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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两个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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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有些模糊的世界,轻轻开口,却发现嗓子干燥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和煦的阳光不偏不斜的倾泻在少女的脸上,微微颤动的眼睫上仍是透出了几分隐忍。
“你终于给本少爷醒了?”发言者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不可少的桀骜。银灰的头发下,一双有神的眼半睁着,右手轻轻抚上眼角的一颗的泪痣,显得分外妖冶。微启唇:“呐,本少爷的名字是迹部景吾,你呢?不华丽的女人。”
“灰……”哀愣了愣神,再次开口。“哀,宫野哀。”
迹部甩了甩头发。“真是个不华丽的名字!是吧?桦地。”将手放下,对上哀的双眸,眼中一片玩味。
“Wushi.”
哀看着迹部,突然有些头痛,左手不禁撑住脑袋,眉头紧蹙。记忆中,自己是和Gin掉下了大楼,然后自己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再然后……头越来越痛,咬了咬下唇,脸色有些苍白。
“喂,你没事吧?”迹部看着哀吃痛的表情,放低声音问道。
哀回过神,摇了摇头。
“小姐。”管家叫住了哀。“这是您外套里放着一个信封,我放到这里了。”管家将信封放到床边的桌子上,朝迹部欠了欠身,无声离开了。
哀拿起信封,纤长的手指划过信封口,拆开,是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纸条。纸条写有一串数字,很明显是Gin的字迹。写的有些扭曲,不难看出来,这是在匆忙之中写下的。这应该就是密码了吧。哀想。记下密码,将卡放到一边。
用双手撑住床的边缘,直起身,左手闪过一丝疼痛,好看的眉又拧在了一起,遂即恢复正常。迹部抓住哀的左手,“你的伤还没好!给本少爷好好休息!”
哀不着痕迹地将手从迹部那里抽回,微垂眼眸,眼底是看不懂的深邃还有一片冰冷。“谢谢你的照顾,我自己的伤我自己清楚。还有,治疗的费用我会偿还。”语气的冰冷使人不寒而栗。
“哦?你认为本少爷照顾你就仅仅是为了让你偿还我么?”迹部带了些许怒意。
哀缄默不语,轻轻下床,余光看见椅子上已经准备好了运动装,嘴角漾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岔开话题:“啊啦(哎呀),大少爷不准备出去吗?还是说要帮我更换衣服?”眼中没有了刚刚的冰冷,有的只是不减反增的笑意。
刚刚十岁的迹部稚嫩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撇过头,逞强道:“本少爷也没有准备留在这里多久,是吧?桦地。”“Wushi.”桦地再次应声,然后跟着迹部的脚步走了出去。
真是个孩子呢,哀想。哀把衣服换上,将银行卡放到离自己最近的贴身位置,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走向浴室。
迹部单独一人站在门口,静静等侯着哀的出现,手里的网球拍稍稍握紧了些。
“啊啦,大少爷站在这里是有什么事么?”哀整理了一下还有些凌乱的头发。
“会打网球吗?”迹部直接忽略哀的调侃,将手中的另一支球拍递给哀。“陪本少爷打一场。”
哀接过球拍,正准备说话,却只看见迹部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跟上迹部的脚步。
半个小时之后。
