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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麻烦上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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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你也是心肠太软。不必过于自责,只能想个折衷的办法了 。”
“什么办法?”安虹觉得事情似乎有转圜的余地。
“玫总管领着那奴进来吧!”
等二人进来之后,安秦就对着黄幺说道:“安虹不知你那张脸的可怖,但你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不过,安虹既然买了你,你也不想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吧?”
黄幺沉默的点点头,
“所以只好委屈你了。玫总管,你去外面找一顶帷帽来给她带上。”安秦见玫总管应声出去,又盯着黄幺说道:“你必须对天发誓,以后在外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奴才明白,奴才愿意。”不等安虹说什么,黄幺跪直后正色说道:“黄天在上,我黄幺对天发誓,今后出入不以真面目示人,若为此誓,天打五雷轰,入阿鼻地狱。”
安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安虹看着安秦一脸严肃,黄幺的严正誓言,没有说出一句话。因为安虹看着事情变得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她觉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让你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唉!
等玫总管拿着帷帽进来,黄幺就主动接过带在了自己的头上。安虹发现这个帷帽是一个斗笠,只不过从一圈帽檐上垂下长长的黑纱幔一直到胸部。透气性似乎很好,没有安虹想的那么难受,而且黄幺带上之后反而有种古代侠士的感觉,这让安虹稍感安慰。
安秦也很满意,不过还有一件事要处理。她看向玫总管:“今日你们从正门进来,不少仆从都见了黄幺的脸,玫总管要管好下人,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了出去才是。若是你家主子问起,你就说,那是因为那奴才脸上也受伤留血了,没来得及擦掉造成的,不是什么鬼面,明白吗?”
玫总管一一应下,安秦又再次叮嘱三人道:“此事不可再有其他人知道了,明白吗?”
“小人谨记”玫总管答道。安虹和黄幺也点头称是。
此时,门外有人说道:“玫总管,药煎好了。”
“端进来吧”
端药的仆从进得门来,将药放在桌子上,退了出去。
安秦望着药碗,问道:“看过大夫了?大夫怎么说?”
安虹回道:“说是不大好,让先吃几服药试试,不行就得另请高明了。”
安秦看了看床上的男子,蹙着眉头说道:“他不能呆在你屋里。”
安虹连忙说道:“我也是知道,只是不知安排在哪里合适,所以才正要去找刘栾的。”
“去找她就不必了,我等会和一花说下即可。玫总管,你说安排在哪较为合适?”
“此男不易搬动,此院中的西厢房还有一间是空的,不如放到那里?”
安秦想了想,“嗯,也好。”
“眼下他受着伤,还需要有人照顾。玫总管,一花让你给我们调~~教的那两个男奴如何了?”
“已经有点模样了。”
“把他们其中一个现在就拨过来先照看着这位,要挑心细的。”
“小人这就去办。”玫总管说完就出去了。
安秦回头看见站在安虹身后的黄幺,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出去找玫总管领罚去!就按忤逆主人的罪责来,听见了吗?”
“奴才知道了”黄幺也出去了。
见她们都出去了,安秦才叹了口气,松了刚才的气势。安虹连忙走上去献殷勤,捶着安姨的肩膀说道:“安姨,我真错了,你别叹气!”
“罢了,事已至此,她们二人遇见你也是她们的机缘。只是有一条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立刻把她们轰出去!”
“您说,这个叫冯玄的,你是不是准备倾其所有为其治伤?”
安虹有些踟蹰道:“安姨,我只能说我尽力,如果真倾尽所有那我也就认了!”
