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基因大爆炸【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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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国是一个一面临海，其他三面皆与风庭接壤的小国。物产丰富，地嘉人善。风庭对它虎视眈眈却苦于没有借口吞并它。
这一次，它有了借口。
“妈妈。妈妈。妈妈你醒一醒啊……”
一个稚嫩的声音哽咽着，含糊不清地叫着妈妈。一个女人全身痉挛，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皮肤上出现一个个黑色斑点。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连成黑色的皱巴巴的一片，外观使人联想到被烤焦的树皮。最后女人整个身体都变得像烤焦的树干一样痛苦地死去，身边那个成为孤儿的小孩也开始全身痉挛……
这就是风庭研究出的他们称之为“默言树”的病毒的副作用——需要大量的人作引，才能使病毒与人力基因结合，真正地成为改造人体的基因组织。风庭也能够借机提取大量这类基因，满足他们改造的需求。
“默言树”就像是死神的斗篷，将于国笼罩在死亡的黑影之下，举国上下惶恐不安。
短短三个月，“默言树”几乎使半个于国陷入瘫痪。现在的于国正是急需支援的时候，而风庭正是离于国最近，最易受到传染，并且足够强大足够发达的国家。
秋风载着于国人对生的渴望，带来了风庭国师——袭。
“出于人道主义，我们本就会帮助你们，况且现在风庭面临被传染的危险，自然是非帮不可的。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研究出最有效的疫苗，现在只能用这个‘百解’暂时抑制病毒肆虐的速度。”袭从随身带的密码箱里拿出一管疫苗，晶蓝的液体折射着对于国来说意味着希望的光芒，“也请您允许我们在这里建立一个研究组，时刻观察感染者的情况变化，好早日研制出疫苗。”
于国领导者于明光一心想着国民的生命，一听没有过分要求，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好。好。我马上叫人把研究室让出来。”
“好。这个先拿去，叫他们大量生产，先减缓传染速度。”袭将疫苗递给于明光。
于明光接过疫苗，心里充满对风庭的感激，哪里还会去思考风庭会不会再有什么条件提出来。
看着于明光匆匆离去渐行渐远，直至消失，袭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容，转瞬消失。
于国，这一次，定会吞并你！
“ＬＡ，准备机票，我们去风庭边城。”
ＬＡ是柳儿在情报局中的代号。情报局中，每个人都有特定的代号，该代号与实力排名无关。
澄合上手机，远眺向东方，朝阳正兴致勃勃地爬出地平线。
风庭边城与于国仅一江之隔。
目前于国全国闹“默言树”，出入境都很困难，飞机更是进不去了。
柳儿做事麻利，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搞定了飞机和目的地那边的接应问题。
他们可以出发了。
15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到了边城机场。澄一身低调的休闲运动装，一顶鸭舌帽，一副玩世不恭的少年摸样。实际上，澄也确实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只不过少年老成，已有四年当杀手的经验，间谍这个职务自然不在话下。跟在一旁的柳儿，也是一身运动装扮，不过看起来比澄阳光天真得多，也稚嫩很多，却只比澄小一岁。
他们随着人流，自然地来到一辆出租车旁。柳儿朝司机招招手。
那司机是楼兰在风庭东部一带的内应，名叫蓝宇，代号ＬＢ，比柳儿年长五岁，由于性格问题，纵使在情报局工作了四年，仍旧还是个内应。
“我就是Ｃ。”澄弯腰将头探进摇下的车窗，鸭舌帽下俊俏的脸庞线条优美，表情就如真正的纨绔少年。
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怀疑。
蓝宇露出惊讶的目光。他只接到柳儿通知，说要接应重要的人，没想到所谓“重要的人”竟是在情报局中大名鼎鼎的Ｃ。
澄咧嘴一笑，笑容灿烂得堪比太阳，实在难以令人联想到站在暗处，一身黑色西服，戴着墨镜，手里握着消音枪的杀手兼间谍的站在生死线上的人物。
“去边境。”
趁着蓝宇惊愕的空档，柳儿同澄已经坐上出租车，左看右瞧，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在确定没有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
澄靠上靠垫闭目养神：“最近风庭边境有什么动向？”
作为间谍，首要任务就是打探清楚各国情报。只要有机会得到情报，就不惜代价。尤其是澄，不论是工作时间还是日常生活，搜集情报几乎成了全部。
“前几天风庭国师去了于国，似乎是商讨‘默言树’的治疗和预防问题。”
“看来，他们把基因工程的后果推给了于国。呵，真是个聪明的法子。在无形之中吞并了于国。”
“可是……”柳儿眉头紧锁，看起来就像是高中生正在为课业而烦恼，“这样他们不怕自己也染上‘默言树’吗？”
“没有研究出疫苗，就没控制病毒的把握，也就不能对于国发动‘病毒入侵’。他们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控制桩默言树’，这次去于国商讨治疗的事是个幌子。”
真正的目的是研究进化后的病毒，使之成为真正的改造人体的基因组织。
这句话澄在藏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情报局的人员是不该对下级多嘴的。
柳儿和蓝宇并没有多想。
接下来是沉默，就像三个人之间彼此都是不熟悉的陌生人一般。直到快行至边境，蓝宇被勒令返回。澄开门下车之际，对柳儿说道：“我在于国这些天，留在风塔都监视政府动向。”