偌大的球场上,有风轻轻刮过,茶发被扬起,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哀左手将球抛起,跳跃,微微侧过球拍,将球击了出去。黄色的小球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落在迹部脚边,旋转,旋转,然后轻轻弹起一点,从迹部的球拍下擦过,落到场外。哀甩了甩左手,比起刚才,似乎已经习惯因左手的伤而偶尔闪过的痛感,疼痛已经逐渐麻木了。
迹部看着不远处的球,愣了愣,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在半个小时前还只能和自己做基本传球练习的女生。她真不简单。迹部暗自想。
哀看着对面发呆的迹部,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渍。迹部将球拍放下:“今天就到这吧,本少爷要休息了。”迹部边说边往泳池的方向走去。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自己,也该走了。
冲了一个澡,换了套衣服,哀抬眸看了眼这装扮得富丽堂皇的豪宅,拿着那张银行卡,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迎上从对面走过来的管家。
“管家先生,能请你带路么?”哀抬首看着年迈的管家。“从在这里出去的路。”哀补充道。
“小姐您要走了吗?”管家微微颔首,将哀引到迹部家的大门口。
“嗯,我怕爸爸妈妈会担心。”哀故作天真的样子让管家信以为真。“能把我捎一句话给那个大少爷吗?”哀顿了顿,“就说‘这几天谢谢他的照顾了,钱的话,我会寄过来的。’”
管家欠了欠身,“小姐确定不向少爷道别了吗?”管家看着哀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那好,小姐您一路走好。”
哀颔首,浅浅笑了笑,转身离开。
银行门口,自动提款机面前,哀将背下来的密码输进去,发现里面的金额超乎了她的想象,根据密码来看,这应该是组织的银行卡没错,至于为什么会在自己这里,也许是和Gin一起跃下大楼时,Gin放给自己的吧……
哀先是取出了一笔钱,放入口袋里,然后便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游着。
买了部手机,走到一栋公寓前,哀的眼中显出了少见的空洞,无助淹没在额前的茶发下,走进公寓。
夜,黑暗吞噬可整座城市,哀站在中午租下的公寓阳台上,任微风肆意的划过哀安静的脸庞,微垂着眼帘,眯眼看着这繁华的城。
这茫茫人海,我竟寻不到你的踪迹,大侦探。你知道么?没有你的城市,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座只剩躯壳的空城罢了。
回忆中午,哀租下公寓后,重修了公寓的个别部分,添置了家具,购买了许多生活用品。看似温馨的房内,却依旧显得空虚,不像一个家。
哀从冰箱里取出一瓶“Sherry”,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将瓶里的液体缓缓倒入一个高脚杯里,纤细的手轻轻将酒杯抬起,走向阳台。哀把酒杯放到自己眼前,微微晃了晃,街灯的繁华被酒扭曲原有的颜色,这些五颜六色投到哀的眼底,一片冰冷。哀将身子斜倚在阳台边,月光掺着点点灯光映在哀清冷的面容上,无限美好。举过酒杯,呷了一口,说不上是什么味道,酸楚?亦或是苦涩。
三天后,阳光照常从从东方慢慢升起。驱走黑暗。
哀躺在床上,眼睛半睁着,缓缓直起身,全身有止不住的酸痛。这几天,她疯一般的寻找着工藤新一这个人的踪迹,但结果都是一无所获。他就如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单手扶住额头,那里还有些隐隐作痛。为了能寻到他,连续几天没有睡好,连脸色都有些苍白,整个人显得虚弱极了。
哀想过很多种可能,但都被她一一否决,到了最后,她只好承认,自己可能是很狗血的穿越了。但仔细想想,既然穿越了,那为什么那张银行卡还可以用?难道只要还是在日本这张卡就可以使用?哀的思绪混乱着。
当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一个,无论再不可能,它也是真相。哀的脑中闪过这句话,可是告诉自己这句话的人他去哪了?难道说就真的不会再见了么?
