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事很多》金铜钱

42、四十二

　　４２
　　“管家？”铁牛一愣，刚刚进来他就发现，万剑山庄里的人，看上去对这魏先生十分敬重，他原以为这人定是一位铸剑高手，却没想到这人只是万剑山庄的管家。
　　何晓楼瞄了铁牛一眼，就知道他心中所想，“虽然是管家，但是万剑山庄上下，却极为器重此人。”他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撑着脑袋看着铁牛，“你知道万剑山庄的规矩是谁订的吗？”
　　“魏旭钰？”铁牛猜测。
　　何晓楼点头，原先万剑山庄虽然也有些名气，但远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你觉得魏旭钰多大？”
　　“不过弱冠。”铁牛信心满满道。
　　何晓楼摇头，“他早已过了而立之年。”
　　铁牛顿时瞪大眼睛，那魏旭钰横看竖看，也不像何晓楼说的，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你又诓我？”他忍不住怀疑地问道。
　　“谁诓你了。”何晓楼说完之后，看到铁牛一脸悲愤的神色，顿时想起了先前悬崖下的那一幕，便有些讪讪地岔开话题，“他确实已过了而立之年。”他招呼铁牛在自己身边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
　　铁牛一脸怀疑地看着何晓楼，视线在茶杯和何晓楼的脸上来回打转，“你在里面下了泻药是不？”他警惕地站在一边，看着杯子里的茶说。
　　何晓楼懒得和铁牛废话，“坐下。”
　　铁牛依旧站在一边。
　　“剑。”
　　铁牛立刻坐下，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茶水，“什么事儿。”
　　“你觉得魏旭钰武功如何？”何晓楼问。
　　“……你……”铁牛惊讶地指着何晓楼。
　　“我？”何晓楼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了？”
　　铁牛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你莫不是想打劫万剑山庄？”他见何晓楼一脸惊讶，以为自己猜中了他的打算，连忙表示，“先前可是说好了，打家劫舍的事情我可不做，我可不想被万剑山庄的人捅成刺猬。”
　　何晓楼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铁牛。
　　“怎么？我说得不对？”铁牛的声音顿时犹豫起来，“还是你看上了魏旭钰，准备当个采花贼？”他说完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何晓楼，然后摇头，嘴里嘟嚷着，“没戏没戏。”
　　“魏旭钰二十年前，在江湖上极为出名。”何晓楼不想再问铁牛，干脆说了出来，他们和魏旭钰以江湖上的地位而言，几乎隔了一辈，“当年魏旭钰在江湖上极为惊才绝艳，只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铁牛急忙问道。
　　“后来他练功走火入魔。”何晓楼说，“从那以后，外貌就再也没变过，并且也只能比划一下拳脚，偶尔能运起一些内力，但是若想像先前一样，与人比武，也只能是痴心妄想了。”
　　铁牛顿时沉默了下来，这江湖里的人，更新换代得极为迅速，不出几年，老的一辈或死于非命，或走火入魔，真正能安稳活下来的不知几个……这些自从他出江湖起，就一直知晓，但是听闻何晓楼讲起魏旭钰的遭遇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
　　今天他们或许还能坐在此地，喝酒畅谈，明日或许就再也无法相见……
　　“……然后他就待在了万剑山庄？”从回忆里惊醒的铁牛掩饰性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偷偷观察何晓楼，见对方似乎没有在意后，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这万剑山庄倒是好心。”
　　万剑山庄是否好心，何晓楼不知道，但是魏旭钰这些年，确实是为万剑山庄鞠躬尽瘁。
　　“只是我不懂。”铁牛道。
　　“什么？”
　　“你对我说起这个做什么？”铁牛问。
　　“当然是提醒你，别惹了魏旭钰。”何晓楼道，“万剑山庄虽然不姓魏，但他却也算是万剑山庄的半个主人。”他随口胡诌，说起来也是刚刚看见魏旭钰时，忍不住想起了这件往事。
　　其实他也一直好奇，魏旭钰为什么单单来到了万剑山庄？
　　不过这事儿显然不是重点，他来这儿是为了邬春金和褚艺云……何晓楼看着铁牛一拍桌子，“走，和我去外面转转。”
　　铁牛虽然不愿，但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也只能跟着何晓楼走出了房间。

