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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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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冯子安依着安虹的要求写好了东西,安虹就拿着这些东西,去了左邻和右舍。
听了安虹的来意,两家主人家虽心里诧异,但表面不显,爽快的按了手印。
毕竟这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大家又是邻居,这种不用自己破费且能让人欠人情的事怎会不乐意?
不过等安虹走了,两家却都在揣测安虹的疯狂举动因何而起。
结论就是,这安虹估计被那冯子安灌了迷魂药,犯糊涂了。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关门过好自家的小日子才是正事。
但是安虹要给奴隶自由身的消息,在安虹离开这两家没多久,就迅速地在这个本就闭塞的村庄里蔓延开,成了一条不小的新闻,惹得众村民议论纷纷。
这安虹从城里回来,就忽然间又是买奴又是买地的,也不知到底在城里做了什么勾当。
买回来的奴一个神神秘秘,整日遮着脸,却会木工;一个长得好,手艺也好,甚至还是个读过书的。
这让村里很多人都有些眼红,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
下午把释放契书和证人证明书办好,安虹决定第二天就带着黄宁和冯子安到乡里衙门去换号符。
晚上睡觉的时候,身边的黄宁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安虹本来睡的迷迷糊糊,也被她翻来覆去的给弄醒了。
“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赶路呢。”安虹睡眼迷蒙的嘟囔着。
“嗯”
黄宁答应着,但是答应是答应了。
等安虹半夜忽然醒了的时候,却透过火盆微弱的火光,发现黄宁睁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你怎么还没睡?”
“主子怎么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
“丑时了。”
安虹这时有些清醒了。
“你莫不是因着明日之事,太过兴奋睡不着吧?”
黄宁的眼神有些躲避,
安虹看着黄宁这样,忽然想到安姨说的,不由得笑道:“你呀,如此沉不住气怎么成得了大事!”
“主子,我老觉得这是个梦,怕醒了,梦就醒了。”黄宁的样子看着有点傻傻的。
安虹听着想笑,却不知怎的又有些心酸。
“怎么会是梦呢?要不我掐你一下,看是不是在梦里?”
说着就要作势掐她。
谁知黄宁竟也不躲,安虹实打实的掐住了。
“疼不?”
“不疼,主子掐的一点都不重。”
“那是你皮糙肉厚,要不我掐重点?”
“呵呵,主子,您是个好人。”
安虹本要作势再掐她一掐,黄宁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本来就是个好人,还用你说。”安虹故作很骄傲地说。
“嘿,我打小被卖来卖去,看着不少奴隶活活累死,病死或者被主家打死,死了就被扔到乱坟岗,成为孤魂野鬼。从害怕,到麻木,我已经习惯了。”
黄宁顿了一下,陷入了回忆。
安虹见黄宁不再说话,侧头看她,见她似乎在回忆什么。
安虹伸出胳膊,安抚性的拍了拍黄宁的后背,黄宁这才停止回想过去的种种,接着说。
“也许是上天有眼,让我在人市遇到您,并幸运的被您买下,我才知道原来主子也可以是这样的。记得那时••••••”
安虹知道此时黄宁需要的是倾听,而不是别的什么,就静静躺着听着,不时像哄孩子似的拍拍黄宁的后背。
在黑暗的夜里,黄宁略带沙哑和充满磁性的声音如同催眠曲。
安虹开始还能保持清醒,渐渐的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慢慢的闭上了眼。
黄宁回忆着和安虹相识,共处的点点滴滴。
“主子,您还记得那天吗?”黄宁侧头看安虹,却发现自家主子已经发出了轻微的打鼾声,只是右手偶尔还轻轻拍打一下她的背。
黄宁盯着安虹那张睡脸,不由得会心一笑。
主子,能陪在您身边真好!
将被安虹推开的被子又严严实实的盖好,黄宁在黑夜里静静地听着安虹轻轻的呼吸之声,心中渐渐一阵平静,困意也降临。
等安虹醒时,天已大亮,黄宁和冯子安早就起身了。
安虹有些懊恼,自己昨天怎么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这时黄宁从厨房出来,安虹有些尴尬的摸着蓬乱的头发。
“黄宁,昨晚你睡了没?我都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呵呵呵呵。”
看着安虹一脸的不好意思,黄宁装作很迷茫的样子:“主子,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还好还好,看来黄宁没发现我睡着了,安虹有些庆幸。
检查了带的东西,安虹带着冯子安和黄宁就出发去乡里的衙门。
三人到衙门时,已经快午时了。
事情办的还算顺利,出了衙门,安虹把新的号符递给二人。
二人接过,冯子安拿着看了有看,脸上不由得露出微笑。
黄宁则摩挲着号符上自己认得的黄宁二字,半响不语。
“小心收好,丢了就有些麻烦了。”安虹提醒着。
二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贴身放着。
回到村上,安虹让黄宁和子安先回家,自己则将官府出示的身份变更通告交到村长那里做了报备。这样,冯子安和黄宁也算得上是真正的村里人了。
回到家里,看黄宁正在院子里给子安做着盒奁,当他的嫁妆。
“子安呢?”
