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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展南侠无辜陷囹圄 狠县令有心埋冤情 ...

  •   上一回说到白玉堂与展昭分道扬镳,展昭伤重昏迷。先不说白玉堂回到官道,牵了马匹,做个护花使者送那女子归家,且说这边展昭昏迷多时,悠悠醒转,却发觉自己已不在乱葬岗上,而是被上了手镣脚铐,躺在一间脏臭房间角落。展昭一时不知所以,勉强靠墙坐将起来,却听有人喜道:“那贼人醒了,快去禀告县令老爷。”

      原来天明之后,有人于乱葬岗上发现展昭,见他手握凶兵,满身血污,又见不远处一个无头男尸,便把他当作歹人送来县衙。那处乱葬岗子是赤水县辖内,最近恰有几桩无头官司,把个县令急得焦头烂额。如今有疑犯送上门来,便如瞌睡时有人送了个枕头,喜不自胜。无奈展昭昏迷不醒,无法过堂,只好暂且收监。此时那牢头见展昭醒来,便连忙令人禀告县令。不出一时三刻,便有人来带展昭上堂受审。

      展昭受了内伤未及调理,又在乱葬岗上吹了一夜阴风,此时只觉头重脚轻。牢子开了监门前来提人,见他站立不稳,只好上前扶了他,少不得嘴中骂骂咧咧,手上推推搡搡。展昭无力理会得,踉踉跄跄跟着去了。

      到得大堂,威武喝罢,那牢子将展昭往地上一掼。自有左右衙役上前,按着展昭叩首行礼。展昭略有挣扎,便被一脚踢在腰间,痛得冷汗直冒。这正是龙困险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放在往日展昭一根小指那衙役也消受不得,此时却是毫无反抗之力。

      县令见人带到,将惊堂木啪的一拍,厉声道:“兀那贼人,你可知罪?”

      展昭张口欲言,却觉胸间刺痛,咳嗽不止,只好摇头。

      县令怒道:“你持剑行凶,连杀数人,如今人证物证皆在,还敢抵赖?”

      展昭一愣。便是有人误会昨夜之事是他所为,却也只有此一人,何来数人之说?他却不知这赤水县近来有数人连续失踪。今晨有人将他送来县衙报案,县令忙令人去乱葬岗搜寻,果然除了那具无头死尸之外,还寻到了其他失踪者的尸体。其实其他死者并非死于剑伤,亦非死于同一天,其中疑点颇多。但这县令急于结案好对上对下交差,便把这些人都归到展昭头上。

      那县令看展昭愣怔,以为他被自己唬住,便趁热打铁道:“带人证物证上堂!”

      只见一小老儿颤巍巍上前来跪下叩首,县官便问他可识得展昭,小老儿磕磕巴巴答了。原来他便是早间报案之人。他老伴去年去世,因家中贫困买不起墓地,只好草草葬于乱葬岗边。今日是他亡妻忌日,他前去洒扫,不想见到昏迷的展昭与那无头男尸,得了好大一番惊吓。及至此时,还是心中发虚,腿上发软。

      那老儿侧脸快快瞄了展昭一眼,叩首道:“回大老爷的话,小老儿今早在坟包子上见着的就是这人。”

      县令便问他:“你见到他时,是何种情形”

      “回大老爷,他躺在地上,手里抓着把剑,剑上好多血。”想起当时场景,那老儿缩了缩脖子。

      “可是这把剑?”县令示意差役捧上一把带血长剑,正是展昭的巨阙。

      老儿点了点头。

      县令转眼看向展昭问道:“此剑你可认得?”

      展昭无奈点头。

      “可是你的佩剑?”

      展昭又点头应下。

      “那屠户张山可是被此剑斩去头颅?”

      原来那人名叫张山,是名屠户……听那县官意思,似还有其他死者……此事果非昨夜所见那么简单!

      展昭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县令本以为展昭必要辩解,未料他竟一一应下。不过这正遂他心意,当即再拍惊堂木喝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快俯首认罪!”

