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尸鬼同人）》慕容青蝉

12、最终章：星尘

　　作为一切罪*孽与灾厄的起始，桐敷沙子由被众星捧月般的娇贵公主，沦为狼*狈奔*命的悲惨孤鹜，无论是是室井静信的帮助，人狼辰已的掩*护，还是桐敷正志郎的顽*抗，都改变不了尸鬼覆*灭的命运。

　　东方泛灰的天空渐渐将黑夜推向整个外场，屋檐在缓慢退却的光明间逐渐模糊了棱角。

　　烈烈篝火映照的外场村民，在捕杀尸鬼的短暂休憩时光里，彼此兴奋地闲话家常，他们已经可以满不在乎地谈论尸鬼，谈论各自的狩猎成果，甚至可以用沾满尸鬼血液的双手，拈起雪白的饭团，大快朵颐。那些攫杀灵魂的恐惧，那些肆*意疯狂的绝望，只不过南柯梦醒的幻象。

　　山入的尸鬼据*点，正在进行血*腥的清*洗*运*动，桐敷桐敷沙子从沉睡中醒来，惊恐万状地东躲西藏，漫山遍野响彻外场村民此起彼伏的追*杀声，孤身一人的桐敷沙子如游魂般辨不清方向。血液的味道，让她感知到室井静信的牺牲，茫茫天地间只剩她惊慌逃命的无助绝望驱*使她奔向山后废弃的教*堂。

　　高高在上的圣母像，慈眉善目的圣母玛利亚静静地俯瞰伤痕累累的桐敷沙子，彩绘玻璃在远处大火的掩映下，投下五彩斑斓的圣*光。

　　桐敷沙子跪坐在神案前，痛哭着诘问不公的命*运：“为何要如此疏远我，为何沉默不语，为何不让我远离罪恶，我并非自愿要成为尸鬼的，而你却对我毫无怜悯，究竟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破门而入的大川先生带着满身的血*腥*杀*伐气息代替神*灵回答了桐敷沙子的问题：“居然跑到这里来来寻求神的庇*佑，你也会害怕吗，小姑娘？明明杀害了那么多的村民！”

　　小小的礼拜堂，上演追逐与杀*戮的混乱，当大川先生抓住垂死挣扎的桐敷沙子，满腔的悲愤化为强大的信念，为桐敷沙子送上死亡的祝语：“这个世上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存在着不被任何人所决定的生存规则，不是什么太繁琐的规定，只是外来人要和周围的村民好好的打招呼，然后融入村子之中，仅此而已，年轻人不能比老人先死，这就是守护外像外场这样的小山村的重要规则，而你，却将这个规则践*踏得分毫不剩……”想起那些无辜遭难的外场村民，响起自己死而复生助*纣*为*虐的儿子，大川先生怒睁着双目，举起削尖的木桩，对准桐敷沙子瘦小的胸膛，“破坏规则的家伙，下地狱去吧！！永远别再复生了！”

　　无路可逃、无力自救、无人可依的桐敷桐敷沙子，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也许，自己的存在是错误的，如果就此死去，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人被杀，是不是就不会再受伤？

　　闭上眼睛，不再看这个让自己悲伤的世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加诸己身，一声惊痛的惨叫骇得沙子睁开眼睛，伴随着喷溅的血液大川先生轰然倒向燃烧的窗棂，本该因失血过多而死去的室井静信却手持利斧颤巍巍地站在眼前。

　　“室井先生……”桐敷沙子抱紧自己坐在阴冷的地板上，怔怔地看着室井。

　　“这里马上就要化为灰烬了，快走吧。”室井丢掉手中的利斧，一手捂着腹部不断出血的伤口，一手递向桐敷沙子，他答应过辰已，一定要带沙子离开。

　　“我要留在这里。”沙子摇头，她已经厌倦了不断漂泊隐藏的生命。

　　“沙子……”室井有些焦急，沿途有许多外场的村民仍在搜寻着可能漏网的尸鬼，沙子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他们不能留在这里等死。