“不行,这正是我担心的!你这孩子太感情用事,别人不心疼你,你也不为自己着想。但我作为你的长辈不能不为你考虑!明年的人头税过了年就要交了,回去你还要置地,你的房子还需要再盖几间给她们住。你今年的粮食要是你一个人的话倒是能剩下将近1石,但你现在多了两口人,恐怕支持到过了青黄不接就有些困难了,你就必须再买些粮食备用,这些哪一样都是要钱的。”安姨质问道,
安虹的头更低了。安姨又接着说道:“原本想着你这孩子有分寸,现在看来还是太过冲动。你是一家之主,做事要考虑周详才是,否则,以后一家人岂不要和你一起喝西北风去了!所以,你现在剩下的银子必须拿出70两出来给我,我替你拿着,回去之后再给你,不能由着你的性子给这样浪费了。”
“安姨。”
“不必多说,如果不答应,她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会让你留下的。”
安虹看安姨坚持,也知道是为了自己好,就把买奴隶剩下的钱拿了出来。
当初买黄幺用了400文,那个叫冯玄的用了300文,看病拿药用了50文,还剩99两又250文。
安虹把其中的70两交给安姨,安姨收好后说道:“安姨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这剩余的将近二十几两银子你可以自由支配。但是,如果这些银子花完,那孩子还不见好转的话,你就放弃吧。尽人事听天命,你不欠他什么。你不是神,你是凡人,你还要活下去!到时带着那个黄幺跟我们一起回去,明白吗?”
安虹点点头。
安秦见安虹没有反驳,看来是听进去了,松了口气。
这时,玫总管领了人回来了。将人领进屋,玫总管就去派人整理西厢房去了。
安秦看着那男人说道:“玫总管和你说过要做什么了吧?”
“是,说要让奴才照顾病人”
“你叫什么?”
“喜来”
“嗯,喜来,挑你来,是因为你心细。你要尽心尽力的照看,照看好了,重重有赏;若是应付敷衍,仔细你的皮!”
“奴才定尽心尽力。”
“嗯,今天你就和那孩子安排在此院的厢房里,有什么问题直接找这院的主人,就是这位——安虹,明白吗?”
“是。”
“现在先把这碗药喂了他喝吧!”
喜来走上前,端起药碗走到床前,放到床前的几案上。轻轻将冯玄的脑袋靠在自己胸膛前,然后在其脖子上放上块布帕子。这才端起碗,轻轻舀了一勺,凑近其嘴边,先湿润了他的嘴唇,在一点点的往嘴里送。只是冯玄的嘴唇紧闭,药水顺着嘴角都流了下来。
喜来见状,又放下药碗,擦了擦他的嘴角。抬头说道:“請恕奴才斗胆,怕是要用些手段了。”
安秦道:“你且用吧,要把药送下去才好。”
喜来得了许可,用手抵住冯玄的下巴上方一点的地方,一使劲,只见冯玄原来紧闭的嘴竟然开了个口。喜来迅速用另一只手舀了一勺药,灌了进去,然后用手扶着颈部往下推,咽下去了。
安秦和安虹看着喜来熟练的喂药动作,相互看一眼,放下心来。
只要喂得下去药,就有希望,这个喜来很是不错。
等喜来将一碗药喂下去,玫总管那边也收拾妥当了,一行人将冯玄慢慢的挪到了厢房里。见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安秦就离开了。
安虹这才敢问起玫总管黄幺的情况,玫总管说道:“按老妇人的意思按忤逆罪进行了处罚。”
“如何处罚?”
“杖责二十,禁食两日。”
安虹听了心里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玫总管起身告辞。
安虹回到屋里,开始反思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
自己看来还是没有彻底把自己的姿态放低,拿着现代人的观点来处理事情。可以说自己内心是非常不认同这些古代人的一些做法的。态度上也就有些不重视,所以才会把问题想的太简单,导致事情变得麻烦复杂了。
申时刚过,喜来就跑来禀报冯玄醒了。安虹连忙跟着过去,一进屋,就见冯玄正闭目靠坐在床上。白衣黑发,听到声音,冯玄睁开了双眼。
身上和脸上的污渍、血迹都已经被打理过了,安虹这才有机会将此男看个清楚。安虹暗暗赞道,嗯,真是一个花样美少年。瓜子脸,英挺的鼻子,那双眼睛更是出彩,如一双深潭,黑黝黝,雾蒙蒙,引人深陷。薄薄地嘴唇因为失血的缘故显得有些苍白,但反添几分孱弱。
透过烛光,可以看出他的皮肤白皙充满弹性的感觉,这让安虹这个实际已经30岁的女人更是敏锐地感受到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是别处的干净白皙却更显得脸上那道伤的狰狞可怖,让人不由得惋惜。
这冯玄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被眼前这个女人买了,所以,尽管安虹的眼光有些无礼,他仍然静静的让安虹看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