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星の吻》泷泽大海绵

19、Episode19

　　19
　　“哦哟浅羽，我还以为国立警署的警官们有多厉害，难怪我们事务所的生意会蒸蒸日上！破不了案，找出蝙蝠侠人猿泰山这种烂理由自圆其说，真是要笑死人了！”
　　听闻其声，“丽子”和风祭同时转过身——只见门外进来三个人，为首的男人穿着花衬衣，领口的纽扣解到第三颗，露出精瘦黝黑的胸膛。似乎才吃完晚餐，还拿着牙签做着剔牙的动作，不屑一顾的眼神斜视前方的两人。
　　明知被讽刺，风祭却还是礼貌地上前伸出右手，友好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国立警署警部风祭京一郎，同时也是风祭车业少东，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花衬衣男人左手插袋，右手叼着牙签晃过风祭身边，根本不理会那僵在半空中颤抖的手：“浅羽，不是社长自视甚高，你说，社长是不是比眼前的这两位草包警官好很多。也好，不用担心被抢生意了，这件案子我们赢定了！”
　　“社长……”微弱的声音，不知道是附和还是阻止。
　　“丽子”的眼睛无奈地直视雪椰身边的人，虽不知道他怎么又跟来了，但看样子自己又错过一出奇遇记。
　　“影山”怯懦地缩在一边，试图用房间的暗影遮住自己，不被风祭看见。
　　花衬衣男人一路晃到窗边，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一把抓过窗台上紫罗兰色玻璃烟灰缸，上下左右地摆弄：“啧啧啧，抓不住重点啊，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椎名社长是吧？幸会。”“丽子”走近，露出职业性笑容。
　　投在烟灰缸的目光，瞥了一眼身边的女人，从鼻子间发出一声冷哼：“做下属的，倒机灵得多。”
　　“并木，宗森泽尻呢！怎么把这种人放进来？穿成这样不去夏威夷度假，跑这里捣乱，妨碍警方执行公务？”忍无可忍的风祭终于发飙。椎名、晃荡到风祭身边，站在他面前与其对视道：“警官……”
　　“请叫我警部！”风祭立刻打断，纠正他的称呼。
　　“我进来不进来不是你说了算的……”
　　眼看就要剑拔弩张的两人，被刚去别间房接听电话的北川适时阻止：“风祭警部，这位是椎名侦探事务所的社长。此前有拜托他们寻找耳环，可是两天以来一直没有头绪，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的经纪人才决定报警……”
　　“嗨嗨嗨嗨，宝生。你说有的人就去度假好了嘛，哪怕是凶杀案，在我们部门只消一天就能完美解决，何况一件小小的入室盗窃。”
　　躲在暗处的“影山”无比黑线，警部夸大其词的老毛病又犯了！
　　“哦哟，你以为我会告诉你烟灰缸里有半根火柴这条线索吗？就算我告诉你，警官你也未必能得出什么结论。”
　　火柴……“丽子”的思维快速运转，为什么会有火柴呢。
　　她拉过北川借一步说话：“北川小姐平时是点火柴抽烟的么？”
　　“不，我不抽烟。有时候经纪人会过来谈片约的事，烟灰缸是给他们准备的。平日里都不使用，放在窗台的位置。但是，我也问过经纪人，他只携带打火机点烟的……”
　　“丽子”点点头：“那为什么要将耳环放在烟灰缸？当时的情景是怎么样的？”
　　两天前，结束一天拍摄工作回到家的北川，锁好门，照例第一件事是打开窗户透气。当日洗澡时，也许是太过劳累，竟忘了褪下耳环。一向爱惜物品的北川便将沾湿的耳环置于窗台上的烟灰缸里吹风晾干。随后，回到书房继续研读剧本。
　　“我记得我是从九点开始看，十点的时候想去取回耳环，烟灰缸里却什么都没有了！”再次复述心爱之物的丢失，北川将脸埋进手掌里，深深叹息道。
　　“您确定当时房间里就您一个人在吗？”再度确认。
　　沉默不语地点头，安静数秒才又开始说：“家里通常只有我一个人在，如果有什么动静我不会听不到的。而且有人入室偷窃，也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响的啊。”

