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到达不了的彼岸》若彼倾言

5、甜与酸

　　周末，杨亦又陪着般若去了海岸边。
　　那时已是九月中旬，天空飘着洁白的云朵，放佛小时候喜欢的棉花糖一样轻柔。海水微微地荡漾着，碰撞海岸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响声。般若站在杨亦跟前，她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杨亦忽然觉得她就如此时天空中的云朵一般洁白美好。
　　他们静静地望着海水，埋藏的心事呼之欲出。
　　“杨亦，你说，它的彼岸是什么呢？”那是般若第一次指着大海问杨亦这个问题。
　　杨亦想了一下，上前一步，伸出右手，轻轻地环住了般若的腰，“大概是像我们一样相拥着看着大海幸福的人吧。”杨亦说。
　　般若沉默着，什么也没说，但杨亦分明看到她微微上扬的嘴角。许久，般若转过身，微笑着问杨亦：“那么，杨亦，你喜欢上我了吗？”
　　般若问得很认真，杨亦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样子，郑重地点了头：“没错，我喜欢你，若若。”
　　这时的般若放佛得了糖的孩子，“咯咯”地笑了，“你叫我若若呢。我很高兴。还有，我也喜欢你。”她转了下身子，就扑进了杨亦的怀里，杨亦的双手也就势拥住了她的肩。淡金色的阳光下，般若那深深的小酒窝格外动人。
　　大概就是这样，杨亦和般若就开始在一起了。
　　那时候两人在城里的家离得并不远，每次放了学，杨亦都会在放自行车的地方等着般若，然后他会骑着单车送般若回家。每次杨亦看到般若进了小区才会安心地再回自己家。
　　不会的数学题，般若会很嚣张地把作业本和草稿纸拍到杨亦的课桌上，然后很嗲地装可怜：“杨小亦同学，我不会做这道题，你一定要教我哦。”每当这时，杨亦会觉得有气又好笑，但他还是会好脾气地帮她详详细细地解释一遍。有时般若还是不依不饶，明明已经会了，还装不懂，杨亦仍然好脾气地再解答一遍。等到了般若问第三遍的时候，杨亦终于故作样子地摆出一张臭脸：“般小若同学，你到底是在闹哪样呢？”般若冲他做鬼脸，杨亦立马就笑了。
　　般若喜欢吃什么，杨亦通通都记下了，每个星期都会省下零花钱到超市去给般若买吃的。周末的时候，他还会骑车带着她去离学校很远的一家川记麻辣烫吃她爱吃的麻辣烫。
　　甜蜜很多，但也有一些酸苦。杨亦本身是个很清秀，很温柔的男孩，恰恰这样的杨亦对谁都没有抵抗力。有的时候有个别女生跟杨亦走得近，对杨亦好，他也不拒绝，还是那么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不会的数学题一一帮人家解了，别人送的礼物也一一收下了。这时般若当然会生气了，她本来就是那种任性的小女生，她就不跟他说话了，任他怎么喊她也不应。直到杨亦哄了老半天，她的气才消下来。不过杨亦想想，她有生气的资格。
　　虽然般若有着姣好的面容，姣好的身材，在年级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了，是年级无数少男的暗恋对象，无数少女的嫉妒人物，但她却从不以为然。男孩子送给她的东西她从来不收，写的情书也是直接往垃圾桶里丢，谁谁谁喜欢她她会通通告诉杨亦。有的时候班上有些男生会跟杨亦讲“你小子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吧！众多男生心目中的小甜心杨般若竟然这样死心塌地地喜欢着你。”之类的话，杨亦一笑了之。但他明白，估计自己是真的走了狗屎运了……于是他就愈发地想对般若好了。不过想归想，杨亦还是杨亦，对其他女生的殷勤，他还是不懂怎么拒绝。还好般若的气总是没过多久就会消下来，也从没真正发过脾气，所以两人的感情之路也就这么磕磕碰碰有惊无险地走了过来。
　　杨亦仍然记得，是初春的一个凉露微降月夜，两人站在学校篮球场的边缘，一齐望着仿佛一张精弓般的弯月。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仰着头静静地望着那月亮。许久，杨亦的脖子仰得有些酸了，扭头的那一瞬发现，般若也转过头来了。于是两人就成了对望。
　　夜色中，透着淡淡的路灯，杨亦发现了般若那双如水一般的眸子。他想伸手触碰她白皙的脸，但他却猛地抬头指着天空喊了句：“快看，有飞机！”于是般若就傻乎乎地抬头看“飞机”了。而这时杨亦的脸就铺天盖地地凑了上去。般若的唇上突然温热一片，她有些慌张，手指紧紧捏住了衣摆。那片温热在她的唇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挪开。
　　“你骗我！”般若又恼又羞，低着头，脸红得跟熟透了的番茄一般。
　　“是真的有飞机啦，只不过飞走了而已。”杨亦大言不惭地表示无辜。
　　“你……”没等般若抗议完，杨亦的唇再次贴上了般若的唇。这一次，杨亦没有再蜻蜓点水般了，他大胆地用舌头撬开她的唇，狠狠地亲吻她，直到她喘不过气来。
　　看着她低头轻轻喘气的害羞模样，杨亦忍不住伸出手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喜欢吗？”
　　般若摇头，随即又点头。杨亦觉得她这样很是可爱，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又点了点她的鼻尖。
　　很久以后杨亦回想起来，他都觉得，那是他这辈子最最纯情幸福的时刻。而且爱上般若是件多么美好的事，他本来应该让她好好在自己身边的。然而，有一天，他却把她弄丢了。从弄丢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后悔了，无比后悔。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给他吃。
　　其实那时的他，本来没打算亲吻般若的，因为他妈妈跟他说过，喜欢哪个女孩子就大胆地去追求，可是不能越过某些界限哦。显然，他妈妈太信任他了。而且他妈妈也忘了一句话：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况且，这还是一对两情相悦的少男少女。于是，带着一丝浪漫，一丝青涩，一丝紧张，一丝甜蜜，两人的初吻，就在这种情况下诞生了。
　　有了初吻，就会有第二吻第三吻……从那以后，杨亦和般若常常在下了晚自习回家的路上，于无人的小巷、公园的一角、般若家小区的院子里等地亲吻。虽然有一些刺激，但更多的是甜蜜吧。热恋中的孩子，大概都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