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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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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融融,友枝町正是一片片樱花盛开,抬眼望去,到处都是红云扰扰,下午游春赏樱的人们悠闲自在地野餐放歌,流动的临时茶点店生意爆棚。而这样美景我却没工夫欣赏,作为一个(穿越来的)日本的高中生,我也是有学习这种隐痛在身的。
天知道日本的高考和中国的比起来是不是一样苦巴巴的让人脱一层皮呢?
穿着校服,就是西装外套加百褶裙的那种,我想着自己的心事,慢慢踱出私立十字学院。
我本来的名字叫李璐,是一个正牌中国大学生,平时爱看看漫画,打打游戏,实在无聊才翻翻书本,小日子过得平淡又滋润。
偶然一天走在大马路上,一阵风刮来一扬细沙,我停下来揉揉眼睛,再睁开眼,周围街道的景象竟然全变了,我低头看看刚才还在揉眼的两只手,竟由原来的微黑圆润变为白皙修长,指甲盖透露出淡淡的粉色,我侧过头看着街旁店铺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那是一个娇小纤细的十三四岁的青春少女才应有的身段。
在我身旁有一个端庄温婉的贵气少妇,她正弯下腰,拿出一条丝绸手帕,仔仔细细地把我的脸擦得干干净净,关心地对我说:“%&*%&*@¥@!#%……”
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懂,我只好跟她说我听不懂。
“@¥%@¥#!%#&*@#!¥%*¥@@&¥#!???”
美妇脸上立刻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又继续说:“@¥#!*@#!%!!”
我也很奇怪明明在我脑子里很明白的一句话,从嘴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鸟语。我继续试图用这诡异的语言向美妇表达我可能是穿越了的事实。在我俩你一句我一句但我依然云里雾里的对话后,美妇悲伤地流下了眼泪,她张开双手把我狠狠地抱紧在怀里,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之后把我带去了一栋山腰间的小别墅,于是我在那栋房子里一直生活到现在。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在这个我穿越来的世界里,我脚下的这个地方仍旧叫日本。刚穿来的第一年我一直认为我还在原来的世界。也许是因为底子本来就说着日语长大,不过在学习了一年日语后,我也已经基本能用日语应付一切日常会话,包括砍价,搭讪,调戏,蒙人这些高难度技巧,然后顺理成章地了解了解“邻国”中国的一些新闻。
2001年中国加入WTO,这不是令我意外的,令我意外的是这一年台湾回归了。
在我的记忆中我穿越之前台湾都还没回归。
2003年中国非典了,这不是令我意外的,令我意外的是这一年钓鱼岛收复了。
……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不是我原来的那个世界了。
本来我是计划有朝一日偷跑回国的,不过现在的家乡不知还有没有我的家人,我这个人。
再来说说我现在这个底子身上发生的事。我现在的名字叫黄紫山夕颜,原来叫藤本夕颜,不过现在和母亲一起生活,所以跟了继父的姓。我的亲生父亲藤本安和母亲竹原香乃原来是一对少年夫妻,结婚头几年还爱得你侬我侬,但好景不长。
丈夫在外做着累死累活的小职员工作,末了还要挨上司一顿好批。妻子则是穿不完的地摊货,逛不完的菜市场,在家侍奉疲劳的老公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天天抠着钱过日子。贫贱夫妻百事哀,这样的日子久了,两人既失了爱情的甜蜜,又埋怨对方的能力太低,最后终于闹起了要离婚。而当时的藤本夕颜,还只是个两三岁刚刚会说话却没脑子的小女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爸妈分开,夕颜被有工作的藤本安争取到了,而竹原香乃则领了散伙费后,一走了之,杳无音讯。而离了婚的藤本安工作没劲,很快被上司揪住错处解雇。这无疑给本是遭受了离婚重创的藤本来了个当头一棒,于是乎藤本一蹶不振了。
可怜的夕颜只好自力更生,自己做饭洗衣还要照顾老是酗酒的藤本,领来的低保也是自己管着,只不过常常被藤本以找工作的名义支走钱,不过好歹两人在夕颜渐渐长大的十年间还没有饿死。而常年照顾家人的夕颜,学习是一塌糊涂,就连中学校也都读不下去。原以为这样清苦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而在夕颜十三岁那年,藤本被检查出得了胃癌。
人之将死,其心也善。临近死亡的藤本突然就害怕自己死后夕颜会就此流落街头,于是发动仅存的一些亲戚关系,费了大力气找到了竹原香乃,想把夕颜托付给她。
竹原香乃此时已经嫁给一个友枝町的中年发福男人,黄紫山有雄,当地一个颇有名气的地产大亨。香乃来接夕颜的时候,藤本已经下葬了有一个月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一身贵妇打扮光鲜亮丽的黄紫山夫人走进破破烂烂的小房子,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模样,心里疼得似刀割。虽然知道这对父女的日子过得肯定比不上自己,但她真没想到竟过得如此凄惨。
“夕颜,我的夕颜,妈妈错了,妈妈不会再让你过这样的苦日子了。”香乃真心地忏悔。
就在母女二人在重逢的第一天,香乃带夕颜逛街的途中,被异世界的我,李璐,给穿了。
