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殇成瘾》荼靡非花

10、第九章

　　一整天都陷在巨大的疑团里，向来不到打铃不停笔的张温禹难得无心恋战，早早交了卷。下楼的时候刻意绕过她的教室，瞄了一圈却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他的心里空落落的，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哟，咱们张少今儿个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呢。”一凡戏谑的口气在耳边响起，他这才发觉一直有个人杵在自己身边。
　　“差不多。”他叹了口气，左手支起下巴。
　　“什么？！”一凡一个激灵差点从位置上跳起来，发现自己过激的反应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抱歉地笑笑，复又趴到张温禹的桌子上，压低了嗓门，“你是甩了梦瑶还是被梦瑶甩了？不对不对，你巴不得跟她分开呢，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沉思片刻后把事情和盘托出，换来的却是一凡不屑的眼神。
　　“你看，我就说吧，肯定是幻觉。”一凡一脸笃定的样子，“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还偏偏都让你一个人碰上了。”
　　是我想多了吗？她到底是不是她？他烦躁地挠挠头，提醒自己不要再纠结，高考已然迫在眉睫了。

　　距离高考还有三天。这段时间小雨出奇地安分，大概是担心影响张温禹备考，信也不写了。不用爬楼梯，郑遇非倒也落得轻松自在。
　　“非，”小雨在她的教室门口招手，脚步才站稳，一个坠子样的东西就挂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什么？”她接过坠子翻来覆去地仔细打量。
　　小雨的目光一直集中在郑遇非的手上，生怕坠子有个闪失：“这个啊，是我给我哥求的状元签，保佑他能顺利考上第一志愿。”
　　“然后呢？”即便小雨不回答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然后就是拜托你帮我送给他啊。”
　　果不其然。

　　“瞧我这脑子。”面对零零星星散落在教室里的人，她恍然大悟地猛拍一记脑袋。再过两天就是高考，三年级学生一周前就停课了，走读的考生大多是回家复习的，只有少数几个住宿生才会留在学校。如果她没记错，他应该是走读的。
　　“白跑一趟。”她悻悻转身却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罪魁祸首正温柔地看着自己，笑得很好看。
　　“脚刚好又乱跑，小心又崴了。”张温禹的语气像是说给被他所宠腻的女友。
　　“拜托，是你长太高好吗？”她痛苦地揉着鼻子，含糊不清地反驳。对于她的“无理走遍天下”，他总是束手无策，只得伸出手胡乱摩挲她的短发。
　　她本能地缩了下脖子，这样的动作加上这样的笑容，实在太暧昧了。不知如何开口拒绝，心头小鹿也不合时宜地乱撞起来，她生怕被发现自己飞上红霞的两颊，头埋得越发深了。
　　“来送信吗？”他终于停止了动作，她如释重负，这短暂的几秒对她而言实在太煎熬。她偷偷深吸几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从口袋里掏出小雨求的坠子，递到他面前。
　　“送我的？”他接过坠子把玩起来，“这是什么？”
　　“状元签啊，保佑你考试顺利的。”她补充了一句，“小雨给你求的。”
　　正在把玩的手突然定住了，稍后他把坠子收回口袋，面无表情地说：“替我谢谢她。”
　　大而化之的她当然意识不到他微妙的情绪变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走读生不是都停课回家复习了么，你怎么会来学校？”
　　他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想：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她的专长，跟一凡一样脑子不会拐弯。无奈眼前的她一脸无公害地等待他的回答，他只能甩出个“家里人多看不下去”的烂理由匆匆敷衍了事。
　　“哦…”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的第一志愿填的是什么学校？”
　　“X大。怎么，想再做几年我的学妹？”
　　他提起嘴角一侧，邪恶的眼神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她往旁边迈了一大步，拉开了两人之间过分亲密的距离，这才道：“随便问问而已，我可没这么好的成绩。”说罢便打算下楼，还没拐弯，她停住脚步，转身对他绽开了巨大的笑颜：“加油！”
　　这个笑容，他知道，已经无法忘记了。

　　“张少，要走了啊？每天这个时间准时来报道，屁股还没沾到凳子就回去了，你这是闹的哪出啊？”同班同学开玩笑似的问道。
　　“就当锻炼吧。”他苦笑，那傻丫头，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是为了谁才来学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