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行不行》岱宗何如

11、九州四侠——青眼子

　　光头男甲见嘉远果然没事，虽然吃惊，但没慌乱，冲着光头男乙一使眼色，两个人前后夹击慢慢靠近嘉远：“好♂嗅子！这次尝尝大♂爷的北斗百裂拳如何？”
　　趁着这个当口，嘉远看了一眼左伊那边，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光头男的尸体。脑袋上插着左伊那支长枪。左伊正赤手空拳迎战另两个光头男，明显落于下风，堪堪不敌。
　　这时就听“啪”的一声响，光头男甲的脖子被一条黑色的长鞭勒住，瞬间就流下血来，看来这长鞭上有倒勾，又是一声皮肉撕裂的怪响，皮鞭甩开，光头男甲身首异处，死尸倒地，正好让嘉远看见了来救场的人的身影，一身白，头戴文生公子巾，身穿素罗公子裳，天黑看不清长相。
　　那人一收黑色长鞭，指着光头男乙就说：“你们这帮龟儿子给老子听到起！坏了老子比武大事的就是你们北斗门！那青眼子哥哥说让老子来救人，看来就是在这医馆里喽？”说着一指嘉远“那小娃！带着你那洋堂客颓哈（退下）！日你个仙人板板的！老子今天要耷开仨姐！！”
　　什么是高手？比你强！就是高手！但是人们往往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于是就有了拿别人来和别人对比来满足自己的莫名奇妙的虚荣心。“粉”和“黑”可以说就是这么来的，因为其目标和比较的目标都是别人。
　　“粉”会说天上天下唯谁谁谁独尊，你可以默不作声的路过，但是不能表达你的不同意见。
　　“黑”则是因为自己“粉”的对象不同，自然不会认为别人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一定要表达不同的意见，而且你不可以反驳！
　　于是，自然而然的，比较就产生了，战个痛快吧！
　　人为什么会成为人？就是因为动物比较的目的都是为了实际的目标：配偶，食物，领地。
　　而老天让人生而无心头横骨（传说中心头无横骨才能说人话）。于是，“语言”这一种新的交流手段让比较的过程变得分化了，因为语言的力量往往不如爪子和牙齿来得直接。所以用来比较的内容也变得没那么“实际”。粉和黑开始为了一些无聊的话题而争吵。比方说
　　叫豆花还是叫豆腐脑？
　　不管叫哪个，甜的好吃还是咸的好吃？
　　那个属相的男人不花心？
　　哪个省的人说话最好听？
　　……
　　于是，为了实际的利益而比较，称之为“政.治”，为了不痛不痒的事而比较，称之为“文艺”
　　——《新明报》观察专栏，大明旅欧学者帖木儿.哈图的文章《论文艺复兴之利弊》节选
　　——————皇马天下无敌！！！——————
　　嘉远和左伊见有帮手，迅速的向那个人跑去，剩下的三个光头男忌惮那书生的长鞭的厉害，也没敢挡着，成三点式（会不会被屏蔽呢？好期待哦）分散开来，
　　离得近的一个做出要进攻的架势，后面两个一纵身上了房，分两个方向跑了
　　“格老子的！”书生笑了。“功夫弱的可怜，实战经验看来倒是多得很嘛？还知道撤退时要讲究策略？就冲这点才真有点北斗门的意思。滚吧！老子不杀你。把这两具狗日的尸体都带走！幺妹儿，去把你的枪拿回来！”左伊愣了一下，才了解是在说自己，走过去从尸体上拔下了自己的长枪。
　　光头男乙忙不迭的跑过去抱起同伴的尸体，费力的走过那书生身边：“这位大♂侠，若真是留我一♂条♂命，能不能报个名♂号，也容我们北♂斗♂门日后登门求♂教！”
　　“你娃给老子听到起！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九州四侠之首——川中于絮的便是！最近老子就站到这堂沟，你碰哈我告一哈。不要以为你长得莽戳戳的，毛了老子直接捡块砖头焊你娃儿脑壳高头！”
