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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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花不待叶，密缀欲无条。傍沼人窥鉴，惊鱼水溅桥。”
落英纷飞，草茵如席。清透的溪水，倒映连片粉云，如羞似赧，听得叮咚轻声，既笑且歌。
小宋公子于这春意盎然的美景中，不禁陶然；仔细一想，倒觉似乎有些缺憾。
听了比自己小几岁的太虚师弟这么说，陆南亭四处望了望，低头想了想，仍是只能摇头：“宋师弟是雅人，愚兄实在察觉不出来。”
宋屿寒忍住笑，心想，都道弈剑弟子各个风流倜傥，好似缺了情爱便不能活了一般，这陆师兄却是个中异类，木头一般，难怪江师姐痴等这么些年，也没能跨过那一步。
“桃花还需人面映呐。”太虚掌门之子悠然道。
话音刚落，桃林深处从传来隐约的笑声。
两人都有修为傍身，人声虽小，却也听见了。小宋公子微微一笑，低声问道：“陆兄，可愿同我一起去探探？”
陆南亭轻轻皱眉。适才的笑声分明是女子所出，若是寻常弈剑弟子此时必定欣然同往，他见同行人兴味甚浓，却有些踟蹰。他有自知之明：于寻访猎艳之事，自己只有扫兴的份。只是，他陪宋师弟出来，此时若是离开，未免失礼。
这时候，林子后却转出几个袅娜女子，其中一个含羞带怯地被姐妹们推了出来，嘻嘻哈哈的一阵起哄，似是“去嘛”“快去快去”的催促声。
那女子面若桃花，粉嫩可爱，三步两盼，惹人怜惜。碎步来到两个少年才俊面前，还未开口，两朵红云已飘了上来。宋屿寒含笑看着，暗自点头，果然人面一来，风景更显可爱。
“那、那个、公子，姐妹们听了公子的诗，很、很是仰慕，想请、请二位做客，不知道、不知道……”后面的辞，反复几次，竟是说不下去了，女子“哎呀”的一声娇嗔，用帕子捂起脸，不说了。
“陆兄意下如何？”
陆南亭皱起眉头，且不说不该拂了客人的意，平日里，对这比他小几岁的少年，他也一向照顾，既是宋师弟起了玩兴，自己奉陪便是。只是……
宋屿寒瞧着这陆师兄的为难表情，正觉有趣，只听一人声传入耳中——正是传音入密之功：“宋师弟，这桃溪风景虽好，精灵妖邪却不少。这几位女子隐隐透着妖气，虽无甚血腥味，却也不可不防，小心其中有诈。”
弈剑听雨阁既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自然有些不为外人道的辨识妖邪的法宝，宋屿寒并不怀疑，也以传音入密之法答道：“既如此，我等理应深入巢穴，看看这些妖怪打的什么主意，若果行不轨，合该替天行道。”
见宋师弟主意已定，陆南亭也只好顺了他的意，不忘密语提醒太虚少年运起观心咒，以防不测；两人便随了欢天喜地的小妖女。
未来魔君待江惜月走远，便把暗中跟随的妖魔叫了来。
这妖魔乃蚕丛麾下兵士，奉命保护魔君，未尝也没有监视之意。到底功力不及蚕丛，跟随至蜀山山门便再不能近，只得徘徊潜伏于护山大阵边缘。见小主人同一弈剑女弟子下山，他忙远远随行。先进闻得小主人召唤，便即刻现身，听候吩咐。
“带我去桃溪。”小魔君开口便命令道。
那妖魔听令，卷起了六岁孩童，施行遁地之法，顷刻已不见踪影。
却说几个女妖一路笑闹，或是打趣俊秀斯文的翩翩公子，或是逗逗英气凛然的年轻剑客，好不热闹。
待转入山岩背后，只见别有洞天，豁然开朗。粉荫织云，灵华流溪；桃瓣行雨，幽香送风。便是自认不解风情的陆南亭，也不禁在心中赞一句“好地方”，无怪此地花木极易成精化灵，实是沾染了天地精华。
几个女子送上茶点，闻着看着便是极好的，陆南亭却是丝毫未动。他也密语宋师弟警惕一二，奈何宋师弟面含微笑，一口口品着茶，口中不时称赞，并不在意。
女孩儿们说话间便要叫“姐姐”出来见见客人。听她们言语，这姐姐乃是此洞府的女主人，与一男子相恋之后无疾而终，心灰意冷，只在这里痴痴忆着过往种种。姐妹们看不过眼，才寻思着找些青年才俊来，给姐姐散散心，让她晓得这世间好男子比比皆是，何必单念着那负心薄幸的男人。
“只求两位公子待会子拣些好话只管说了，哄得姐姐开心才好。”
少顷，洞府中转出一华贵夫人，体态袅娜，貌若桃花，锦衣华饰，钗花琢玉，步步流香，柳眉含愁，杏眼藏怨。
那妇人近前两步，“呀”地惊叫起来：“你们这些作死的小妮子，怎地把我们的冤家对头都给带来了，害不死你们性命！还不都过来！快些！”
她一双美目瞪着两个外人，不卑不亢地福了一福，又道：“两位少侠，我等皆是此地桃花，得来天大的福气，修得人形，相聚此处也只为做个伴，从不曾害人，还请两位少侠莫要寻姐妹们的麻烦，否则莫怪姐妹们手段不留情。”
宋屿寒与陆南亭目光交汇，心道这桃花妇人怕是已看出什么端倪。
“姐姐何出此言，两位公子和气得很，不像坏人呀。”一个桃花精大胆说道。
“唉，怪奴家平日宠着惯着你们，连弈剑听雨阁的玄嚣战甲都识不得么！”
“咿呀！弈剑听雨阁！”
“唔……弈剑弟子都生得这么好看么？”
“跟传说的一样俊俏呀！”
娇俏的私语一字不漏传入耳中，陆南亭不禁赧然，轻咳两声。
正统太虚弟子一旁轻笑道：“陆兄，我这回是沾了弈剑的光了。”
“宋师弟莫要取笑，眼下这情形，你看如何？”
未来魔君被妖魔带着，兜转了两圈，哪里得见师兄半个影子。心自暗恨，想着今后须得寻一法宝，无论何时皆可确知师兄行踪才好。那妖魔见小主人烦忧，大胆进言道：“魔君，此地有一处洞府，所在隐蔽，乃是花妖居所。”
花妖？魔君挑起眉头，好个陆师兄，说是练剑，却是寻花来了。便叫妖魔带去，并不近前，只远远看着，果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围着他的陆师兄，春意无边。一旁一个十多岁背剑少年，正与陆师兄对饮，言笑间甚是亲密。
情知不是出面时候，凯枫只得按捺心中烦躁，沉声问道：“这些花妖是什么来历？”
“回魔君，她们散居此地，已有数十年。其中有一主事的，有千年道行。”
“可与幽都有联系？”
“回魔君，她们与我等道不同，未曾与谋。”
凯枫目光不曾移开，见师兄已是显出几分无措，平日严正的脸不时覆盖薄红，不由更加不悦，面上闪过一丝阴沉：“道既不同，或迫其同之，或灭杀之，岂可放任自由。”
那妖魔先是怔愣，心中暗喜，这魔君杀伐果决，蚕丛将军果然没有看错人。当即应答：“魔君说的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