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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变中求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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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很有默契,一前一后的来到了蚕室,安虹示意黄宁坐下,黄宁沉默着没有反应。
经过了最初的沉默,安虹坐在铺床用的谷杆上,随手抓起一根谷杆,在手里一点一点的掐着。
“黄宁,我想和你谈谈那天晚上的事。”
“主子有什么话就请说吧。”一直注视着安虹一举一动的黄宁听了安虹的话之后,身体有些僵住,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透漏出一丝脆弱,神情中有种悲凉的味道。
安虹只顾着低头思考怎么说,也就没有注意到。
“这件事本来是因我没有处理好而起,最终连累了你和子安。当晚的事情和决定对我来讲,可以说是一次巨大的考验,太过于突然,我没有准备好。所以事发之后我有些慌张和逃避了。因此,这几天连带着对你,”
安虹顿了一下,偷偷快速地瞥了眼黄宁,确认她在听就又开始讲了起来。
因此没有看到本来有些委顿的黄宁因着她的话而猛然抬起的脑袋和逐渐恢复温度的眼神。
安虹不安地摆弄着手中的谷杆,继续说道:“可能你也发现了,有些回避你。经过这几天我想明白了,你那样想和做都是为了我们好,我不但没有感谢你反而有些回避,实在是太没有担当,让你失望了吧。”
“没,没有。主子快别这么说。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主子本就善良,遇见这种恶人,碰上这种抉择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这本就不是您应该遇到的事,奴才失职了。”黄宁说完又垂下了头。
“你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肯定伤心了。虽说我们是主仆关系,但实际上我一直把你当大姐看待。这哪里都是你的责任?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应该向你赔罪的。”
说着安虹扔掉谷杆,叹口气站了起来,低着头拉起了黄宁的手,准备继续谈话,却发现黄宁的手在颤抖。
本来满脸通红很觉得羞愧的安虹不由得抬起了头,发现黄宁哭了。
豆子般大小的眼泪像止不住似的顺着眼眶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打在安虹伸出来抓着黄宁的那只手上。
一滴滴,透过皮肤传来滚烫滚烫的感觉。这让安虹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慌乱感,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要给黄宁擦眼泪,才发现自己准备抬起擦眼泪的手还握着黄宁的一只手,于是连忙换成另一只给黄宁擦眼泪。
“你怎么哭了!别哭啊,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以后一定努力成熟起来,不再让你和子安陷入类似现在的情况。”
看着黄宁不停流下的眼泪,安虹只能紧紧抓住她的手,似乎这样能够给予安慰似的,连自己的眼眶也红了都不知道。
“奴才还以为因着那事,主子觉得我做事太过狠辣,不打算要我了呢。”
黄宁觉得在安虹面前流眼泪很是丢人,但是却怎么也止不住。
又见主子很着急的样子,就有些哽咽地解释道。
“怎么会?就事论事,当时是特殊情况,你的顾虑是对的。是我过于妇人之仁,考虑不够全面,事后我适应的有些缓慢,所以委屈了你。我的错怎么会怪在你的头上,再说咱们现在基本上算是患难姐妹了,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你这么能干,心灵手巧,多才多艺,文武双全。。。。。”安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只是希望黄宁能不再哭泣。
一着急干脆上前揽住黄宁的肩膀,不断的轻拍着,一副姐俩好的样子。
“噗哧”黄宁看着安虹的内疚和不安的样子,听着她的话,不由得破涕为笑。
“奴才可没主子说的那么能干。”这一笑,黄宁的情绪平稳了不少。
“真的,真的,我就觉得你挺能干的。”看着黄宁破涕为笑,安虹立马再接再厉道:“我以后会努力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的,尽量避免类似事件的发生,请相信我。”
