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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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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天的路程,我们终于来到了李灿一直憧憬着的大城市——上海。上海是一个富贵繁荣与喧嚣的城市,高耸入天的大厦,让人望而生畏。绚烂的灯光都在把上海的高雅暴露得淋漓尽致。上海同样也是个让人纸醉金迷的地方,我和李灿的未来在这个地方会怎样,我不知道。
我们到上海已经是下午的六点了,渐入黑夜。一路颠簸让我们有些疲惫。走出车站,第一件事就是尽快在附近找一家旅馆住下。李灿因为太累,不愿再去找什么便宜旅馆,随便进了家旅馆对柜台小姐说道:“给我开一间单人房。”柜台小姐怔住,在她面前的明明是两个大男人,一间单人房?我看了看周围,看到招牌上写着单人房二百六十块一晚,这对于我们乡下人来说过于昂贵。我拍了拍李灿的肩膀,贴近他的耳朵小声说:“这里太贵了,我们走吧。”李灿笑了,说道:“怎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守财了,没事,就住一晚。我们都太累了,没力气再找别的了,就先在这住一晚上的单人房和我挤一挤,明天我们再找其它的。”李灿说话的声音让柜台小姐听到了,她终于明白两个两男人,一间单人房的事。她拿出钥匙说:“二百六十块,谢谢。”随后她带我们去了那间单人房。房间里的装潢对来自乡下的我们来说算得上华贵。有厕所和浴室,床单和被子也是干干净净的。李灿很满意。柜台小姐说了一句晚安的话后就离开了房间,李灿关上门。累垮的身子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压得床发出了巨大响声。床并不是很大,大概有一米三左右的宽度,足以容下一个大人自由伸展手脚。但是如果又加上一个大人呢,我看着床站着,李灿看我在对着床发呆,问我:“是不是嫌床小了?”我看了看床旁边的地上,能睡下一个人,就对李灿说:“小灿,你睡床上,我睡地下吧。”李灿从床上一跃而起又使床发出了一声巨响。他拉着我的手说:“怎么可能让你睡地上,要睡也是我睡。我不准你说什么你睡地上的话,这张床够我们睡了。”我问道:“怎么睡?”他猛然把我拉倒在床上,他也跟着倒下,我倦缩着身子,他用双手抱住我,我背对着他的脸,双手紧紧握住他抱住我的手。他说道:“就是这样睡,我今晚要一直抱着你睡觉。”这个傻瓜,从小就喜欢抱着我睡觉,长大了在别的地方没想到也一样。他按下床头的开关,是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与寂静。这时,我又想起了我这几日来一直思考的问题,我和李灿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我们接吻,甚至有过肢体上的接触,超出了常人难以理解的境界,难道我们这样做就不会违背道德的正直吗?这个社会真的容得下我们吗。在走之前,我还特意去了我们相遇的那棵柳树下,柳树长粗了不少。在树下,我蹲着在脑海里不断回忆我和小灿的相遇,可那时我竟然会有一种苦涩的感觉伴随着。如果我真的很爱他,那我会不会真正的拥有他?
