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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当家作主?”(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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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玫总管一行离开后,安虹吩咐喜来收拾东西赶紧的做饭去,做的时候记得食补的多做一份出来。喜来领命钻进厨房倒腾起来。
安虹来到黄幺的屋里。
黄幺挣扎着抬头说道:“主子,我。”
安虹按住她,“别急着起来,你这样子估计还得再躺几日。”
“给主子添麻烦了。”
“嗯,是有些麻烦。”安虹若有所思的回道,
黄幺听她这样说,以为主人是嫌自己麻烦了,闷闷地不吭声了。
安虹正在想着怎么办呢,但觉得黄幺太安静了。想想了,自己刚才的话似乎让黄幺误会了。
“你别误会,我是在想,这玫总管把楚大带走,你这边洗澡洗头什么的就比较麻烦了。喜来是男孩子,不太方便照顾你,而且他还照顾着冯玄呢,怕也忙不过来。”
黄幺听主子这么说,脏乎乎的脸上竟有些热了。
“我,我没关系的。入厕之事我在柴房呆了两天,可以自己解决的,不用麻烦别人。至于头发、身体的清洁等我好了再洗我也能凑合的。以前大半年不洗澡也是常事儿,主子不用替我操心。”
“那可不行,那么长时间不洗澡,是要生虱子的。”
安虹想起自己小时候村子里的人家孩子都很多,父母们忙着干活照应不过来,小孩子们也不知道干净,于是头上、身上都长了虱子。尤其是头上的,除了头虱,头发一绺一绺的挂着白花花的虱子幼虫,俗称箕子的东西。
那时候上学,大家下课都是互相帮忙逮头上的虱子,然后放到桌子上,看着那黑乎乎的头虱在桌子上慌张的乱爬,高兴的不得了。
不过那都是小学1年级的事了,二年级以后,知道羞耻之后,自己也渐渐懂得干净清洁,头发和身体因为自己勤洗就再也没有生过了。
长大后,安虹一想起记忆里那满头的虱子,就忍不住打寒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黄幺听主人这么说,有点羞愧了。
因为自己没被买了之前,一直呆在人市的帐篷里,条件可想而知,头发和身上长虱子那是必然。
黄幺心里就有些担心主子知道了厌恶她,可又不想撒谎欺骗主子,一时憋得脸都通红了。
安虹没有注意道黄幺的异状,不知想到了什么,出了门去。
等安虹回来,手里端着一盆热水,和一块布巾以及几块皂荚。
“来,我帮你先洗洗”
“我自己来,自己来,主子别,别,”黄幺手忙脚乱的推拒道,
“你现在还不能乱动,我帮你吧。”说着不由分说,解下系在黄幺头上的黑布,给黄幺擦起脸来。
黄幺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高的待遇,看拒绝不过,只能战战噤噤闭着眼睛任安虹擦拭,不过黄幺的脸越来越红了。
安虹擦过脸后,仔细看了看,很是满意。
正当黄幺以为终于结束了,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却见安虹将一个凳子放到床边自己头的正前方的地上,将水盆放在上面。然后对她说道:“你的头往床沿伸伸。”
黄幺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安虹等黄幺的脑袋伸出了床沿,又调整了下盆子的位置,正好黄幺低头就在盆子的正上方。
“嗯,头往下低点。”说着撸起袖子,就将黄幺的杂乱的头发抓起来浸在水盆里。
黄幺一看,主子这是要帮自己洗头,更是一惊。
“主子,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自己来,奴才自己来。”说着又往前伸了伸,使自己的两只手臂能自由活动,就撩起水开始洗头了。
安虹见状,也就不再勉强。只在旁边看着,指点黄幺哪点没洗到或者没洗干净。
换了三盆水之后,黄幺那长长的头发终于算是洗干净了。
黄幺松口气,但是还有点羞愧。刚才洗头,头上的虱子有被洗到盆里的,主子一定看到了。
安虹当然看到了盆里面起起伏伏的黑色尸体,但她也明白黄幺在那样的环境下不长虱子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安虹默默的把水端出去到了。又回来拿着干布帮黄幺把头发擦干。
对于主子的一系列行为,黄幺由于已经被惊吓了两次了。所以,再看安虹要给自己擦头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用,只得任安虹在那给她擦头发。
“黄幺,你的名字挺有意思的,有什么来历吗?”安虹看出黄幺的拘束和紧张,就一边擦着一边问道,
“奴才的名字哪有什么来历。不过是家里孩子多,父母都不识字,起不出什么好名字,也就懒省事按着出生大小给定名字了。奴才在家里排行老幺,所以就叫黄幺。”
“这样啊”
“嗯,不过主子现在买了我,您还没有给我赐名呢?”
“赐名?”
