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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或许,他对她是在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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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那套家丁的衣服,潦草地戴上看起来不是很有品位的帽子,整理一下头发,云微雪悄悄地溜出了门,一路遮着面孔,来到沈子柔的房间门口敲门。
“我说了现在我不想吃也不想喝,你们等我的吩咐再来啊!”沈子柔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耐烦。看来她误会的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以往她很少发脾气的。
“子柔,是我。”云微雪压低声音说道。
“啊?”沈子柔蔫蔫地从床上爬下来给她开门:“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要被自己的想法害死了!”云微雪迅速闪进门里,把门关上。
“什么想法?”沈子柔现在已经是万念俱灰了:害死?心都死了,这个躯壳完全是活一天算一天,死了什么的,自己已经感觉不到了。沈子柔脸色苍白,眼神失去了焦距,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虚无地摇曳着前进,有如秋风里的落叶。
“你真的以为,长孙承逸喜欢的是男人?”云微雪抓住她的肩膀摇了摇:“给我清醒过来!你想想哪个对你无意的男子,会因为你在另一个男子的房间里大喊不要而破门而入?你以为哪个喜欢男人的人,在我帮助那么脆弱的你的时候,还用那么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我?你觉得哪个不在乎你的男子,会在另一个男子要送你回房间的时候大喊不行?现在,他们并不知道我是女儿身的事实,所以,很明显,他以为我要和你独处,对你意图不轨,所以他担心了,一定要跟着送你回来,再跟着我出去。”
“你说什么?”沈子柔的眼神这才逐渐有了焦距:“他喜欢的不是公孙公子?可是他们明明在我们的眼前眉来眼去的呀!”
“当然了!”云微雪见沈子柔的脸色有了好转,终于松了口气:“你当时看到的所谓的眉来眼去,应该是长孙承逸拜托公孙夜辰想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却突然冒出来把门弄坏了。很显然,他是在乎自己在你心中的形象啊!”
“你不是骗我?”沈子柔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润的血色,表情也开始扭捏起来。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云微雪笑着戳了戳她:“不过啊,今晚,你一定要用什么方法,让他知道你答应和我一起在府内游玩。”
“为什么?”沈子柔不明白。
“你不想看看他因为吃醋而涨红的脸?”云微雪得意洋洋地笑着:“当时我不让你说话,就是为了让他有机会通过扶着脆弱的你,亲自感受到你的难过。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你难过的根源在于他。所以啊,你跟着我出去好了,一定要让他知道,过一会儿一定要配合我的调戏啊!反正你知道我是女的,调戏一下不会怀孕的。”
“嗯……”沈子柔脸红了。
……
“你说什么?!”长孙承逸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子柔她答应和云少一起欣赏府内的景象?她怎么没有告诉我们?云少当时不是答应了吗?”盛怒之下,长孙承逸把桌子整个掀翻了,桌子上的茶壶茶碗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公孙夜辰正在他的房间里的桌边坐着喝茶,见状,迅速两腿一蹬,坐着退出一定的距离,刚好是个安全的位置。掉落的陶瓷碎片纷纷落在他的脚步,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小的,小的不知道……”家丁吓得浑身打哆嗦:本来少爷派自己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个轻松的差事,路也不远,只要传个话,就有银子赚。没想到这个长孙公子平时温文尔雅,听到这个消息居然这么暴怒……
“长孙兄啊。”公孙夜辰轻轻吹了吹手上的茶:“我记得,云少说的是,只要沈小姐答应就好。而沈小姐的回答是,没有心情。”说完,轻轻啜了一口。
“……你先退下吧。”长孙承逸暴躁地甩了甩袖子,把家丁赶了出去。
家丁嘀嘀咕咕地走出来,恨不得在门前吐上一口:什么啊!别人都说这个长孙公子脾气好,小费给的多。现在看看,若不是那个公孙公子,自己指不定没法活着出来呢!该死的,本来以为赚了一两银子,现在还要破费去买条新裤子……
……
“你就那么喜欢沈子柔?”见那人出去了,公孙夜辰又啜了一口茶:“可是在沈小姐的面前,你不曾有任何能让人遐想的动作。你所做的,不过是对那些毫不知情的下人大吼发泄而已。”
“我能怎么办?现在上官家和沈家的交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子柔对云少和别人也不太一样。我觉得我没有希望,所以……”长孙承逸泄气地低下了头,这才发现自己掀翻的桌子的一条腿刚好压在自己的脚上,于是面无表情地拔出来:没有了她,居然都不知道痛了。
“如果你肯放弃,你就不会跟着他们出去逛街,而是翻看自己已经翻旧了的圣贤书;如果你已经死心,你就不会因为沈子柔的一句不要把人家的门踹得粉碎……”公孙夜辰耸耸肩:“云少对于沈小姐的情谊,好像也不是情人那样的,或者说,因为相处的时间不长,虽然沈小姐的端庄大方留给了他美好的印象,但这种印象还没有上升到爱情。”
“真的?”长孙承逸差点就像撒娇的小狗一样扑上去对着公孙夜辰摇尾巴了,突然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激动得过分了,于是强装镇定,使劲咳嗽了两声,一秒,两秒……十秒钟不到,他又开始激动了,扑上去拽着公孙夜辰的肩膀:“我真的还有机会?”