看着安虹认真的态度和闪着泪光的眼睛,黄宁也异常认真的一字一字地说道:“奴才相信主子。”
听了黄宁的回话,安虹这才觉得连日来堵在心中的那口闷气终于消散了。
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留下眼泪来,安虹脑子里不知怎么闪过“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俗语来,一时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尴尬。
“呃,那就好。你看,我就不能看见人哭,一哭我也想哭了”安虹有些尴尬地放开黄宁的手,转身偷偷地擦了擦眼睛。
“那是主子心地好。”
“呵呵”
等两人情绪都较为平和了,安虹这才又说道:
“还有就是关于子安的,我希望那晚的事能成为咱俩儿之间的秘密,不要让他知道。我和他年纪相仿,自认比他受得了打击,但你看我还过了这几天才慢慢想通的。若让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估计又会胡思乱想钻牛角尖了。他那一身伤,还是不知道的好,即使有什么因果报应也不应落在他的头上。””
“主子放心,我明白。”
“那就好。”安虹和黄宁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经过此番谈话,二人打开了彼此的心结,感觉如同拨开乌云见明月,彼此之间也亲近了不少。
这种感觉使得二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对了,你做好的柜子和床我还没看过呢。”安虹开始没话找话。
“主子随我来。”黄宁也觉得刚才作为一个女子哭哭啼啼颇为尴尬,也顺势接了话题。
看着黄宁又充满活力的背影,安虹心中感概:现在真好。
这场风波算是过去,安虹三人算是重新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每天除了照顾冯子安吃药,陪他下下跳棋,或者认几个字不让冯子安无聊外。安虹无事时则跟着黄宁做起木工活来,虽然只是帮手,但学的倒也挺快。
转眼春节已经过的差不多,立春时节就要到了,这预示着新一年的农忙马上就要开始了。
也就是立春前的四五天,一直在椛城过年的安姨回来了。
不过只有安姨和喜来、福来和另外两个女奴五人,安四宝跟着刘栾学习经商;赵叔则要照顾即将生产的安一花,所以都没有回来。
安姨放心不下家里和地里的活,就先回来了。
安虹隔日前去登门拜访,闲谈间安秦问起安虹土地购买的情况如何了。
“正要和安姨说此事呢。”
“怎么?”
“年前回来的当天,我就拜访了村长,说明了此事。村长同意为我做中,替我留意下。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眼看就要立春了,所以我想是不是麻烦安姨也给我留意下。”
安秦沉思了一下,“这个可以是可以,不过既然村长已经答应帮你留意,你就无需着急,耐心等待就是。我这边也帮你留意下,有合适的就告知你。”
安虹点头称是。
等安虹拜访完回家,刚一推开门,就看见院子里一个穿着藕色冬衣的小女娃正和黄宁玩。
走近一看,原来是村长安信义家的小孙女荣儿。
黄宁正把刨木头刨成的锯花递给她。
安虹迎了上去。
“小荣怎么来了?”说着,从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柿饼给她。
小姑娘接过柿饼,咬了一口才说道:“我爷爷说让你今天抽空过去一趟,说只要给你说事情办好了,你就懂的。”
安虹立马明白什么事情了,刚和安姨说了此事,这边就有消息了。
“好的,我知道,你回去和你爷爷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等蓉儿走了,黄宁停下手中的活,问道:“主子这是?”
“回屋说。”安虹示意。
进了屋,放下东西。
安虹这才对着黄宁和躺着的冯子安全盘托出。
“现在家里的地,一年收成下来勉强够我一个人一年的用度。原来我孤家寡人,凑合凑合也就过了。这不在椛城机缘巧合家里来了你们二人,计划就得改变了。一来因为有了你们,现有的那些地肯定不够;二来也是有了你们,我就想今年多养些蚕,希望能够卖个好价钱,让咱们的日子好些,因此原先桑树园的桑树就不够了。所以,我寻思着在村里在买些田地。咱们从椛城回村的当天,我到村长那给你们办号符的时候就说起了此事。村长当时答应为我做中,帮我留意一下,我估摸着这次叫我是有眉目了。”
“是嘛,那太好了。到时奴才一定好好看,把咱们的田里的庄稼照顾的好好的。”黄宁很兴奋,冯子安也被她感染,兴致高了起来。
“奴也会好好做的。”
“看你们高兴的,八字还没一撇,等我回来再说。”
“那主子您速去速回。”
安虹答应着出了自家院子,朝着村长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