“嗯,听其它关在一起的奴隶说的,被人买了后,主子会赐名给买的奴隶。表示这个奴隶的所属,并表示从此要忘却前尘,以后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那你想我给你赐名吗?”
“嗯,奴才希望主子给赐个名。”黄幺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安虹说道,
“这样啊,那让我想想啊。”
一边擦拭着头发,安虹一边想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那就叫黄宁吧!姓你还留着,宁字取其平静安宁之意,希望你以后的生活平稳安宁。”
“黄宁,黄宁”,黄幺念着这个名字,听着安虹的解释,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激动。
“谢主子赐名,奴才以后就叫黄宁了。”
“嗯”
等头发擦得半干,安虹又端来一盆热水,黄宁有些奇怪。
安虹拧着手巾说道:“我给你身上擦擦,这样你舒服点,身体才好得快。”
黄宁这下更急了,“这,这,奴才身体污秽,怕污了主子的眼,还是算了吧。”
“这有什么,你现在不是不能动吗?咱们也就没必要有那么多讲究,再说你我都是女人,你还害臊啊!”
黄宁当然害臊,刚才洗头发都已经让她觉得很羞愧了,要是再让主子给自己擦身体,她估计如果有地洞她就钻进去了。
安虹这会儿才发现黄宁的脸通红通红的,不由得觉得好笑,还真羞红了脸。
“那这样吧,你拿着手巾自己擦擦你能擦得到的地方,擦不到的地方我在帮你擦如何?”
黄宁犹豫再三,终于妥协了。
在安虹的注视下,黄宁竟有些忸怩了,慢吞吞的擦了脖子和胸前自己能擦到的地方。这才犹犹豫豫的把手巾递给安虹,让她擦自己的后背。
安虹仔细的给她擦拭着,屋里一片安静。只有拧手巾的声音和擦拭的声音不时传来。这让黄宁晕乎乎的,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流淌。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
即使是自己的父母,也因为自己脸上的印记而对自己不闻不问,甚至到最后干脆直接就卖给了人牙子,自己以后一直在人牙子手里被买来卖去。
二十四年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自己有种似乎被珍视的感觉,这让黄宁觉得自己就是个正常人,而不是不祥之人。
这种感觉如此美妙,黄宁不由得热泪盈眶,低声抽泣起来。
正在给黄宁擦背的安虹看她一抽一抽的,就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
黄宁摇摇头,没有说话。
安虹就继续擦拭着,等背部才好了,看看盆子里的水。安虹说道:“我去再换一盆,给你受伤的屁股和大腿清理下上面的污渍,然后再上次药。”
说着就端着水盆出去了。
黄宁看着出去端水的安虹,赶紧擦掉脸上的眼泪,心里有一个呼之欲出的决定在这个时候形成。等安虹回来时,黄宁已经恢复正常并微笑着看着她。
安虹虽有些感觉奇怪的,但是还是拿着另一块布巾开始给她那红肿的屁股和大腿擦拭起来。
黄宁的伤虽然经过了2天的时间,但是还没有恢复。所以虽然安虹擦的很轻,但是黄宁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呲”的抽气声。
安虹一看,想了想,算了。于是就只把那些有污迹的地方轻轻地擦了擦。然后,拿着玫总管临走时留下的药膏给她涂抹均匀后,轻轻给她搭上被子遮住。
等她做完这一切,喜来那边的饭也做好了。
喜来端着饭菜给送了过来。看到安虹在,就说道:“主子,饭做好了,这是您吩咐给黄幺做的。”
安虹点点头,说道:“放着吧,以后你就叫她黄宁吧。”
“知道了。”
“你慢慢吃吧,有事叫我或者喜来。你的头发等干了我再给你整整。”说完,就和喜来出去了
安虹边走边问:“冯玄的那份也端过去了”
喜来答道:“嗯,您的已经给您端到屋里去了。”
安虹点点头,“以后他们俩单独弄两份一模一样的,咱俩一起吃就可以了。”
喜来有些犹豫,“这不太合规矩吧?”
“现在先不讲究那么些,她们是病号,当然得照顾,不能省。咱俩在一起吃,不用那么麻烦,能吃饱就成。”
“那就听您的。”
吃过饭后,安虹开始计算今天早上出去采购的花费,并统计今天一天大约要花费的银钱数额。然后数着剩余的银两,开始盘算照今天的用度能用几天。
这样一算,安虹发现这些银子能坚持二十几天的样子。到那时,黄宁已经早好了,冯玄看着似乎也有好转的迹象,这让安虹稍微松了口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安虹意识到现在不是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了。多了三张嘴,这个吃穿用度就得有个计划,否则,还真可能如安姨说的一家人喝西北风去了。
一家之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