　　求剑之人都是住在一个大院子里，何晓楼和铁牛在院子里转了几大圈之后，基本确认出了院子里都住了哪些人……邬春金受了重伤不能动弹，这个目标应该十分好找，但是看了几圈，都没看到类似的人，何晓楼心里也有些纳闷。
　　院子里有两人在下棋，身边围着几人观看，那名持棋的男子，长相普通，嘴角含笑，看上去温和可亲……何晓楼多看了他几眼，总觉得这人有些可疑。
　　或许是注意到了何晓楼的目光，那人向这边望来，见何晓楼盯着自己，便露出了一个微笑。
　　何晓楼也回应地笑了下。
　　他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远远地看着这几人。
　　他记忆里的邬春金是个桀骜不驯，性情叵测，心狠手辣之人，否则也不会被人视为魔道，但是……何晓楼的目光在所有人里面转了圈，却始终没发现类似之人——
　　“爹爹。”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在不远处。
　　何晓楼转头，就看着一个不过７，８岁的幼童，扑进了那名白衣男子的怀里。
　　和男子有些普通的长相不同，这名幼童倒是十分好看，何晓楼看着他费劲地爬到了白衣男子的怀里……他忍不住走了过去，然后从身边的布兜里掏出了一个拨浪鼓。
　　他身后的铁牛眼睛都直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何晓楼的布兜，想不通这里面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
　　何晓楼蹲在地上，摇晃着手里的拨浪鼓，盯着那名幼童，“你叫什么名字啊？”
　　幼童抬头看了一眼白衣男子，然后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恰巧男子的棋局下完，他顺手搂住了幼童。
　　“莫贝贝，和哥哥问好。”他轻声轻气地和怀里的儿子说，然后对蹲着的何晓楼表示，“在下莫凡。”
　　“何慎言。”何晓楼笑眯眯地看着始终不肯转头的莫贝贝，然后把手里的拨浪鼓塞给了他，接着站了起来。
　　“小哥你是新来的？”先前大家都在看着棋局，没有注意到何晓楼，现在注意到了，便问了起来。
　　“今日才来。”何晓楼笑着说。
　　“那边是你的……”那人原想说是兄长，但是见何晓楼一身锦衣，又看了看铁牛的粗布麻衣，把兄长二字咽回了肚子里。
　　“他是我家少爷。”铁牛走过来表示。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何晓楼对众人说，他的余光瞄着那对父子，见莫凡依旧一脸温和地看着众人，而莫贝贝到现在都背着脸，心下更加怀疑。
　　“你家少爷，人倒是不错。”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手上也有些练剑的老茧。
　　何晓楼看着这人，他刚刚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
　　“万剑山庄的剑，价格可是不菲。”这名中年男子继续说道。
　　众人也附和了起来，纷纷表示为了一柄好剑，他们存了多久的银两，更可恨的是，万剑山庄一月只接五柄剑……错过了只能等下一次。
　　”咦？”何晓楼装做一副不解的模样，他看着院子里的人，“这儿可不止五人。”
　　“小哥你是刚出江湖？”和莫凡对局的男子问道。
　　何晓楼点头，“出来见见世面。”
　　“我们这几人，都是上个月的。”他指着自己以及其他几人道，“只有你们，莫兄以及他是这个月的。”他说的那个“他”就是先前说话的那名中年男子。
　　虽然何晓楼觉得那两人应该是在这个月进庄，但却也不敢确定。
　　他的目光在莫凡父子与那个中年男人间打转，究竟谁才是邬春金和褚艺云，又或者是这儿的其他人？

作者有话说

　　……美食的俘虏真好看啊……为啥萌的人那么少，明明那么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