我背对着问他:“小灿,你把我当成你什么人了?”他细语说道:“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人。”这几个字的分量对我来说太沉重了。我继续问他:“那你真的会和爸说的一样必须在四年内结婚吗?”这一次他没有很快的回答了,他似乎在犹豫什么,怎么回答。片刻之后,他温柔的对我说:“小奇,无论我对你做错什么你都要原谅我,好不好?”他的双手抱我更紧了。我的心因为那几个字变得很高兴,也因为他的那一句“无论我对你做错什么你都要原谅我”高兴轰然消失,我像是落进了不可现实的悲伤里。我噙着泪水回答他一声“好”也把他握得更紧了。渐渐的,我们都睡了,我睡的很香,有他在身边我会感到很安全。
小时候,我的成绩是年纪里最优秀的,总是找来一些同学莫名的嘲弄与打骂。李灿会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与对我打骂的同学厮打在一起,为了这些事叔叔便成了学校的常客,叔叔也常在学校里对李灿大声呵斥。我问他:“你为什么要保护我?”他只会傻笑着说:“你是我兄弟呗!”从很久以前到现在都是他在保护我,我也很想保护他,但已经习惯了被他保护的自己。他是我最宏伟的靠山。
清晨的光芒映入眼帘,耳边响起喧杂的滴水声,不久后就停了。我睁开迷蒙睡眼,他全身裸体走出浴室,见我睁大了眼看着他。大声问我:“没看过啊?眼睛睁得这么大。”他拿出行李包里的衣服穿上,边穿边对我说:“你快起床吧,也洗个澡。我出去买早餐,一会儿回来。”我这才从床上爬起来,也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走进浴室。他还在,盯着我的裸体。我大声的说:“怎么?没看够啊。”他一脸傻笑。我关上浴室的门,打开花洒,凌乱的滴水声响起,随后是重重的关门声。水滴击打在身上,我愈加的清醒,无意间想起昨晚和他的对话,我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双眼很痛,不知道在眼里的是泪还是水。我用手掌在脸上连扇数十下,骂自己为什么要说“好”自己明明很爱他,为什么还要答应。在浴室里也响起了我的哭声。
我从浴室里出来,李灿正好带了早餐回来。我吃下他买回来的豆浆油条,那叫一个难吃,还不如乡下的纯正。李灿对我说:“等一下你换好衣服,我们就出去找工作。”看来这次他是认真的了。我还以为他一来上海会先把上海逛个遍。我看着他边吃边看报上的招聘信息的样子,这个傻瓜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做一件事情。我大口大口的吃完油条,把豆浆一饮而尽。他忽然注意到了我的眼睛,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这么红?”我不慌不忙的回答:“没事,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把洗发水弄进了眼睛里,有一点痛,不过没事。”他“哦”了一声继续看他的报纸。他怎么会知道我为了他哭过无数次。
说是在上海找工作和把地形摸熟,明明就是在上海闲逛。李灿不停的指着一栋栋的高楼大厦对我说它们有多好看。对我承诺至少在上海有一栋大厦会是他的。上海的繁华吸引了他,他就属于那种最容易纸醉金迷的人。我无心看一些什么建筑物,在外白渡桥停了下来,看桥下的苏州河水缓缓流过。天公不作美,天上赫然一声霹雷吓了我,紧接着是阴云密布,大雨倾盆。我的上半身很快就打湿了。正值夏末,多雨。李灿脱下他唯一的短袖衬衫盖在我头上,我骂他:“你疯了,大白天脱什么衣服。这里是上海,不是乡下,别耍流氓。”他倒是不满了,说我辜负了他的好心好意。“切,竟然还说我耍流氓,我是怕你被雨淋了感冒可不好。你从小身子就比我的娇弱,到时候你在这出了事谁还和我回家去见咱爸咱妈。”我无话可说,他这样子让我承受不了他对我的担心。我好想对他说:“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和你没关系,你别管!”可是说不出口。我们躲进一家餐馆的屋檐下。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用力扭了两下又穿上了,我担心的叫他不要穿了,他偏要穿。穿好了还对我说:“这下子不是流氓了吧。”他在我面前就像个孩子一样,可以嘻闹,可以放肆,无拘无束。
他的手机响了,是叔叔打来的电话,问我们在哪里,他回答:“已经在上海了!”叔叔还问了一堆话,我们昨天住在了哪里,我们在干嘛,还适不适应上海的天气,吃得饱不饱。真的是儿行千里,父母忧心忡忡。我的父母也不知都分别在干嘛,过得好不好。我的存活他们知不知道。我想他们应该都过得很快乐吧。李灿在回答这里的天气的时候看了我一眼,对电话里的二老说道:“天气不怎么好,小奇都成落汤鸡了!”叔叔和阿姨立马命令李灿要好好照顾我,别让我生病了。李灿有些幽怨的说:“哎呦,那谁来照顾我啊。”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改不了耍贫嘴的毛病。我和叔叔阿姨短暂的通了话,询问他们在我们离开的这几日过得好不好,电话一头的阿姨心里满是对我们的思念。为了防止她再次流泪,我们挂掉了电话。
雨停了,我们踏进明亮的天空下,渡在别人所走过的路上。我们也要在上海立足!我们没有再继续闲逛,回到旅馆一起洗了热水澡。他倒在床上,我走到窗边看楼下的街道,我问他:“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去哪里?还没找到工作,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李灿郑重其事的回答:“去工地。我在逛的时候看到了一家建筑工地正在招人,一天一百多,包吃住。我们就上那里去做几天,找到合适的再走。”他何时看到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他变了,变得认真了许多。听了他的安排,我们去了那家建筑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