柳儿点点头。
风塔都，顾名思义，风塔所在的城市，亦是风庭首都。
转个身，澄又是一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模样。碰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向边境关卡处。
“等等。证件。”
一个把关的军人面无表情的伸出一只手。
柳儿早把一切准备妥当。澄依旧嬉皮笑脸，递上证件。
证件上的照片同现在伪装好的澄一样嬉皮笑脸，与严肃时候的澄简直是两个人。证件上的名字是水浪。
“水浪？”
“恩？我可以过去了吗？嘿嘿。”澄咧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于国。国家级研究室。
看着来来去去忙忙碌碌的人影，袭满意地点点头，一手插在口袋，一手提着公文包，踱步至不远处的会议厅。于明光正在那里等着他。
虽说是于明光在那里等他，实际上却是袭约的他。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之后从里面反锁。
“让您久等了。”袭向于明光点一下头以示友好，“这次约您见面，是想跟您商量件事。国家大事。”
“风庭国师请讲。”
袭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合约、一支笔。
“是这样的。虽说风庭能够研制出疫苗，但我们研究发现，‘默言树’是一种不断进化的高级病毒，需要不断研究更新新的疫苗。每次更新疫苗都需要风庭派专门人员到贵国进行研究。要是在本国境内研究倒还好，只是于国同风庭是两个国家，研究却是只能靠风庭的技术，如此耗费财力物力，风庭再强大恐怕也耗不起。”
言下之意，就是要求于国归顺，成为风庭的从属。于明光当然是明白的。
而“默言树”会进化一事，自然是风庭为吞并于国而编造的谎言。
“这个，我们都懂。只是……”与明光踌躇片刻，有下定决心似的道，“此事事关重大，要看举国上下的一致决定才行。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无妨，我们可以等。不过病情是不会等你的，于国能不能撑到那时候，是个很大的问题。”变相的威胁。
于明光心中一紧。
不错，“默言树”的传染速度是极快的，等全国决定一致了，恐怕于国也已经完蛋了。
“我们中央政府会尽快商量出个结果的。在此期间，请不要暂停对‘默言树’病毒疫苗的研究，于明光对国师感激不尽。”于明光站起身对袭深深一鞠躬。
“事不宜迟，先去商量吧。我们不会暂停研究的，请放心。”袭和善地一笑，收起合约，“请慢走，路上小心。”
于明光急匆匆离去。袭莞儿一笑，透过窗户望着阴沉得叫人压抑的天空。
似乎要下一场暴雨了。
哗哗。
大雨倾盆，将心中的风尘冲刷去大半。
澄打着伞走在废墟一样的空城中。
这里是“默言树”蔓延的起点，亦是于国的终点。这座城里的人染病死了大半，剩下没染病的，也早已被当成传染源处理掉了。躲在城里侥幸未被处理的，如今也是如老鼠一般，走到哪都躲躲闪闪，饿得两眼发昏。见澄衣着光鲜，两眼如豺狼见着猎物一般泛着绿光。
澄面带微笑，蹲到一个孩子面前。
“小朋友，饿不饿呀？”
小孩子老实地点点头，皮包骨的身体衬得头特别大，消瘦的脸颊又把双眼衬得又大又圆，看起来却无神得慎人。
澄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五六颗糖果，摊开手掌摆在小孩小孩面前。“告诉哥哥是谁把这里变成这样的，哥哥就把糖果给你。好不好？”
谁都知道。新闻里说是于国政府下的决定，实则是屁话。以于明光的为人，若不是有人在幕后以更重要的东西威胁，绝不会弃民于不顾，更何况他是一国之首。
“妈妈说，是一个叫袭的年轻的哥哥。”小孩看了看大哥哥手里漂亮晶莹的糖果，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小心翼翼地拉住大哥哥袖子，“哥哥，我不要糖果了，救救我妈妈好不好？”
心头泛出一股酸楚。虽说澄是杀手出生，却有个原则——不杀女人和小孩，除非对国家不利。
他柔声问道：“你妈妈怎么了？”
“妈妈她……”小孩啜泣着，“生病了……”
“带哥哥去看看，好吗？来，先把糖果拿着。”
澄把糖果塞进小孩的口袋，温柔地摸摸他看起来很大的脑袋。小孩乖巧安静地将澄带至住处。
一间又旧又破的老房子，某处屋顶漏着水，在寂静中传来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寒气逼人。
“妈妈，妈妈。”小孩轻轻推了推躺在床上憔悴的妇人，又拿手指指带着痞子气的澄。
“阿姨。”澄毫不忌讳地拿手探上妇人的额头，片刻后，用松一口气的口吻说，“没事，只是普通发烧，再加上食物不足，所以会比较憔悴。会慢慢好起来的。”接着，他蹲下来，靠在妇人床边，小声道：“阿姨。你知道是谁把这里封锁起来的吗？”
妇人见澄并无恶意，缓缓开口：“是风庭的国师。他利用整个国家要挟于明光封锁并摧毁这里……这些，我也是听人家说的。”
澄露出一个好看的笑脸：“谢谢。阿姨，好好休息，我走了。”才转身跨出一步，又想起什么，转身蹲下。“小朋友，好好照顾妈妈。”摸摸小孩的头，快速离开老房子。
风庭，又是风庭！
澄在无人的地方渐渐攥紧了拳头。
于国。会议厅。
“辛苦了。”
袭站起身，对于明光等一行人郑重地一鞠躬。
桌上放着一份签署好了的文件，袭正准备装进文件袋。
于明光踌躇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国师。请好好对待国民，否则……”于明光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以危险的眼神扫了袭一眼。
袭扬起自信的笑容：“放心吧。从此于国也会是风庭的一部分，我们会一视同仁。”说罢，从容地离开会议厅，留给众人以潇洒的背影。
于国最终还是归顺了风庭，以失去一座城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基因大爆炸【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