“在屋里纺线呢。”
安虹进屋,冯子安隔着纺车对她灿烂一笑,那笑容着实有些晃安虹的眼。
安虹想着接下来要说的事,有些迟疑。但想了想还是说道:“子安,你过来坐着。成亲之事有些话想跟你说。”
子安依言坐下,低下头,双手下意识的搓着衣角。
“奴全听您的。”
“是这个样子,我去找安姨作证,才知道我家母亲打小给我订了亲的。”
子安听到这,搓衣服的手猛地一揪。
安虹注意着子安的反应,见他低头不吭声,还是硬着头皮继续。
“说是到今年,就上门提亲。若是过了18没有人来,这门亲事也就作罢。因此,安姨提出要做证人,必须答应留着夫郎之位一年,一年之后,随我做主。”
说着,安虹抓起冯子安一直在搓衣角的手,逼得冯子安抬头看着她,一脸真诚的解释着。
“那家人姓甚名谁我全然不知,想要取消这门亲事也是不能,只能等着人找上门。子安,因着我已答应了安姨,暂时委屈你以侍夫之礼入门了。”
冯子安任由安虹握着,此时心中五味杂陈。
听到主子说定有娃娃亲的酸;虽说自己知道自己的本分,心里仍不由自主地泛起的苦涩。
听主子的意思,原竟是要以夫郎之礼迎娶自己的,冯子安很是震惊。
再看着安虹一脸的歉意,心里又升起几分甜蜜。
冯子安朝着安虹微微一笑:“主子说哪里的话,奴自知身份,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更何况父母之命不可违,且咱们家也不是什么富家门庭。若是人家寻上门,说明也是极重视信义之人。这样人家的男子,估计也不会差到哪去。主子若是毁了约,即对不起父母,又失了信义。传了出去,少不得被人嚼舌根子说是背信弃义之人,您以后怎么在村里做人?”
冯子安说道这,轻笑道:“说不得到时奴还背上了蛊惑主子的罪名呢!奴可担当不起。”
“子安。”安虹有些讪讪的,
冯子安看安虹的样子,不由得扑哧一笑。
“奴开玩笑那。主子不用担心,奴不要紧。只要能陪在您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若是那位哥哥进门,奴一定小心侍奉着,绝不会让主子为难的。主子且听奴一言,切莫做这种傻事。”
“子安。”安虹看着这样的子安,更觉抱歉,子安如此为自己着想,可自己却不能做什么。
安虹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空头支票,还是不说的好。
她紧紧地握了握子安的手,“你休息会吧,过几日成亲有的你累的。”
“嗯。”
又过了几日,终于到了定下成亲的黄道吉日日。
说是成亲,但穷乡僻壤,再加上娶得是侍夫,所以,办的极其简单。
成亲前一天晚上,就把冯子安送到安姨家作为娘家地。
成亲当天一大早,冯子安便盖着大红的喜帕,穿着自己较新的衣服,坐在由黄宁牵着的绑着大红花的牛身上,绕着村子转上一圈。
沿路喜来和福来手里拿着装有炒好的黄豆和花生的小袋子,抓给沿路上讨喜的孩子和村民。
后面安秦家的两个女奴一个挑着一床被子和一个布包,一个挑着一个漆奁和一个小木箱跟在后面。
倒也让立春之后就非常平静的街道变得热闹了起来。
当冯子安她们快到安虹家门口时,由邻居花婶家的闺女点着早已准备好的炮竹。
当黄牛到门口后,由黄宁将冯子安背下牛身,一直背到新房内即算完成了仪式。
因为依着侍夫之礼,是连拜堂成亲都没有。
酒席也很简单,只有两桌。
一桌是以安姨为首的和安虹较近的几个,一桌是当天来帮忙的人。
并不是安虹不懂规矩,不请族里长者或者村长。而是依着当地的习俗,若你请了才是失礼的表现。
但饶是这样,安虹还是差点被灌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