“你可以选择等他们日久生情之后,再试试自己有没有机会。”公孙夜辰看都不看他一眼,淡定地喝着茶,目光冷冷地扫过他抓着自己的手,长孙承逸一愣,乖乖地把手收了回去。
“可是我该怎么办?”长孙承逸就是压抑不住满心的激动,满屋子乱蹦跶,这跳跳,那碰碰,就是停不下来:“我该怎么做?我现在的形象怎么样?我现在去找他们吗?我……”
“打住。”公孙夜辰忍无可忍地喝止了他:“你也不看看,现在的日头还是相当高的,要游玩不是傍晚的时候吗?还有,你最好祈祷云少的房间的门能够在晚上之前修好,不然的话,目前只有沈小姐的房间里有空余的床可以用。”
“什么?”长孙承逸痛苦地抱住了头:“我当时那么冲动干什么……等等,上官府那么大,怎么会没有空闲的房间?”
“你要堂堂上官府的独子,就是因为你的一时冒失,而去住临时收拾出来的房间?”公孙夜辰摊开手:“再说了,老夫人明显很想撮合两人,所以,就算两人不情愿,老夫人怕是也有办法的。”
“……要不我去帮他们修门?”长孙承逸坐立不安。
“你会修?万一帮倒忙的话,反而很糟糕。”公孙夜辰冷笑一声。
“那我怎么办?”长孙承逸就差挠墙了。
“我在扬州认识几个木匠,干活麻利,不过,你可就又欠我一次了。”公孙夜辰随手把茶杯往旁边一瞥,不偏不倚地落在幸存的那个茶几上,从腰间抽出扇子轻摇着,挡住自己笑得狡猾的嘴唇。
“谢谢!”都说恋爱的人智商等于零,那么单相思的人智商简直就是负数:偌大的上官府,会请不起有名的木匠吗?论熟悉的程度,木匠和上官府的来往必然比从京城来的公孙夜辰多得多。不过,现在的长孙承逸满脑子都是沈子柔,仅存的智商被人卖了都要帮人数钱。
“现在……”公孙夜辰从怀里抽出一张地图,用纤细美丽的两个手指夹着,在长孙承逸的眼前晃来晃去,就好像拿着美味的食物逗诱小狗狗的人:“这是上官府的地图,不过,你要收了的话,就是欠我第三份人情了。”
“好,好!”长孙承逸扑上去,随着地图的左右晃动,眼珠子也开始左右晃动,连忙从公孙夜辰的手里接过地图,心里还暗自感叹:这个兄弟想得真是周到啊!殊不知,以后的岁月里,这三个人情,着实让他辛苦得后悔……
“要记得上面的路线,以免走丢,在心上人面前走丢真的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公孙夜辰站起身来,走出门去:“要找他们记得喊上我,一个人目的太明显了。”
“好!”长孙承逸全然不觉得公孙夜辰有自己的目的,抱着地图喜不自胜。
走出门外的公孙夜辰勾起了嘴角:马上就会再见面了,云少……
……
“你给我地图做什么?你不是认路的吗?”沈子柔疑惑地看着云微雪递过来的地图。
“家里太大,我担心会有人冒充家丁混进来。”云微雪把地图硬塞进沈子柔的怀里:“这是我家,所以我比较熟悉。但是,你万一被人骗到找不到的地方,被他威胁却回不来,那就会很糟糕了。所以,一定要拿好,他们只知道我是云少,不是太为难我的。”
“谢谢你……”沈子柔感动得热泪盈眶: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她真的帮了自己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