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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白风清双侠偕行 夜深坟孤弱女遭辱 ...

  •   马蹄声声划破静夜,官道上双骑并排驰来。月光如练,照得大地一片清明,亦照出高大骏马上两位骑手身形。左边那位,白衣无尘,一双凤目流光潋滟,带了天生的风流,然而通身气度如带冰雪,隐含煞气,令人不敢亲近。右边那位,一袭蓝衫,眸正神清,嘴角噙了微笑,如同春风徐来陌上花开,看了便觉心中欢喜。如此一白一蓝,一冷一暖,正如芝兰玉树,端得气宇轩昂,叫人一旦望见便挪不开眼去,不由由衷感叹一声:好一双俊美无俦的少年郎!

      你道这两人是谁?正是天下闻名的陷空岛五义之末锦毛鼠白玉堂,并那原本名震武林的南侠,今被天子御封为四品带刀护卫,借调开封府尹青天包拯手下行走的御猫展昭是也!月前锦毛鼠白玉堂因这御猫封号寻至东都,盗走三宝,激展昭至陷空岛一战。其中许多曲折,非笔者所能尽述,此时按下不表。且说两人武功虽是高下难辨,但当初赌约胜负已分,白玉堂只好依约随展昭回京复旨,送归三宝。官家所限时日无多,两人便日夜兼程。一路展昭好言好语,白玉堂只冷脸对之。好个展昭,竟是不燥不恼,无怪人皆赞其有上古君子之风。数日下来,白玉堂也不觉缓了神色,心中生出几分敬佩。

      此时月朗风清,四下寂然。两人纵马驰骋,一时无话。展昭无意中侧脸,却见白玉堂恰好往他看来,便报之一笑。白玉堂略略一愣,不由还之一笑。两两相望,惺惺相惜之情顿生。

      前事恩怨,尽抛脑后。所谓一笑泯恩仇者,无非如此。

      白玉堂去了心中郁结,长吐一口浊气,便欲开口与展昭搭话。话未出口,却见展昭缰绳一紧,收了笑容,眉头微皱道:“白兄且慢走!展某似是听到有人呼救。”

      白玉堂便也缓了马速,侧耳静听,果然听到断断续续,似有女子幽咽哭泣之声。两人又是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翻身下马。展昭抢先开口道:“请白兄在此稍待,展某去去就来。”

      白玉堂眉头一挑:“展大人可是嫌草民跟去碍手碍脚?”他心知展昭出于谨慎,方要留一人在此守候。但他心高气傲,岂愿居于人后?又觉自己比展昭晚一步听到声音,等于又输了一局,心中不忿再起,便故意如此挤兑展昭。

      两人虽是相识不久,展昭却已明了白玉堂性子。他若打定主意,自己再讲出天大的道理也是枉然。他又不可能让白玉堂前去探路,自己留守。当下既不辩解亦不推辞,只苦笑摇头道:“白兄说哪里话。白兄愿意出手相助,展某求之不得。”

      他话未说完,白玉堂已经大步走去。展昭又是苦笑,自将两匹马牵至路边树上拴好,方才跟随白玉堂而去。

      “我陷空岛的马都是有灵性的,自然知道该当如何。不似你那官府的马儿,只晓得听人命令。”

      白玉堂听到展昭跟来,冷哼一声道。这一路来白玉堂得空便要含沙射影讽刺展昭听命于朝廷之事。自展昭受封以来,更难听的话也不知听了多少,早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任尔东南西北风吾自傲然向苍穹的功夫,哪里在乎白玉堂这么轻飘飘几句。当下充耳不闻,只快走几步赶在白玉堂头里。

      白玉堂哪里会让别人赶在前面?身法微动,掠出丈余,正想回头再讽刺展昭几句,却觉身边带过一阵轻风,展昭还是领先他三步。这下激起白玉堂好胜之心,凝神提气,全力施展起轻功来。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总也超不过展昭。且展昭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不回头也能知道他有多快多慢,只是领先他三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白玉堂早知展昭轻功卓绝,原以为与自己也不过伯仲之间,却不料如今看来,竟是比他高出不少。又想如此情形,放在不知情之人看来,倒像是他如影随形般缀在展昭身后。再一想耗子撵着猫跑,倒也是千古奇观。如是想来,好笑之意多过争胜之心,便也不再憋劲猛跑,只使出五六分功夫。展昭也随之放慢速度,不再离他三步之遥,只在他前方半步之处。

      白玉堂此人,心高气傲,但并非输不起,也不会盲目自大。若是别人真功夫有哪点强过他,他便真心服气。展昭看准他这性子,才故意呛他一呛,也免得他总说七说八,就是不往心里去,也嫌聒噪。也是陷空岛上展昭三局两胜,白玉堂憋了气在,总觉展昭非是靠真功夫取胜。却也不想自己设迷局借地利理亏在前,展昭又是迫于朝廷压力不可多耽,亦不愿与他斗成两败俱伤,方才取巧。

      以两人的功夫,即便不全力施为,十里地也不够他们赶上半刻的。故而不过多久,便离那声音来源十分近了。原是一片乱葬岗子,高高低低坟包连着坟包。此时听得清晰,的确是一名女子在哭泣哀求,间着男子□□之声。白玉堂生平最恨此等采花淫贼,也不与展昭商议,突然提气一纵,轻飘飘落在一处断碑上,一点异响也未发出。他这是艺高人胆大,也是算定那淫贼忙于采花,并顾不得注意周围动静,不会发现他自高处俯望。

      白玉堂站在碑上略略一扫,便见一处平地上两个人影纠成一团。上面一个膀大腰圆的蛮汉,下面露出藕节般一段玉臂正胡乱挥舞,想是那被辱女子挣扎反抗。

      白玉堂心中怒火高炽,双足一点,如大鹏展翅般自碑上往那蛮汉直扑而下。展昭看他动作,已知去向何处,当下也是轻身纵跃往那处而去,口中却忍不住轻叹一声。白玉堂这嫉恶如仇的性子叫他敬服,却也叫他头痛。此处孤坟野冈,实不像寻常采花贼爱至之处。展昭性子谨慎,凡事都尽量做万全打算。以他看来,此事略有蹊跷,本想先潜藏观察一番再出手,却忘了白玉堂哪是忍得的。

      展昭赶到时,白玉堂已将那汉子踢翻在地。那蛮汉还未弄清状况,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离了暖玉温香,被这凶神恶煞般的人物治住,只抖得和筛糠一般,肚上肥肉乱颤。白玉堂那一脚踢在他面门,那汉子鼻骨尽碎,满面血迹,头中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隐约看见一个白影,还以为是在此野合惊了阎王,将被无常勾命,忙不迭地翻身跪倒,纳头便拜,口中只念阎王饶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月白风清双侠偕行 夜深坟孤弱女遭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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