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姑娘（无头）》独色

2、Chapter 0 蛛丝

　　出生在花卷市，一个普通小镇的姐妹，楪弧和花子怀揣着不同的梦想来到池袋，尽管他们所经历的路途艰辛，但她们都没有放弃，现在仍在不懈的努力。

　　楪弧这当然不是本名，只因为她因一个人而改变了全部人生，现在才能站在这里，这个外表光鲜的舞台上。
　　——最初的梦想，就一定会实现？
　　她原本是想当个画家的，家里生活艰苦，尤其是在经济方面非常吃力，家里最高学历也只是高中毕业，平日里，一碗饭也要姐妹两人抢着吃，好不容易得来的鱼寿司也要像个宝一样的藏着掖着，最后谁也没舍得吃，楪弧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尝到寿司外海苔的味道，是在自己刚考上高中的时候，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就是这样艰难的生活，他只在一次画家游玩作画时才发现，
　　——其实画画很赚钱！
　　但她也许不知道，她所看到的只是少数通过努力而成功的人，僻远乡镇似乎并不知道，那位去游玩花卷樱町时写生的女士，是日本新兴的插画家。楪弧她所看到的只是表面，或许，这是她未来悲剧的原因，但同样不是全部。

　　*

　　无意间遇到了一个刚从英国渡洋归国的中年男人，衣着邋遢，双眼却发出不搭的犀利的光，似乎已经看透一切。当时，他就在一个公园以卖画为生，生意一直很不错，偶尔阴天生意萧条，那位先生就在那里画些奇怪的画，每一幅都美得出奇。但，让她自己见了之后都奇怪的是，那些画上始终以一种极为高傲姿势存在的女性，没有头；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高傲的女性被安置在这朦胧的背景上，竟然有一种微妙的和谐感。那女人不是一种突兀的惊悚，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吧，我不禁好奇起来，真的很想知道，她的头是什么样子的，起初一丁点儿的唯喏一消而散，心开始着迷起来，那些被定格于画纸上的镜头，让人不忍转睛。
　　当初，我就是这样被吸引的。正迷茫与找工作和住处的漩涡之中，却突然像是看到了跟乳白色闪着光的蛛丝从自己头顶缓缓垂下，我紧皱的眉头才有了一点放松，小心翼翼抓住那根纤细的蛛丝，沿着那根蛛丝慢慢爬上去，眼前的世界渐渐开朗起来；我好像只有这时候会感觉自己看到了全世界。我用有点地方口音的日语发出不属于自己控制的生硬，终于夺得了那位先生的一丝注意力，眼神从画板上移开，瞥了一眼我，又继续专注于手中，只是隔了很久才听见他说话，从我的角度看，我想他是已经完成了手中的最后一笔，
　　“小姑娘长得也挺漂亮嘛！正好手头闲，我来帮你画张相？”，这位眼前的先生手中转动着铅笔，头微低着，像是故意让眼睛与镜片错开，同犀利的目光打量着我，身上被盯得全身不自在，而眼前的这位先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爽快回答了他的话，然后走到先生对面，自顾自的找到一个位置坐下，神经绷得僵直，在等这位先生下笔，但却听对方说，“姑娘……你过来。伸出手来让我看看。”
　　我好奇地放松神经然后走过去，将两只手都伸展，手心向上放在先生眼前。

　　由于长年干农活，又是家里的幺子，所以干的活是长子成倍的。现在向上呈现出的手掌已经全部蒙上了发白干裂的粗皮，手指末端的手掌也长了厚厚的一打茧。那些茧有的因为干活时用力过猛而裂开，现在正向外流着脓水。
　　——应该很疼吧？可惜我已经麻木了。

　　先生不由的快速转移目光，这哪是一个姑娘的手？！就算在这么多年画过无数双手的画师也颇为震惊，他以咽口吐沫、用手推推并未错位的眼睛来掩饰自己的感慨。
　　但这些我怎么会注意到，我只是静静站在那等待先生说话罢了。
　　“咳！……姑娘，你的手…不适合拿画笔（画笔是拿不起来的）。”，先生将手中的笔递到我手中，让我试着握起来，然后他帮我慢慢调整手的姿势，最后将其调整成了一种极为艰难的姿势，我即使努力在握着，但手里的笔依旧颤颤巍巍快要掉下来，
　　‘啪嗒！’
　　手中的笔终于松了口气似地掉下来，在地上弹了一下又滚远。
　　“……看吧。。。”
　　这醇厚略显沙哑的声音像锥一般，将刚才所说的话一字字刻在我的脑中。
　　“我看到了你对我的话露出的炽热的眼神。我从中感受到了你对美术的热爱，但却不纯正，十分中只有三四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很乐意去教你。但是，很遗憾。”，先生话后陷入了沉默，眼神也变得很沉重。
　　——现在去学习美术的人，或许不只是美术，也许是所有课外兴趣课，对这种东西包邮真是热爱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即使只有三四分也很少见。
　　我想他是在心疼吧，明明是那么爱美术的人，我能从他的画中感受到他对画纸和铅笔寄予的灵魂和爱；但我……确实是不喜欢的，就算连三四分也抵不上，那只是被强迫喜欢的……大概。

　　我收回双手，互相搓着以回应秋季的凉意，然后可以将双手背到身后，一反常态笑得很幸福，我想当时自己心里洋溢的情感正是这个，
　　“谢谢你，画家先生。虽然很遗憾，但其实我觉得很开心，因为我从来没有自愿的去喜欢过美术，所以这样到可以治好我的强迫症了！”
　　我上半身前倾四十五度，又马上挺起，给予那位先生一个微笑。向前走着，觉得视野一下开朗起来，今天的夕阳西下，并不毫无意义。
　　——夕阳下，被染红的街道，一位少女走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一阵秋风带来的凉意让少女不时裹紧衣领，但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很幸福。

作者有话说

　　抽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