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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麻烦上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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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冯玄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被眼前这个女人买了,所以,尽管安虹的眼光有些无礼,他仍然静静的让安虹看个仔细。
这样的平静和顺从的感觉,和在人市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倒让安虹有些无所适从了。
她原本以为这冯玄看最终自己还是被人买了去,估计会闹得鸡犬不宁才是,然后自己肯定要花费一番功夫进行说服。可是这么的安静大大出乎了安虹的预料,让她刚才在心里想的说辞全都梗在喉咙里,这种感觉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
在冯玄安静的注视下,安虹倒有些手忙脚乱,甚至不知如何自己才算自然了。安虹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为什么我这么出力不讨好啊!只能没话找话说道:“你醒了,很好,很好。我一直担心你醒不过来呢”说完,自己马上在心里唾弃道:什么叫醒不过来,哎呀呸,安虹,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夫说你伤的挺严重的,你能醒过来太好了,呵呵。”安虹尴尬地不自然地解释道,
冯玄只是静静的听着,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就在安虹以为要冷场的时候,一个软软的飘飘的声音响了起来:“冯玄要多谢主子不弃,竟然愿意买下我这个丑陋粗鄙之人,让主子担心了。”
“没有,没有,你不用妄自菲薄,你还是很好的。”安虹连忙解释道,但看到冯玄马上严肃的表情,安虹自觉的自己的解释太虚假了,自己都不能相信,更何况当事人呢?
“嗯”安虹清下嗓子,转移话题:“你身子不太好,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有喜来照顾你。有什么事或者需要都可以让喜来告诉我,药要按时服下。看你样子也很是虚弱,你就好好休息吧。”
“恭送主子”冯玄垂了垂头。
安虹退了出来,喜来跟在身后送安虹。安虹轻声问道:“他醒来之后有什么反应?”
喜来想了想说道:“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看了看四周,然后就问我这是哪里,我告诉他这是刘府。然后我就急着出来向您禀报了。”
“是嘛?”安虹心中有些奇怪,但转眼一想,也许他经历了在人市那样的惨事之后,豁然成熟了或者成长了也未可知。这样一想,安虹倒觉得很有可能。老人不是常说,经历了人生大起大伏的人,都比较的处事不惊吗?
“你回去照顾他吧,这段时间你费点心。”
“遵命”喜来回道,转身回屋去了。
回到屋里,安虹虽然欣喜于冯玄的苏醒,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发慌。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夜里,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子时才算入睡。
刚睡下不久,安虹就被一阵劈哩啪啦的敲门声给惊醒。猛地起身问道:“怎么回事?”就听到屋外喜来有些变音的声音:“主子,不,不好了!冯玄他上吊了!”
什么!,安虹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哐珰一声打开房门。就见喜来急的快哭的脸,见安虹出来,一把抓住就往西厢房扯。
安虹边跑边问:“怎么回事,白天不是好好的?怎么就上吊了呢?”
喜来已经哭了起来:“是啊,白天还和我说话来着,亥时吃过药就睡下了。我见他睡下,就又坐了会儿也睡下了。谁知丑时刚过就出事了呢,呜呜呜呜。”
“人呢?人现在怎么样?”
“人已经解下来了,不过我没敢看他的死活。呜呜呜呜~~”
说话间,安虹奔到屋里,就见屋子正中的房梁上挂着一条绫子在随风飘扬。忙向床上看去,只见冯玄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动静,脖子上有条明显的勒痕。
安虹心里一紧,踉踉跄跄地扑到床前,心里祈祷着:千万!千万!手颤颤巍巍地伸到他的鼻子处,还好!还有鼻息,谢天谢地!安虹顿时软作一滩。
喜来这时也进来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安虹的动作。当他看到安虹软瘫在床边的时候,心中害怕的大声哭了起来。
安虹被喜来的哭声吓到,扭头吼道:“别哭了,人还没死呢!”
喜来“啊?”的一声噎在那里,“没,没死?”