之后的一顿胡言乱语,被香乃认为是精神失常的表现,于是她悲从中来,在马路牙子上,很没有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世事弄人,还没享上一天好福的正版夕颜就被盗版李璐接过棒来,占据了这一具身躯。
今年的黄紫山夕颜已经十四岁了,正是一个萝莉的大好青春。而夕颜本身,继承了竹原香乃的美貌和藤本安的忧郁气质,加之我一直好好养护这一具我所依附的身体,终于让夕颜成长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可人儿。
而再美的可人儿也是要学习的。幸好在祖国残酷的应试教育的摧残下,搞定简单的数理化生没什么问题,可什么古典文学,现代文,日本史却愁死了我。现在的我连话都说不利索,更别谈什么文学不文学了。
我看着手中那张分数惨淡的语文试卷,心里无声地流下两行清泪,默默把它塞进书包。
我在街上晃来晃去,踢着小石子,心情愁云惨淡。继父表面仁慈心里毫不在意这个继女,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老爱嘲笑打击笨蛋妹妹,亲生母亲则不停地拿她和继子比较,越比较越悲伤……这样的家庭会把我养成一个内心扭曲,将来报复社会的变态的思密达。
不过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秘密,因为我不想告诉他们,不想被当成妖怪对待。
我慢慢游荡着,欣赏日本民间风俗景象。偶尔有穿着单薄的浴衣的少女们踢踢踏踏的从我身边欢声笑语地跑过。在四处张望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幢很别致的亦和亦西的小木屋,两只脚竟然不由自主地向木屋内部走去。
“等,等一下,随便闯进别人家是很不礼貌的。”我对着两只脚命令道。
可脚儿们根本不听我的话了,还有越走越快的趋势。
于是事情看起来就像这样:一个身着校服的少女,未经主人同意,急哄哄地跑进别人家的内庭,还很自如的拉开大门,像主人一样随便把鞋在玄关一脱,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结果转过走道就看见房子的主人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张圆桌旁饮茶。
那是一个面目俊秀,身形修长,穿着中国旗袍,年纪介于少年和青年的男子。
他脸长得让我生出一丝熟悉之感。
但我的确无礼了,只好用我那二流日语向主人道歉:“真是对不起了,没有经过许可就闯入您家,实在是不好意思。也许您会觉得我是狡辩,但我本意并非如此,是我的脚自己要进来的……”说完我自己也不相信了。
“的确是这样。你的来到是必然的。”男子微笑着答道。
这一个场景实在是太让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怪异之感。
男子继续微笑,并邀请我一同喝茶。
“你会来到这里,是因为你有愿望。”他说。
我心中大概有了定数:这里是xxxholic的世界,坐在我面前的应该就是那个神秘的愿望之店的店主,四月一日君寻。
四月一日抿了一口茶,说道:“你的心中有困惑,请说吧。”
我垂下头,不安地揪着衣服上的小带,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看得出,我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
四月一日站起身,提过桌上的茶壶,往我两人的茶杯中温和优雅地注满茶汤。倾注之间,他凝视着在汤水里打着卷的茶叶,很自然地说了一句:“看得出。”
四月一日继续说:“别害怕,我是干这一行的。”他瞄了我一眼,“而这是一家售卖愿望的店,店主就是我,我叫四月一日君寻。”
这一瞄真是媚骨天成,风情万种啊,我骨头都化了。
“您好,我叫黄紫山夕颜。您的姓氏很可爱呢。”我努力表现出一个初次听闻四月一日姓名的陌生人模样,对他的姓表示了友善的好奇。
“你也像夕颜花一样地美丽。”四月一日礼尚往来。
这个拥有力量的人,四月一日君寻,正坐在我面前。说不定,我能靠着他的帮助回到原来的世界。
“你说这是一家卖愿望的店,那么我的愿望是回到我来时的那个地方,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来买。”
用一切来买,我是认真的。
“如果是让灵魂归附原来的躯体,这个愿望的代价太大,要支付你永世的运势才能与之对等。”
“即使让你用现在的面貌回到你最初的世界,并非原配的灵魂和身体也许会因为抵达另一个法则完全不同的世界而遭到惩罚。”
“你会被撕裂,遗失在世界与世界的夹缝里。”
“这样你还是要实现这个愿望吗?”他弯下腰,靠近我的脸,一双异色的双瞳紧紧的盯着我的眼,我心中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这样的话,我是不是永远不能回家了呢?
这样也好,早日斩尽心中的牵挂和软弱,才能好好地在这个世界生活吧。
还要抱紧主角的大腿,千万不能被炮灰了,握拳。
“那么我真正的愿望是获得力量。”我郑重地对四月一日说。
四月一日没有丝毫惊讶我会提出这样的愿望,坐回座位,继续微笑:“请支付代价。”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代价适合的……”我把问题又给推了回去。
“嗯。。就打工吧!黄紫山在我的店里打工,我支付力量,就从明天开始吧。”他拉开椅子走回内室,一边走一边卖萌地伸懒腰,留给我一个婀娜的背影。
交易完成,店主四月一日要睡回笼觉了。
我望着他,心里有一点感动。
四月一日还是像漫画里的一样,妖孽又善良啊。
现在感觉对新生活充满憧憬,浑身都是干劲呢。
因为只有力量在手上,才能让人心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