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略青春》颠语

9、九

　　这段时间来，朱子岩对旬可卿没有什么好感，吕湘洲对朱子岩变得也比较敌对。旬可卿倒是没事一般。最让大家惊讶的是宣文亚，这小子出奇的安静，也不捣什么乱子。
　　这天晚上，大家照常来上晚自习，各自忙着补自己知识上的缺陷。
　　这个毕业班，是学校的尖子班，是学校老师的希望。这个班上的人，都是从全县各地集中来的。当然，也有夹杂在中间的一些人，这些人是靠自己父辈的关系，直接弄进来的。宣文亚就是这样一个人。这里面，不只是他一个，还有很多。
　　语文老师突然走了进来提醒大家，把白天还没有讲完的语文资料讲完。
　　语文老师姓胡，年纪有五十多岁，带着一副厚厚的眼睛。胡老师是学校的语文权威，人也比较死板，大家都叫他胡乙己。这名字当然是从孔乙己演变而来的。
　　胡乙己手抖抖索索的站在黑板上，唾液四射讲着题目，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
　　资料上，有一首王维《竹里馆》，要求大家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分析王维的作品特征。
　　胡乙己站在讲台上，期待地看着下面的学生，说：“大家不要顾虑，大胆地说说自己的看法。”
　　教室里静悄悄的，谁也不做着出头鸟，都等待别人说。这是段时间来，整个班级形成的一股风气，以往大呼小叫的向小涵和宣文亚都开始沉默。
　　“我说，今天是不是食堂的伙食出了问题？”胡乙己大声说。
　　大家都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胡乙己，不知道这个一本正经的老古板，今天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是不是伙食里放了哑巴药，我得去向学校领导报告，出现这样的事是非常严重的！”胡乙己把这个“的”字拖得长长的。
　　真的想不到，一样严肃的胡乙己，今天居然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家开始笑了起来。
　　教室里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见大家开始活跃起来，胡乙己趁机说：“大家说说，王维的作品的特点。”
　　“怎么说？”向小涵问。
　　“以什么为依据？”
　　“就从这首诗来分析他当时的心情吧！”胡乙己说。
　　教室里又出现了安静，大家都低着头，谁也不说什么。这段时间，大家都是有计划地安排自己的时间，被他这么一搅合，自己今晚的安排又得找时间弥补上来。
　　“说吧！今晚我心情好。”胡乙己笑着说。
　　这胡乙己今天确实高兴。这个一直以治学严谨为己任，认真育人为宗旨的人，在学校里，虽然自己的知识渊博，可是自己所教的学科，成绩都不是很好。在晋升职称方面一直没有机会。去年以来，这个好机会终于落到了他的头上，今天终于得到了评审通过的消息，所有有些兴奋，即使今天不是他的课，也带着资料来给尖子班讲起课来。
　　朱子岩听到胡乙己这话，向旁边的同学看看。这时候，他心情可是很不好的。自己被旬可卿这么一弄，吕湘洲对自己的敌视，自己好像被耍弄一般。这时候不是正好是出气的时候吗？
　　朱子岩的死党除了顾文兵外，还有其昆明等几个。这几个虽然爱学习，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见朱子岩望着自己，很快明白过来。
　　朱子岩他们这个集团的最大特点就是别人说高兴的时候，就要把别人搞成不高兴。这个特点，很受班上同学的青睐，也是他们这个集团在班上存在的原因。
　　“我说！”另外一个叫彖辞云的家伙把手伸了伸。看他样子像是举手回答问题的样子，这是一种礼貌，希望得到老师的重视。可是他刚举起来的手很快伸向自己的额头，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像模像样地坐在那里。
　　胡乙己刚听到一个学生说他来说，刚掉过头来看，又没有人举手，找不到这个目标，他弯着腰，往那个方向看，生怕自己漏掉这个目标。
　　大家看到胡乙己的神态，看着彖辞云的动作，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刚才是谁说？就站起来说。”
　　“高中了还要站起来说，还是小学生啊！”几个学生开始奚落起来。
　　听到几个人这么虚落，旁边的人开始附和。胡乙己见大家这么反对，昂着很慷慨地说：“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尊师重教。礼仪是我们国家的传统美德。今天我高兴，暂时免了。”
　　“好吧！”彖辞云慢吞吞地站起来，又歪歪扭扭地坐下去。他歪着头左右看着天花板，故意做出很为难的神态，鼻孔里发出嗯嗯的声音。看样子，他正在组织自己的语言，又显得很为难。
　　朱子岩看着彖辞云的神态，不知道要从他嘴里冒出怎么样的语言来，这句话是不是真的能够把胡乙己气个够呛。
　　“说吧！不要紧张。要是以后考上大学，参加工作，该如何发言。我这里是给你锻炼的机会。”胡乙己耐心地引导着，希望这个学生能够说出惊人的一句。
　　彖辞云这是在掉胡乙己的胃口，让他越是期望大的时候，自己说出的话才能让他失望更大，这样才能让他高兴而来，败兴而归。
　　“说吧！不要紧张。”胡乙己继续引导着，生怕这个学生一时把自己的灵感弄丢。
　　朱子岩开始低着头捂着嘴，吃吃地笑。
　　顾文兵见朱子岩低着头笑，知道肯定要出问题，刚才烦躁的心情也舒畅起来，他放心地坐靠在旁边的位置上，等待着笑料的爆发。
　　“你快说嘛！”向小涵肉麻地娇媚声音传来，她一张胖脸在肩膀上不停地晃动，眯着小眼睛，极其期待的神情。
　　这时候，胡乙己开始不说话了，微张着嘴，瞪着眼睛期待地看着彖辞云。
　　胃口已经掉足了，该是爆料的时候了。彖辞云很会掌握时机，他右手紧紧地捏着拳头，在自己的胸前晃动着，说：“我敢肯定，王维一定是失恋了。”
　　此话一出，朱子岩和其昆明马上哈哈地笑起来。
　　朱子岩和其昆明的声音好像快速传播的病毒，迅速感染了身边的同学，大家都哈哈地笑了起来，整个教室闹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