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事很多》金铜钱

61、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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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离药师谷有段距离，何晓楼和叶青衣自然不敢多加耽搁，当日便退房离开，只是在如何前往方面，两人有了些小小的分歧——

　　“马车的速度太慢。”何晓楼说。

　　“安全。”叶青衣道。

　　何晓楼对天翻了个白眼，他看着叶青衣，“难不成你真认为我有身孕？”他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叶青衣丝毫不理何晓楼的反抗，当下便把他塞进了马车之中。

　　何晓楼钻出了脑袋，正准备理论，就见已经坐在了马车上的叶青衣道，“你打不过我。”

　　这说得倒是事实，何晓楼确实打不过叶青衣，只是他心底还是有些不快，也不知是因为被当成了女子对待，还是因为叶青衣没有询问他的意见，便擅自做了决定。

　　让早已在旁等候的驾车人上车，叶青衣也来到了马车内坐好，“这与你是否有身孕无关。”他道，他看着一脸不忿的何晓楼，“你可曾想过，为何你有身孕之相？”

　　何晓楼沉默，若不是今日叶青衣捏住了他的手腕，或许他们一直无法发现此事。

　　“无论是何原因，想来都是对你有害，自然应该多加小心。”叶青衣道，他安排马车并不是真的觉得何晓楼怀有身孕，而是这事实在蹊跷，他怕对何晓楼身体有害，才决定在他身旁照顾。

　　听了叶青衣的解释，若是在生气，倒是显得他小气了，何晓楼便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肚子，“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看了下坐在马车对面的叶青衣，“你可有通知云永雁？”

　　叶青衣点头。

　　何晓楼把脑袋靠在摇晃的马车上，这肚子里究竟多了什么东西，恐怕得到了药师谷才能知晓了。

　　过了几日，马车终于来到了药师谷外最大的城镇，给了约定的金额后，叶青衣便带着何晓楼下了马车。

　　“再往后的路程，必须靠走的。”叶青衣对何晓楼道。

　　何晓楼有些新奇地看着这个小镇，这儿的人看上去并不多，但是看到两个江湖人突然出现在此处，却没有丝毫惊讶的意思，察觉到他的目光，居然有个佝偻着身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只是这中年男人长得奇丑，连一向见多识广的何晓楼，都暗中一惊。

　　兴许是已经习惯了旁人的目光，这名中年男子对神色如常的何晓楼与叶青衣，倒是起了些兴趣，他思考了下，便道，“二位可是到药师谷求医？”

　　“正是。”何晓楼道。

　　中年男子看着叶青衣和何晓楼，心中有些讶异，他在这个小镇中待了许久，来药师谷求医的江湖人也见了不少，无一不是体有不足，但是这两人看上去，却毫无病相，难不成是替别人求医的？

　　也许是这两人平和的态度引起了他的好感，他便道，“二位可知道药师谷的规矩？”他问，“若是求医，必须自己前来？”

　　何晓楼听了中年男子的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估计是看他两人不像求医之人，才好心提醒，当下便道了声谢，然后又道，“确实是二人求医。”他思考了下又道，“先生可是引路人？”他听说药师谷的位置知道的人不多，于是周围的小镇中，便有些引路人，带领江湖人前往。

　　药师谷的人也知道附近小镇居民的作为，只是或许是看这里的居民没有多少收入，便默许了这种行为，久而久之，来这里的江湖人，都会找上一个引路人，替自己带路。

　　中年男子点点头，他看了眼何晓楼和叶青衣，便道，“跟我来。”

　　这个中年男子本就不高，现在佝偻着身子，更是只到叶青衣和何晓楼的腰际，所以步伐也不是很快，何晓楼与叶青衣跟在他的身后，也没有催促的意思。

　　走着走着，他们便远离了小镇，开始向山林出发，山间有小道，不知是被四周的村民踩出来的，还是这些引路人踏出来的，又或许二者都有。

　　看着四周的景色，何晓楼心情倒是好了起来，他看着前面慢慢走路的引路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叶青衣注意到了他的沉默，向他这儿看了一眼。

　　何晓楼摇摇头，然后道，“先生可曾听过男人怀孕？”

　　“男人怀孕？”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摇摇头，“这倒是未曾听过。”他回头看着两人，“你们难道是想求生子药？”他道。

　　何晓楼连忙道，“自然不是。”他说，“只是我想，既然女人能够怀孕，为何男人不行。”

　　“我懂得虽然不多，但也知道阴阳调和的道理。”中年男子走在前面说，“这里的道路有些凶险，你们注意一些。”

　　何晓楼发现，随着他们的行进，周围的道路倒是险峻起来，可供行走的道理也只有一掌宽，他们两人有武功在身，走这样的道路自然不费力，而前面的中年男子，却也健步如飞，何晓楼心下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脚下也加快了步子。

　　迈过了这儿，何晓楼又开始说话，“刚刚我看见的引路人似乎不多。”

　　“看你们两个穷鬼，毫无油水可赚，自然不多。”中年男子在前面边走边说。

　　何晓楼看了下自己，又看了下身边的叶青衣，连日来的赶路确实让两人看起来形容狼狈，他笑了起来，“先生倒是好心人，不怕我们两个穷鬼，没法付给你引路钱。”

　　中年男子在前面又哼了声，没有说话。

　　何晓楼丝毫不在意，脸上依旧笑眯眯的，只是偶尔在触及叶青衣有些困惑的目光时，嘴唇动了动。

　　大概是走了几个时辰，原本的画面突然一转，一个深陷于山中的道路，出现在两人面前，巨大的山石像是被刀劈成了两半，中间只余一道可以容一人走过的小径。

　　中年男子径直向里走去。

　　由于道路实在狭窄，两边的巨石又十分高大，所以显得尤为逼仄。

　　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后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之景豁然开朗，何晓楼正准备找那名中年男子说话，就见此人消失在了山林之中，当下便摇头笑了笑。

　　叶青衣站在山谷门前，运气——

　　云永雁。

　　三个字顿时传出了很远。

　　过了一会儿，云永雁就走了出来，他看着叶青衣和何晓楼有些惊奇，“你们怎么是走得这个门。”

　　“自然是有人带我们来的。”何晓楼凑到了叶青衣身边说。

　　云永雁看着两人，问道，“你们可是遇到了一个佝偻着身体的中年男子？”

　　“你认识？”叶青衣问。

　　“自然是认识的。”云永雁说到这儿的时候，摇头笑了笑，他带着叶青衣和云永雁往山谷里走去，“他是附近的村民，曾经被我师傅所救，他想报答师傅，便决定替药师谷筛选一些求医之人，你们既然被他带来，想来是得了他的青睐。”叶青衣用目光询问何晓楼——难道你早知道了？

　　何晓楼只是笑着不答。

　　把两人带回自己居住的院落之后，云永雁替两人倒了茶，“你信上说何兄身体出了问题。”他看着何晓楼，“只是恕我直言，我看不出什么毛病。”

　　既然来到了药师谷，何晓楼也不扭捏了，他干脆把手腕伸了出来，放在了云永雁面前。

　　云永雁伸出手指，搭了上去，半晌过后，他瞪大了眼睛，然后又换了一只手……

　　何晓楼得意地看着他的动作，然后朝叶青衣使了个眼色——

　　看，姓云的也不敢相信。

　　叶青衣只是摇头，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