无悲喜,出乎意料地对着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安舒烈平静地说:“你终于肯来了?”
洛磊知趣地先出去了。干净而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俩,安舒烈情知到了这个地步,逃避也不是办法。他低着头诚恳地对谭静说道:“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呵呵”,谭静听着这句诚恳又略带茫然的道歉,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释怀。
“看着我!”她逼视着他闻言抬起头时充满躲闪和愧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这句话任何价值都没有,甚至不能让我心里好过一点。现在我只想知道,你当初有没有爱过我?”
安舒烈迷惘地摇摇头,继而坦诚地回答:“说实话,那时候我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只知道跟你和洛磊在一起玩得挺开心的,后来你说要我做你男朋友,大家都在谈恋爱,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好,就同意了,再后来你就不准我跟别的女生一起玩,不准我跟他们说话…好多的不准,我没想到一个称呼的改变就会突然多出这么多事,我就觉得好累。我不理解你那么痛苦和难过是为了什么,我当初以为彻底分手只是着意味我们还能退回到好朋友的关系,我以为我们可以像从前那么无忧无虑。谁知道,你最后却一声不响地选择了自杀。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抢救的那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我很害怕。洛磊陪我喝了好多的酒,都不能缓解我心里的愧疚,幸好你没事。可是,现在你醒了,我却又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或者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那么炽烈的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完安舒烈的解释,谭静半晌无声,最后,她悲沧地一笑,叹了口气问他:“这么说你从头到尾只把我当好朋友,你眼里的谈恋爱就跟办家家酒没什么区别咯?”
安舒烈眼神依旧困惑,“小静,你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样的感觉才叫爱着一个人吗?”
谭静略微惊讶地看着他道:“那时候十七岁的你不懂爱情我能理解,难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都没有弄明白爱上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看到安舒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谭静猫一样慵懒地眯起眼睛,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语气缓慢地像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她说:“爱上一个人,就是希望无时无刻不跟他在一起,心情会不知不觉会被对方的情绪感染。遇见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令自己开心的事会第一个想与对方分享。有时候会突然想念他,会给他打电话。或者一个人的时候会偷偷地揣测此时地他在做什么,会不希望他跟别人比自己还要亲密。和他吵架之后会难过,但是还是希望对方不会真的生自己的气,然后变着法的哄对方开心。会不能容忍彼此之间有秘密。总之,爱是甜蜜的、排他的、矛盾的、自私的和无私的。”
听着谭静时而温柔时而辗转地叙述,安舒烈眼前慢慢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影子,他有些甜蜜地牵起嘴角微笑,随即又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仿佛又在否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彼时,已经回过头来的谭静,刚好把他脸上变幻定的表情一一收进眼底。她带着些许的笃定和不甘问他:“你发现自己爱上了什么人,对不对?还是你早就交了别的女朋友了?”
被一语道破心事的安舒烈刚要否认,听到她的后半句话,又无可辩驳地把头低下去,“是的,但不是一早,我们才认识一个月,对不起。”
再次听见安舒烈仿佛无能为力又破罐破摔的道歉,谭静突然无名火起,抄起被子和枕头就往安舒烈身上砸,她歇斯底里地冲她喊:“你他妈就会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啊?我为你痛苦了那么久,甚至自杀都没让你明白什么是爱,你他妈现在告诉我你们才认识一个月你就发现你自己爱上了她?安舒烈!你让我情何以堪?”
安舒烈狼狈地闪躲着谭静不断扔过来的东西,嘴里还不断地解释着:“不是的,小静,你听我解释…对不起…”
随即又觉得自己现在跟情绪激动的谭静解释不明白,也不是适合解释的时候,他又撂下一句“小静,我现在脑子也很乱,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改天我再来看你。”就掉头选择落荒而逃。
怒极的谭静,拿起床边的花瓶就朝地上摔了个稀碎,还不忘对着开门跑掉的安舒烈喊:“安舒烈,你这个懦夫!你这个混蛋!你给我等着,我这辈子还非你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