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Doom 12 ...
-
他说：“丹妮宝贝儿，你必须杀了我！”
丹妮颤抖了一下，仿佛突然被扔到了北极。
莫尔有些支撑不住，又躺回了床上，喃喃地念着：“你必须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的，莫尔。”丹妮拒绝，杀人这种事情，她没干过也不想干。
莫尔笑起来，像是嘲笑她的胆小和幼稚，“我救了你一命，送了我自己的命。你欠我两条命。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杀了我……”
“……”丹妮无言以对。
“你不能让达里尔沾上我的血，那是我亲弟弟。”莫尔突然瞪大眼睛认真的说。
丹妮怔住，用力抹去脸上的眼泪，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第二件事？”
“跟着达里尔。照顾达里尔，也让达里尔照顾你。”
“你是个混蛋！”丹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她对莫尔甚至谈不上喜欢，可是现在她却难过地像是失去亲人一样，这让她更加难受。
“是的，我是个混蛋。”莫尔勾起嘴角傻笑。
她走出了帐篷，留了些时间给他们兄弟二人说话。她自己则去找肖恩借了一把枪，也让他知道了莫尔被丧尸抓伤了。
“如果你想让我去杀了他……”肖恩见丹妮眼睛红红的，有些不放心，而且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不想让一个女人去做这样的事情。
丹妮摇摇头，“如果可以的话，待会儿你找个借口把达里尔叫走……如果之后他想杀我，请你暂时拦着他。”
肖恩点头，“你为什么不找瑞克帮忙？”他边说着边帮给枪填好子弹，并且告诉她枪怎么用。
丹妮终于抬头看他，她的眼神过于严肃，让肖恩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因为他不会让我做这件事情。”
肖恩笑了一下，满脸的讽刺。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很可笑很讽刺，“你是说，你找我帮忙，是因为我是个坏人？”
“我没有那么说，你也不要这么想。”丹妮接过枪，她现在没有心解释更多。看着手中的枪，她甚至没有办法思考更多，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让手不要再抖上。
肖恩把达里尔叫出来，两人还没说两句就吵了起来。丹妮趁机进了帐篷，莫尔笑着看着她。
“你准备好了吗？”莫尔问。
这明明应该是她问莫尔的，她点点头，举枪对着他，可是扣着扳机的手指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她不能移动它。
“杀了我！”莫尔压低了嗓音吼着。他不甘心这样去死，可是相比变成丧尸，他宁愿去死。正如他宁愿死在丹妮的手里，也不想被瑞克砸穿脑袋，“动手啊！你不敢了吗！”
“是你不敢了！你不敢自杀！你不敢！”丹妮被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她冲动地把枪口对准了莫尔的脑门。“你这个胆小鬼！”
“就是这样！丹妮宝贝儿，开枪啊！动手啊！你他妈倒是开枪啊！”他不辩驳，只是想让折磨变得短一些。“开枪啊！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求你了……求你了……我在求你……丹妮宝贝儿……求你了……”
丹妮的手在抖，身体也在抖，眼泪横亘过脸颊。莫尔还在逼迫着她，她受不了了！闭眼睛……闭上眼睛也做不到。
“动手啊！”莫尔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了，虚弱地躺在床上，受伤的手担在床边，“我不想变成那副鬼样子……我不想……”莫尔闭着眼睛呢喃着。
丹妮忍不住全身颤抖，眼睛一直盯着莫尔的伤口。她放下了手上的枪，摸向了身后的斧子……
伴随着一声断裂的声音，鲜血“刷”地喷溅在了帐篷和丹妮的脸上。莫尔的惨叫声把营地推入了一个及其恐怖的氛围之中，所有人都惶惶不安地看向那个灯光昏黄血渍斑斑的帐篷。
原本还在和肖恩争吵的达里尔愣了一下，大骂着冲了出去。肖恩和瑞克紧跟其后，其余人也在慢慢向帐篷靠近。
达里尔掀开帐篷的帘子，丹妮拿着把斧头的柄站在那里。斧头把莫尔的手臂从小臂处分成两截，砍断了木板搭成的床，斧刃陷在木头里。她把莫尔的手砍了……而莫尔，在发出那撕心裂肺的叫声之后，已经完全没有了动静。
瑞克和肖恩也冲了过来，看到帐篷里的场景，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丹妮的衣服和脸上都是喷射状的血点，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像极了恐怖片里的杀人狂。
一阵死寂之后，达里尔突然爆发了出来，冲上去就要掐丹妮的脖子。“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杀了莫尔！我杀了你！”
丹妮被吼了一下，整个人怔了一下，眼中的神采也回来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在达里尔的冲撞下，跌坐在地上。
这时，瑞克和肖恩也终于反应过来，两人合力才把发狂的达里尔给拉住了。
“止……止血……止血！止血！”丹妮大喊着手脚并用爬到莫尔的身旁。莫尔小臂的断口还剩下一点皮肉连着。丹妮的准头不太好，断口是倾斜着上去的，不过幸而那段伤口在被切除的部分里。她的手不停地颤抖，脱下外套勒紧了莫尔的手臂，可是鲜血还是不停地往下流，“帮帮我，瑞克，帮帮我……”