　　受访人2号：
　　公寓物业小池。
　　“两天前的确是我值班，当时并没有陌生人进楼。因为我们这里的居住者都是非富即贵，相对一些暴发户比较低调。所以，入职第一天，主管就把‘维护住户安全和隐私’放在第一条，以此告诫我们，务必做好本职工作，一旦有闪失，是立即开除不用的。所以，我非常有信心地告诉你们，那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侦讯完北川的“丽子”再也受不了针锋相对没完没了的风祭和椎名，请示说去楼下巡查便头也不回地来到公寓一楼的物管室。椎名一见警方有了行动，哪甘示弱，立即要雪椰也跟了去。
　　“你们这里有后门可以出入吗？”
　　“有，但是后门的原配钥匙和备用钥匙都在这里，最近没有借给别人。”小池打开最上面一层上锁的抽屉。抽屉内部的设置为一格一格的凹槽，挨个放着整个楼层，如小型游泳池、图书阅览室等休闲娱乐间以及后门的所有钥匙，钥匙上还分门别类地贴上了标签。“丽子”俯下身拿起后门钥匙所摆放的凹槽，果真，两把钥匙都安然在列。
　　“晓哥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嘛。”站在“影山”身侧的雪椰，晃荡着他的胳膊，“这次的案件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我相信只要有晓哥哥在，没有破不了的案件呢。”
　　“我……”喂，你怎么每次都这么自信！“影山”求助似地看向“丽子”，岂料她竟然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什么嘛……那我就自己来好了。
　　“咳咳，请给我们调一下两天前电梯里的闭路影像，我想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嗯，也只有这么说了。
　　装模作样的“影山”居然唬住了身旁的雪椰，她十指交握，用满含崇拜的眼神凝视着眼前人：“晓哥哥好棒！不愧是当年学校侦探社的社长呢！”
　　“那个……我……”
　　“那么，影山，今日且看你重振雄风了。”耳边传来自己刻意藏住笑意的声音。
　　“哇，好棒，宝生姐都这么说了！晓哥哥一定要加油啊。”
　　可恶！可恶！可恶！这该死的影山……受够了，必须尽快换回来。这样的日子，多一日就是多一日的痛苦与煎熬！但是，眼前……
　　“警官，刚才我说了，并无闲杂人等出入公寓。唉，好吧，你若要看，我放给你们看。”不厌其烦的小池开始播放两天前的录影带。
　　果不其然，两天前21：00-22:00期间，电梯出入的，经小池辨认都是该公寓的住户。
　　“丽子”掩饰唇角弧度的画面还是被“影山”捕捉到了。好吧，重振熊风是吗？没有关系，身为一名有警员证的警（河蟹）察就让你刮目相看一回！
　　暗自下定决心，对物业道：“我想去后面那里看看。”
　　“请便。”
　　得到准许的“影山”绕过“丽子”就从后门走到室外。这里是一片人造绿化带，草坪和树林在这个初春已渐渐抽出新绿，但在夜色中黑影林立，还是显得分外诡异。
　　“影山”仰头看去，一列空调外机整齐排列；下水管道像一条笔直身躯，在睡眠中的白蛇，匍匐于墙壁。北川所在的12楼仿佛高耸入暗夜中的云霄，高不可攀。
　　一直仰着头，以至于颈椎里爬出的酸涩仿佛虫噬，逐渐吞没自己的斗志。
　　看来这里也没有可疑的地方，还是先回去吧。要不是耽搁了，可以早走一会的话，也不会被小可怜撞见硬拉来这个地方！和自己赌着气的“影山”低下头正要往回走，正在这时——
　　“闪开……快闪开啊！笨蛋！”
　　还未来得及将视线对上声音发源处，胳膊就被一股力量狠狠地箍紧，好像是被保护在羽翼下的雏鸟一般，不由分说拉进了某个温暖的所在。跌落在地上的那一刻，一个花盆自上而下摔落，穿透空气、擦过耳梢的呼啸声响在这个深夜里格外刺耳。条件反射合上瞳孔，却还是在闭眼前的一瞬间，看见四溅的陶瓷碎片飞舞着，狠狠地刺入那保护住自己染红的羽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