　　光头男点了点头，扛着两具尸体，急急地跑了。“多谢这位于大哥相啊！！痛痛痛！！！”嘉远刚想上前道谢，没想到一把被于絮抓住了脉门，死死扣住。
　　于絮也不理睬嘉远的叫唤，掐了一会这才松开：“小娃，你练得是什么内功？”
　　“啊？？小弟不曾练过任何内功啊？”
　　“格老子的，那就怪喽！刚刚老子追过来，看你中了那北斗门的‘北斗残悔拳’，用的端的是正宗，没得个三十年的内力真个抵挡不住，怎么你到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你娃确定没有被任何世外高人传输过内力吗？”
　　“灰常确定啊！”
　　“有趣，看来抵挡北斗神拳不用内力也可以？这倒是提醒了我，别在那里站着了，进屋说吧。”
　　左伊走了过来：“于阁下，这血迹怎么办？不会有新的敌人再过来吗？”
　　“呵呵，格老子的，要是北斗门明知我在这里真的还敢再来，老子倒是佩服他们！放心吧，官兵这会儿也都忙着戒备呢~”三人推门走进屋中，老大夫走过来摇了摇头：“人死了，连句话也没留下。”
　　“这样啊。呵呵，倒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了。”于絮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大夫。“老丈麻烦你让徒弟出去收拾一下院子，这道士的尸首也好好的下葬了吧，唉！泰山派就这么亡了，可叹啊！格老子的！！”
　　左伊一听这句话激动的拉住了于絮的手：“阁下刚刚说什么？泰山派亡了？”嘉远也很是惊讶，泰山派虽然在江湖中一直没有什么太响的名号，但可以说是整个武林中现存的立派最早的门派。嘉远在奉天学堂的武学课本上记得清楚：泰山派立派于明朝初年，开山祖师东灵道长，虽然在一百多年前五岳派内斗时实力大损，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今马上也有四百年了。就这么被灭了？被谁灭了？
　　于絮看了看二人的表情，叹了口气：“行走江湖，有些事不要知道的比较好。不过你们既然执意要知道的话…”说着看了看左右，嘉远会意，指了指里间屋。
　　挑着油灯，三个人坐在榻上，嘉远这才仔细看了看那于絮的长相：一身用好缎子做的公子裳，背着一柄长剑。白净面皮，娃娃脸，却留着又黑又硬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十分的有趣。嘉远和左伊先是施礼报名姓，又谢过了于絮的救命之恩。于絮摸着胡子一挥手：“讲啥子谢哦！袍哥人家决不拉稀摆带！那幺妹儿，道士是你背回来的？”
　　“正是我，当时他正被七八个于阁下所讲的‘北斗门’的人追杀。”
　　“格老子的，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你背回来的这个道士是泰山派的最后一人！就在今天上午，泰山全派举行大会拜祭祖师爷，各路弟子陆续上山，被这北斗门伏击，苦战到中午，只剩下五个人向德州方向突围，没想到…”
　　“那于大哥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啊！我想起来了，刚刚看报纸上写着你要和泰山派的青眼子比武，莫不是…”嘉远一拍大腿。
　　“没错，我就是在中午到的泰安，等赶到泰山派时…已经晚了，狗日的！几百年的大门派，被杀得血流成河，等我上了玉皇峰，就看见…看见啊…”于絮一抽鼻子，好像颇为感慨。“看见那青眼子大哥已经被砍断了一条胳膊，还在单手捏着剑诀死守在三清大殿门口。看见我来了，就问啊…‘你可是四川的于絮老弟？愚兄可把你盼来了，不能下山相迎实在是过意不去，看来只能用贼人之血染红泰山以表寸心了！’当时老子的眼睛就红了，杀了几个围过来的北斗门，把青眼子老哥扶到殿中止血。”
