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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新的开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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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秋蚕时节,整个乌石村家家闭门养蚕,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在早上采桑时才能看到村里的男子们背着桑篓忙碌采桑的身影。一天要给蚕加三到四次桑叶,并且采的桑叶根据蚕的成长时期的不同而有所不同。
安虹一个人轮轴转,忙的晕头转向。一大早要采桑、切剪,又要给桑,翻桑叶,并不时要注意蚕室的温度、适度、光线;蚕匾里蚕的分布的状况,不要让蚕爬到一起,同时还要给桑树施肥、浇水。等蚕每一次蜕皮之后,还要除去积存在蚕座中的残桑、蚕粪、眠起脱皮后的蚕蜕等不洁物,保持蚕座的清洁干净。
安虹养蚕的这些天没有睡一个囫囵觉,更不要说睡到自然醒了。最初看到蚕宝宝出生的兴奋劲早已消磨殆尽。吃不好又睡不好,使原本觉得已经适应了的安虹感觉越来越吃不消了。
这种吃不消不是□□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安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劳累,但是作为现代人灵魂的安虹却在精神上受不了,觉得快要到达自己的极限了。每当心里觉得特别累的时候,安虹就特别希望有谁能来帮帮自己。但谁能帮她呢,每家都在忙碌,安姨家养的蚕更多。
安虹每到这时挺讨厌自己想依赖别人的心理,作为21世纪似乎很先进的年轻人,离开了先进科技产品的帮助,就什么也不是了。要不是有前主人的那点记忆和原先自己小时候在家干活的经历,估计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到这时还想着依赖别人,收起你的软弱吧!安虹。
但压抑不能解决问题,终于,当某天夜里起来补过桑叶之后,情绪失控的安虹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蒙头大哭。这样的宣泄反而使安虹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劳累和委屈都像被哭跑了。擦干眼泪,安虹反倒坦然了,生活不需要眼泪,你只有坚强。
就这样,在安姨的指导下,在安虹的咬牙坚持下,安虹不仅熟知了种桑树,采桑叶,沤肥和施肥的技能,家里的蚕也有惊无险的完成了从蚕卵孵化成蚁蚕,五次蜕皮,上簇结茧的完整过程。看着簇上那一个个蚕茧,安虹觉得自己这一段的汗水和眼泪总算是没有白费。
当蚕茧变黄时,就是收茧的时候了。收茧并不是摘下来就了事,而是要将茧按照普通茧、双宫茧和印烂茧分别摆放,等待收购蚕茧的商人来收购。
村里这些日子稍显冷清的街道,开始又恢复了热闹。收茧的商人忙着看茧的好坏,讲价钱,称茧,卖茧的村民们则互相说着各家的蚕茧的好坏多寡,人人脸上都是收获的喜悦和期望。
安虹将茧分好却并不想全卖了,卖了一半留下来一半,她有自己的想法:我要保留下来第一次养蚕的纪念。她对安姨说自己想缫丝织布,理由是这样卖丝绸的价格可以比卖蚕茧能收获的多些。
安姨对她的异于常人的想法似乎已经适应了,没有向当初时反应激烈,答应下来让赵氏教她。
赵氏对于安虹的再次学艺似乎很是不喜欢,看她的眼神似乎都是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想看见你。但安虹只当没看见,赵氏知道妻主对安虹的喜欢,也不敢过于敷衍。因此,安虹学会了如何煮茧、缫丝。
学会之后,安虹就把茧给煮了,缫丝。而挑剩的印烂茧和茧壳也没浪费,挑剩的印烂茧和茧壳表面的浮丝经过精练,溶去丝胶,扯松纤维做成了丝绵。可以说,安虹深刻的体会到了蚕的一身都是宝这句俗语。
秋风扫落叶,桑树的叶子开始落下。卖茧之后平静没几天的村子又热闹起来,播种冬小麦的时节到了。这时小麦的产量不似我们现在一亩产一千多斤,只有八九十斤的样子,没有粟的产量高。所以虽然小麦味道要比高粱和粟好,但是一般农家非必要都不怎么舍得吃。人们的主食仍是以粟和高粱面为主。
播种小麦需要经过施农家肥,深翻地、整田、打垄和播种这样几个步骤,要和老天抢时间。迅速的在几天里做完就需要大家一起通力合作了,村里人自觉的几家合在一起深翻地、整田、打垄和播种。安虹则和安秦四宝以及村里另外的两家一起搭伙将田里的小麦播种完。
小麦播种完,基本就没什么农活可干了。和养蚕时的马不停蹄相比,这个时候的清闲让安虹还真有点一下子不太适应了,过了好几天之后才恢复了过来。但还没等她自己找事做,事情就已经找上了她。
下雨了,本来下雨是好事,正好给刚播种不久的麦子补充了水分。但是安虹家的茅草夯土墙房子,却耐不住秋雨绵绵无绝期,开始漏水了。
最初只是一个地方滴答滴答的落水珠子,安虹拿罐子接着;没过多久,厨房和里屋出现了几处渗水点,家里能接水的都用上了,才勉强撑住了。
安虹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听着此起彼伏的“泉水叮咚声”,忽然顿悟了:看来这次穿越老天爷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苦我心志,劳我筋骨,饿我体肤,空乏我身,行指乱我所为啊。
安虹苦中作乐,终于秋雨连绵四天之后,天放晴了。安虹连忙找到安姨,说出自己整修房子的打算,并说自己需要用一些白石,希望安姨能教自己如何制出白石。
安姨一听她家的房子漏水,连忙和她一起到家里查看,确定漏水的地方在哪里。看过之后,安姨对安虹说明漏水的原因是屋顶的茅草该换新的了。事不宜迟,立马动手给屋顶换茅草。
粟杆都是现成的,安虹循着记忆,借着木梯子爬上屋顶,将房顶上沤糟的茅草扒下来,安姨在下面负责将新的粟杆扔给安虹由她一层层铺上去。
铺好之后再用草绳从左到右系扎一下,压上大石块,就这样,一层一层,房顶屋脊则在铺好粟杆后糊上黏土和秸秆的混合物,再压上石头,如此,房顶的修葺工作基本就完成了。
至于白石,安姨并没有多问她现在要那东西做什么,直接让安虹和她一起去村子西边山脚下挖了一筐回来,然后教安虹如何用柴火烧石,烧到何种程度就能得到白石了。
对于安姨的不闻不问,安虹很是感激,因为她现在也实在说不好自己要拿它做什么。本来当初她是想用它刷墙,但后来觉得不合适,因为白石刷上虽然看着整洁了,但毕竟容易脱落,轻轻一蹭就是一手白,她可不想睡一觉一身白。但她又放不下,总觉的能用,所以决定先学会制作白石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