      旁边两列衙役亦以手中水火棍连连顿地,口喝威武,意在警示。此般场景,展昭在开封府大堂看得熟了。这县衙众人做来,虽是有板有眼,却远不如开封府之庄严肃穆。他也不急不躁,只暗自运功疗伤,渐渐胸口闷痛稍轻,也不再想咳嗽。

      待威武之声止歇,展昭方才开口缓缓道:“此剑虽为我所有,人却非我所杀,请大人明鉴。”
      展昭气息不平,声音嘶哑,言语中却自有一股精神,让人不敢忽视。

      那县令似是料不到展昭样子狼狈,说话却有此等气度,心中略生惊疑,不由放缓了语气问道:“你说非你所杀,剑却是于你手中所得,你又有何说法?”

      展昭正要回答,却想到此事曲折,又牵涉白玉堂这“朝廷钦犯”以及三宝之事,实在不宜在此述说。但若不说,他便无法证明自己清白。加上他赶赴陷空岛时为表诚意,官符印信圣旨一概未曾带上,三宝又在白玉堂处,现下他连个能证明身份的信物也无。便是说自己乃协助开封府办案的御前侍卫,只怕这县官也不会信,还徒惹些流言,恐为包拯官家添了麻烦。

      白玉堂助那女子杀人之事,更不好宣扬开来,否则犯上之罪未免,再加这杀人之罪,官家便有惜才之心也不好纵容得。在展昭看来,白玉堂虽然冲动了些,但单以当时情形实不能怪他,以此受罚是应当,却不能逼之过甚。还是要 怪自己当初未能直说有疑之处,更不该一时犹豫,便不曾挣开那女子,生受了白玉堂掌力。否则现下不会困于此处,亦不至于让白玉堂带了那可疑女子在身边。

      看官,你看这展昭,明明身受苦楚处境堪忧,却仍是事事处处责己容人。有错必先省己身,逢难则先虑他人,实在不愧君子之誉,侠义之名。但也因他这性情太过温厚,便也多受多少磨难,偏他还甘之若饴,真真叫人心痛不得,叹息不得!

      那县官看展昭迟迟不答,以为他方才乃是狡辩,竟还差点唬住自己,心下不禁着恼。两眼一瞪,便欲发作。

      “大人容禀,此事内有隐情,干涉甚大,不便在此陈述,望大人允我单独奏报。”展昭再三思虑,还是觉得不可详述,便向县令恳请道。

      县令冷笑一声:“你这贼子好生胆大!不仅满嘴虚言,还敢要挟本官。你求独奏私禀,说不得是欲挟本官为质,本官岂会上当?我本念你体虚,不欲用刑。如今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说实话了。来人啊,大刑伺候!”

      展昭还想再辩,左右早有人上前,一个扳肩,一个捉脚,另一人拿了块巾子来塞入他口中——这是为了怕犯人受刑时吃痛咬牙,伤了口舌,误了之后审讯,此时却也是为了不让他多言——再有两人执了笞杖来高高举起,只等县令掷了筹子,便开始行刑。

      那县令说的堂皇,其实心中有几分相信展昭另有隐情。他先前被展昭气度所夺,已不自觉有些心虚。但此时却是“清醒”过来,想自己不是打定主意要就此结案的么,何必为了这人的“隐情”再横生枝节?反正有人证有物证,这人也已承认凶器是他所有,只要把证供如此书写,再叫这人画了押,闹上金銮殿也不能说他判错了。最好是叫这人死在牢里,也免得还要等秋后问斩,其间或有变数。至于真凶真相,他才没功夫去在意。三年任期将满,只求快快结了此案,他自高升去也!由是一咬牙一闭眼,撒下一把筹子,竟是要将展昭往死里打了。

      一众差役领会了县太爷的意思,手下自是半点不留情,杖杖皆是用足全身力气。亦不分肩背腿股,只一通狠打,唯留了头上不敢随意招呼,以免落了把柄。展昭此时为调理内伤分不出真气护体,只能以肉身硬抗。饶是他常年练武身体强健,也扛不住此等力道。数杖下去,已觉筋骨欲裂,背上如同火烧。再受得十几仗,便痛得昏厥过去。直到见他面色煞白,身上绷着劲儿似也全部散掉,那县令才命人住手,又叫师爷去借展昭手掌摁了手印。师爷就手探了探展昭脉息,已是十分微弱,便向县令使了个眼色,意思这人应是活不成了。县令松了口气,令人将展昭拖回牢中,只等他死了结案便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展南侠无辜陷囹圄 狠县令有心埋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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