　　————回忆开始————
　　于絮想给青眼子点穴止血，青眼子无力的一挥手：“不用了，愚兄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但是真是庆幸没有耽误和贤弟的比武啊！”
　　“格老子的！你娃还有心思说这个！”于絮把青眼子胸口的道袍揭开一看，傻了。他的胸口所有的大穴都被点过了，而且全都发紫黑色，有的已经开始向外流血。“咳咳…贤弟看到了吧，这北斗门的溃穴之术已经越来越厉害了，只能靠内力去抗衡，愚兄还是学艺不精啊，早知道就多练练剑法，少读些经书了，呵呵。”
　　于絮是高手，自然明白在顶着周身大穴被点的情况下少了一只胳膊还能勉力战斗的青眼子不可能是“学艺不精”，也知道他真的活不久了。“青眼子老哥有没有什么事要交给小弟去办？千山万水，在所不辞！”
　　“两个请求！”青眼子单手持剑，挣扎着站了起来。“第一，整个泰山派只剩下五个我的师兄弟向德州方向突围了，请贤弟将此物交给他们，让他们不必急着报仇，调查清楚事情原委，做长久打算！”说着指了指三清圣像下供着的一柄长剑。“如果我的师弟们已经遭了不测，那也是我泰山派命数已尽。这柄剑贤弟就自己留着做个纪念吧，权当做泰山派存在过的证明。”
　　“哥哥放心，袍哥人家决不拉稀摆带！兄弟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那群瓜娃子绝了泰山派的根！”
　　“这第二嘛…”青眼子吐了一口黑血，微笑着举起了手中已经钝掉的剑对着于絮。“愚兄命不久矣，但不想死在贼人手里，还望…咳咳…贤弟成全！”
　　“哥哥…你决定了？”
　　“呵呵，我修道之人，讲的就是了无牵挂，怎可以让贤弟没有得偿所愿就去帮我办事呢？”
　　“小弟…明白了。”于絮眼圈红了，退到三丈之外，摘下了自己腰间的黑色长鞭，摆开架势：“小弟…不！老子乃江湖人称‘川中书生’于絮于佳民的便是！手中长鞭名唤‘烛月’！与哥哥这等磊落之人并称‘九州四侠’实乃三生有幸，今日特地为排一排四侠的座次前来讨教，不知可敢一战？”
　　青眼子一甩剑上的血，勉强的笑着：“我乃泰山派代掌门青眼子，一生修道，本以为此生已然超凡脱俗，不想今日为了和贤弟的比武，竟落得这幅样子，看来终究还是脱不了这个‘侠’字。呵呵，我手中长剑二尺八寸，名唤‘无为’。我今日当着贤弟的面承认自己是‘九州四侠’中的一员，只可惜无缘见那剩下的两人了。至于这座次吗…还望贤弟不要手下留情的好！”
　　“那是自然！请！”
　　“请！”
　　二人齐齐的一声大喊，出招冲向对方，青眼子一剑刺出，被于絮用鞭架住，向上一顶，反手一掌重重的轰在了青眼子的心口，青眼子一口鲜血喷出，轰然倒地。
　　于絮的眼泪这才流下来。
　　低声对着青眼子的尸身说了一句：“川中于絮在此立誓，定叫九州四侠之名响遍天下，承让了！”说罢，转身取下供在三清圣像前的那柄长剑背在身后。在殿中找到了存放灯油的罐子四处泼洒，从香案上拿起长明灯一扔，大火顿时就烧了起来，带着一阵阵的松香，吞没了青眼子的侠骨。
　　————回忆结束————
　　“抟之不得侠何处，听闻才晓入魂来！好个青眼子大侠！”嘉远一拍大腿，向着于絮一抱拳：“于兄也是好磊落的行径！小弟佩服！”
　　于絮有点吃惊的看着嘉远：“小兄弟对我实在是谬赞了，不过这两句诗倒是说得好对老子的脾气，不知是抄的那位古人啊？”
　　“于大哥玩笑了，小弟也是大明的举子。还没有臭不要脸到像那帮穿越众一样用别人的诗来当做自己的作品的地步。”
　　“哦？小兄弟已经是举人了？那老子倒是要称你一声‘老友’才是啊！可曾投考士林？”
　　“已报考了钱塘**阁。”
　　“那不是在杭州吗？？格老子的，你跑德州来干吗？”
　　“唉…小弟要是说我是来治伤的大哥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