哀嘴角浅浅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想不到,穿越这种半吊子的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哀自嘲着。走下床,穿上衣服,洗簌了一下,便出门了。
也许这就是上帝给自己的机会吧,从头做起,转换时空和姓名。那还真是幸运啊。哀想。
突然一阵眩晕,哀扶住离自己最近的一面墙,另一只手撑住额头,额上渐渐渗出的密汗打湿了额角的几缕茶发,皱着眉,紧闭着双眼,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呼吸也慢慢变得承重,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般,脚一软,整个身体往前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又是中午,有明媚的阳光打在窗台。映入眼帘的是满世界的白,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哀的嗅觉,半睁着的双眼,看着一片雪白,仍是有些模糊。
“你终于醒啦!”一个较大的声音轰炸着哀的耳膜。
哀怔怔的看着眼前刺猬头的男生,默不作声。
“哦,对了,忘了说,我叫桃城武,你叫我阿桃就行,今年8岁,你呢?”桃城笑着,紫色的瞳眸透出的笑意无法掩盖,明亮的眸子就像太阳,使哀不禁晃了晃神。
哀牵动嘴角:“哀,宫野哀。”
桃城笑的咧开了嘴:“那我叫你‘小哀’好不好?”看到哀微微颔首的样子后又接着说:“医生说你只是疲劳过度,缺乏休息,把这瓶营养液输完就没事了。”桃城指了指吊着的营养液。
“谢谢。”清冷如银铃般的声音通过空气传入桃城的耳里。桃城突然跳起来,大声喊道:“惨了!我忘了他们还等着我呢!”边说,桃城边往门口跑去。“那小哀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再见!”桃城跑着,脑海中却深深记住了这个茶发的女孩,她很漂亮优雅,却又带着淡淡忧伤。
哀看着门口,不禁莞尔。她记住了这个大嗓门的刺猬头,他有一双明亮的紫眸,是个热心的孩子。
最后一滴营养液输进哀的血液里,护士小姐将针头从哀手中拔出,贴上创口贴。哀紧紧按住白色的创可贴,它的雪白和整间屋子一样凄凉无感。
护士小姐对哀说:“小妹妹,以后要好好休息哦,刚刚那个是你哥哥吧?你不知道他刚才有多着急啊,慌慌张张的把你抱到这里,然后扔下钱就跑到医生面前让他救你。”护士小姐看到了哀安静的侧脸,似是天使般圣洁的容颜,紧抿着的唇牵成一条线。护士小姐看哀不作声,又自言自语:“看来那个小弟弟并不是你哥哥呢,唉,现在这种热心的小孩已经很少见了呢。”护士小姐把东西收拾好,整理了一下被哀弄乱的被子,笑道:“好了,小妹妹,可以自己下床吧?”
“嗯。”哀走下床,松开按住创口贴的手,穿好鞋子,留下一句谢谢边往外走去。
正午的阳光直射在哀的肩上,比起以往,多了一份灿烂,虽然还是掩不住哀发自内心的忧伤,但是现在的哀,不再是那个停在昨天,还与组织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哀了。
哀走到邮箱前,将信封投下,这是自己许诺过要还给那个大少爷的钱,现在,她只剩下那个就过自己的桃城的债了,
半垂着眼帘,走向体育用品专卖店。自己,也应该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了吧。哀想。
五年后,街头网球场。
哀握着自己黑色的球拍,额上的汗顺着脸颊的弧度滑下,滴到地上。
“哀,你没事吧?”和哀一起打球的女子不禁有些担心,这个身板瘦小,似是被风吹一吹就能倒下的女生。
哀微微动唇:“放心吧,杏,我没事。”哀平缓了一下呼吸,冰蓝的眸紧紧地盯着对面场地的两名男生。抛球,跳跃,微微侧过球拍,将球击出,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在准备接球的人的脚边旋转,然后轻轻弹起一个弧度,从球拍下划过,落在场外。
除了哀的另外三人盯着那颗黄色的小球,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看来我得重新编写自己对这个女子的认识了。杏想。
“消失的名侦探,喜欢吗?”哀不咸不淡的声音在空气中蔓延,传至每个人耳里。
“哀,真厉害。”杏看着哀,脸上的变清从惊讶变为了赞赏。
一朵微笑悄悄绽放在哀的嘴边。后来,哀用“消失的名侦探”保住了发球局,又找出了他们的缺点,破了他们的发球局。杏和哀出乎意料的默契配合将比分拉近。
“7-5杏哀组合获胜!”裁判宣布了最终结果。
杏和哀相识一笑,击掌,拥抱,分开。两人已经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用毛巾将汗渍擦去,哀站起身:“杏,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一起打。”背上网球袋,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杏对着哀的背影轻轻一笑。“认识你很高兴,哀。”风轻轻刮过杏的褐发,带走她微笑的温度,由微风作媒介,捎给已经离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