“嗯,没死,你且慢哭。”
“谢天谢地,还活着就好,感谢老天爷。”喜来顿时忙着四处作揖,感天谢地起来。
“你且帮我先倒杯水来。”安虹吩咐道,
“是,”喜来擦了擦眼泪,连忙从桌上茶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安虹。
安虹接过,将冯玄的头放平,慢慢把杯里的水灌到他的嘴里。那冯玄不由自主的咽下水之后,忽然咳嗽起来,慢慢睁开了眼。
迷蒙的眼里忽然映出安虹近在咫尺的脸之后,眸子里透漏着恐慌,身体不自觉的排斥安虹的靠近,使个劲地往后退。安虹忙安抚道:“莫怕,莫怕,你清醒清醒。”
喜来也连忙凑上来道:“冯公子,你可算醒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冯玄听了喜来的话,忽然脸色一变,激烈的挣扎起来。那被绳子勒地暂时不能说话的嗓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甚是吓人。
冯玄连忙紧紧压制住他的动作,朝喜来道:“你快过来帮我抓住他,别让他伤了自己。”
喜来连忙用手抓住冯玄的胳膊,安虹用手按住冯玄的两腿,这才让有些疯狂的冯玄慢慢安静下来。
安虹已经因为刚才的一惊一乍出了一身的冷汗,看冯玄渐渐清明的眼神,就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不闹了,我们就放开你,如何?”
冯玄怒目盯着安虹,嗓子又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安虹尽量用自认为很诚恳的声音说道:“咱们谈谈,谈过之后你再做决定是死是活,到时我绝不拦你,如何?”
冯玄一脸的怀疑,安虹只好说道:“我发誓,我向天起誓。”冯玄眸子里闪过犹豫,过了半晌这才点点头。
安虹松了一口气,“好,君子言而有信,不能违背的啊!”边说着边示意喜来放了按着冯玄胳膊的手。
喜来迟疑了一下,才放开。
安虹看松了胳膊后冯玄还是安安静静的,这才也松了按着他双腿的手。
安虹紧紧地盯着冯玄,头也不回地对身旁的喜来说道:“你到门口呆一下,刚才的动静,估计别的仆从有被惊醒的。若有人问起你就说冯公子做噩梦吓到你了,你才有些惊慌地去找我过来,明白吗?”
喜来点点头,侧身出去,并把门带上。
冯玄听见关门的声音,盯着安虹的眸子透漏出戒备。安虹边盯着冯玄的一举一动,边慢慢地退回到靠床的凳子上坐下。
冯玄眼中的戒备随着安虹的远离没那么浓重,安虹给自己倒杯水,咕咚一下子喝完,嘟囔句“渴死我了。”
放下杯子,安虹正视着冯玄,开始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谈判。
“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安虹。你也许听喜来说过,我就是买你的那个人。”冯玄默默的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咳,这个我本来最初是没有买你的计划的。”刚说到这,冯玄的眼眸里露出嘲讽的神色。
糟了,让他想起他受辱被人看光光的情形了。看他的样子,他似乎理解为我是因为看了他的身体,也色心顿起,想占便宜才买的他。这个必须解释下,安虹于是正色道:“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冯玄眉毛蹙了蹙,眼神似乎在说:“你觉得我想的是什么样?”
又说错话了,神啊,救救我吧!谈判什么的我真不在行,安虹忍不住内牛满面。
但谈话还是要继续下去,安虹想了想,说道:“我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别的原因。”
说完内心就在自我批斗:废话!不是为了别的原因是什么话!
安虹也卡壳了,什么原因呢?脑子迅速的运转着:不能说我不为美色,这样听起来是如此的假。就好像坏人一般都会说自己不是坏人一样不能让人信服。不能说我是因为同情你,虽说我确实是因为同情他,但这样一方面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另一方面原因也和前面那个一样,似乎在标榜自己。怎么说呢?怎么说呢?
安虹觉得这比考大学做政治试卷还难上千百倍!麻烦啊!麻烦啊!我怎么总自找麻烦呢?!
安虹抬头看着仍然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冯玄,忽然想到了黄幺,就说道:“你认识黄幺吗?”
冯玄听了安虹的问话似乎很迷惑,似乎不知道黄幺是谁?
“就是脸上有红黑色的印记的那个”安虹连忙给他比划。
冯玄这才有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又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在说:“这和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