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涟洱传》弦星

11、（十一）突变

　　“昭晗……”华晔再一次欲言又止，两眼不停瞄向昭晗怀中玉璧，“……将阿涟放出来吧。”
　　昭晗揽着眉头，停下脚步回头道：“玉缨之灵一心护着江尘，放了她出来，凭我俩之力能报仇吗？”
　　“如果像阿涟说的，放下仇恨……”
　　话未说话便被凌厉打断：“放下？华晔，我竟不知你何时变作这般，连血海深仇都可以不报！”
　　“阿涟于我，有救命之恩！”
　　“那父母的生养之恩呢，你可知道，无尽的凌辱，你妹妹死的有多惨！”昭晗表情凌厉，只看得华晔将一双眉皱得更紧。
　　“可你将她关起……”华晔抓着昭晗沉声道。
　　昭晗淡淡道，“不过是将她封入玉中，不要出来碍事罢了，不会将她痛着磕着。”抬眼又望向华晔，“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愿么。”

　　“哈哈，封的好！”
　　阴柔妩媚的声音响起，昭晗大惊抬头，树间枝上跃下一人，一身绿衫被穿得妖艳非常，颈间额头点缀着妖冶的藤莲花瓣，眼角妩媚，一颦一动皆是万种风情，却也生生透满了妖气。
　　昭晗看着来人，大惊：“岐墨？”
　　充满妖气的女子阴测测地看了她及华晔一眼，柔媚笑道：“小女鬼，这玉中缨灵的气息，好是可口，你把她送我让我吃了，一劳永逸，可好？”
　　昭晗冷冷道：“你给我妖力，我助你逃脱离开泊涟洱，早就没有关系！”
　　“啊哈哈哈哈，”女妖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虚掩了口笑道，“我岐墨活了千百年，你区区一个方化世的女鬼，自以为对我有那么点恩德，便敢这般对我不敬了？哼，看样子真该给你点厉害瞧瞧。”方一说完，手中便幻化出一根墨绿色闪着幽幽荧光的鞭子，向昭晗破空袭去。
　　昭晗右手一团乌黑的鬼气，将鞭子一挡，左手拉了一把华晔，急声道：“你快走！”
　　“小晗！”华晔抬起剑挡过，“我怎会丢下你，更何况还有阿涟！”
　　“笨蛋！你忘了我们的仇吗？”眼看自己和华晔绝不是女妖的对手，昭晗急的快跺脚，而她身边的黑影已然蹿出，长剑起，乌黑的剑体，在幽深的林子里泛出阴寒的气息。
　　昭晗恨恨地叹了口气，无奈，也厮斗进去。

　　可岐墨终究是千年的的妖精，昭晗只是个修行两年的小鬼，华晔身上的妖力更是一半来自岐墨，寥寥几招，便被打了个双双倒地。
　　眼见爪起直指华晔，昭晗一个飞身，径径地挡在华晔身前。
　　岐墨的爪贯穿了昭晗的胸膛，自己却也定在那里。
　　听得昭晗颤颤的声音传来：“我已成鬼，哥哥，这次就换我来保护你罢。”
　　“小晗！”华晔声嘶力竭地吼着，怀中的躯体越来越淡，没了鬼力的支撑，昭晗已难以凝出实体。
　　却见她狡黠一笑：“这是鬼缚，便是小时候爹爹常吓咱们的鬼压床了，嘻嘻……哥哥，你要好好活着……”说着以最后的鬼力施了个术，鬼气旋身，带着华晔消失不见，自己也瘫软在地上。
　　“小晗！”
　　华晔声嘶力竭的嘶吼在林子回荡，岐墨目露凶色，恨恨地踩着昭晗，破坏她最后一点残存。
　　怀中玉璧掉出，裂出条大缝来，一道翠色的身影从璧中化出。

　　昭晗看着伏在地上依旧毫无意识的小芯，露出最后一个凄艳的笑容来：“对不起……”
　　……对不起，哥哥，若真能放下，也许也挺好……
　　……对不起，许是我该听你的话，可是我，又能怎样呢……
　　……对不起，乌头川边硬要跟着你的小鬼，生生给你添了这许多麻烦……
　　……对不起……
　　……白梣，再也不能见了罢……
　　紫衣女子的眼神望向无尽的虚空，玉璧，终成两半，随同它的主人，消逝不见。

作者有话说

　　——2013.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