　　“室井先生也留在这里吧……”桐敷沙子喃喃低语，仍是无尽的悲伤，却也有解脱的释然，“我好不容易下定了抛弃自己的决心，室井先生，被神所抛弃的生物，本来就不该存活下去的。”

　　“沙子，我变成这样才真正明白一件事情……”室井静信仍不放弃劝说沙子，他早就决定要拯救这个被神抛弃的女孩儿，给她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神永远都是一言不发的，神的沉默本来和生死无关，要知道你被世界孤立之时，也同时被排除在了从神的管辖范围之外，没有什么神能保护你，你根本不必承担这些罪责，所以，沙子你要勇敢地活下去！”

　　狂风席卷肆虐的威压撕裂被火焰包围的祠堂，一片狼藉残垣中墨发如绸的冷傲少女，血瞳在焚灼的火光里散溢着迫人的幽光。

　　当桐敷沙子在惊恐中化为一摊沙尘,当室井静信在震骇中瘫坐在地,被火焰无情剥噬的祠堂里响起优雅而冷酷的回音:“以生存为借口而进行的杀*戮，就是不可饶恕的罪！”

　　趁着南风而起的大火已经蔓延到了后山，冲天的火光将外场的黑夜映照得如同白昼，更多的外场村民放弃猎*杀尸鬼，转而投入到灭火的行列中，比起消灭尸鬼，保护村子免遭大火吞*噬更为重要。

　　武藤彻与青木律子神情安详地沉眠于烛天的大火中，夏野默默地看着死去的挚友，眉头皱起裂纹般的弧度。他没能救自己，也没能救彻。无论是尸鬼亦或是人狼，都背负着等同的罪恶，没有谁可以逃脱。

　　这，就是宿命。

　　与辰已的贴身*肉*搏，自己完全没有胜算，力量强大的拳头不断落在迟缓麻木的身体上，腹部与脊背火辣辣地疼，夏野却不愿放弃着看似无意义的对*抗。

　　“是你们先开始的”。
　　“即使不被尸鬼和人类双方接受，我也会阻止你”。
　　“因为自己的需要就袭击人类，一旦复生就被你们强*迫做同伴！”
　　“我何时说过要袒*护人类，只是单纯地看你们不爽罢了”。

　　短暂的喘*息后，夏野浓长的眼睫微微抖动着张开，露出深邃的暗紫色剔透的瞳眸，积聚所有的力气孤注一掷猛扑向好整以暇的辰已，厮扭着跌进满布尸鬼尸体的“地狱洞”。

　　仰望洞外晃动的火光和夏野坚定决绝的眼神，辰已无奈地叹息：“你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啊，可是这种程度的跌打撞击是杀不死人狼的呢。”

　　“是吗，真是麻烦的体质啊。”夏野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只是异常平静地拿出藏在会怀中的炸*药点燃。

　　辰巳眉峰微蹙，不解地问道：“你难道一点也不怕死吗？”

　　“我很早以前，就已经死了。”夏野淡漠而冷静的回答，带着凉凉的哀愁淡淡的无望，以及对自己命运的清醒认知，同归于尽，多么惨烈的字眼，却让自己无比觉得安慰与安心……

　　蓦然间灵魂的悸动，让一心赴死的夏野有了一瞬的不舍与动摇，血液的沸腾与心脏的刺*痛，昭示了与自己有着深刻羁绊的女孩儿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30米，20米，15米，10米……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掀起的厚重土石，将“地狱洞”夷为平地。

　　琉璃站在被血染红的山坡上，紧紧地揪着自己沾染了血渍的蕾丝前襟，填满掌心的过分冰凉的触感和一瞬间剔骨锥心的刺*痛，清晰而残酷地诉说着他离去的哀伤，刹那间，星尘寂灭，天地无光，任残月如血，夜风眷绕，这世间再无结城夏野的任何气息。

　　“结城夏野，你竟敢骗我，我现在就毁掉外场给你看！”

　　腥艳浓烈的红从琉璃的眼中燃向整个外场，弥天的大火遮天蔽月，焚烬一切罪恶，猎猎罡风裹挟着琉璃的愤怒、悲伤、幽怨与绝望肆虐与世隔绝的外场，一滴血泪划过琉璃白皙冰冷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