纠缠成一团的三人也立刻明白了丹妮的意图，立刻挤了过来，可是帐篷原本就不大，塞不下那么多人，在外面看着的“群众”终于动了起来。格伦在瑞克的示意下把丹妮拖了出去，戴尔则去找纱布和消炎药，洛莉去拿水。
见大家为莫尔的生命忙碌起来，丹妮这才终于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她挣开格伦的手臂，心里、头脑里全都是一片空白，全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她现在似乎可以体会行尸的感觉。她需要静一静了。她跌跌撞撞地爬进莫尔的小卡车里把车锁锁上，把世界关在了车门外。
可是她安静了没一会儿，达里尔就拎着斧子过来了，他想砸碎车窗把丹妮拎出来杀了，瑞克拦住了他。他只能咒骂着：“我要杀了你！”“你怎么敢！”“我要把你脑袋揪下来！”之类的威胁话语。最后肖恩和瑞克不得不把他制服拴在了卡车旁的树下。
丹妮抱膝侧倚在座椅上，这样她就可以隔着一层车窗正对着被绑住的男人。达里尔也骂累了，于是和她对视着，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就发现丹妮虽然目光对着他，却根本就没在看他。她似乎已经透过他看到另一个世界去了。这让达里尔非常恼火。
“看着我，你这个臭女人！”
丹妮现在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的世界里，时间已经变得模糊变得缓慢，现在和将来一起消失，过去挤了上来，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绪。过去的“她”或许已经死了，现在的她鲜血淋淋。
“看着我！听我说话！不要装聋作哑！丹妮！”
丹妮被这一喊给叫了回来，却依然没有理他。但是，这一次她认真地看向达里尔，他的衣服上也有好多血。她不知道自己砍掉莫尔的手有没有用。当时，她的情绪已经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她根本没有去想着做万全的准备，只是想砍就砍了，直到鲜血溅到她的脸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现在想起来，她觉得自己愚蠢到了极点。她不知道莫尔怎么样了，是死了还是活着，或者变成丧尸……
不管人类变成什么样，世界与自然执着地展现着它们的美。晨光温柔地抚过荒野，带回世界的色彩，也描绘出尘世的血腥。被砸烂了脑袋的丧尸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被咬死的人们也躺在它们的身边，将得到与丧尸同样的待遇。唯一不同的就是，丧尸会被烧光，而死人将会被掩埋。营地里的人忙碌起来。
丹妮终于打开车门从悲惨的境地里爬了出来，她承认自己的脆弱，但是她真的很努力地坚强起来。她走到达里尔的身边，掏出口袋里的匕首。
“你要干什么？”达里尔不禁往后缩了缩，可是他被绑在树上，实在没办法避让。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打叫向瑞了求救的时候，冰凉的匕首已经贴在了他的喉咙口。
“嘘……”丹妮竖起一根手指搭在唇边，“不要喊。”
“你到底想干什么？”达里尔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睛，总觉得她已经发疯了，这反倒让他有些担心起来。他虽然野蛮，但是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半个夜晚的沉默给了他充足的时间思考，虽然他不是个善于思考的人，丹妮只是想救莫尔，即使是用了极端的方法，她也是在尽力拯救莫尔。
“你冷静下来了吗？”她的刀口已经摁在了绳子上，似乎有些犹疑，她第一次直视达里尔的眼睛，近距离地对视，她猛然发现原来他的眼睛也是浅蓝色的，只是他大多数时候眯着眼睛，一副痞痞的样子……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把自己从乱想中拉回来，问达里尔：“我们去看看莫尔好吗？”
达里尔点头，歪着脑袋眯着眼睛看她，并没有逃避她的直视。丹妮见他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初始的愤怒，拉动刀刃，割断了绑着他的绳子。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莫尔的帐篷。瑞克告诉他俩，莫尔的血止住了，不过因为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至于其他状况，比如是否会变成丧尸，没有人知道。达里尔把瑞克赶走了，自己抱着□□守在莫尔床边。丹妮拒绝了瑞克的关心，默默地守在一旁。
“你应该去洗一下，换身衣服。”达里尔突然说。
丹妮的脸上和头发上都有干涸的血迹，她确实需要去洗一下，她点头道：“我等会儿来替你。”
她出了帐篷，营地已经恢复整洁，丧尸和死去的人已经全部被处理掉了。瑞克他们都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什么问题，见她出来后，他们都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淡然地拿起水倒进盆里擦脸上的血，不管他们把她看做疯子还是变态，她都没精力去在意了。
“咳咳……”瑞克却不想让丹妮觉得被孤立，他冲丹妮说道：“丹妮，我们准备离开，你有什么想法吗？”
丹妮拧着毛巾，扯着头发，摇了摇头。
瑞克考虑到丹妮，于是放大了声音说道：“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了，昨天晚上从城里逃出来的时候有很多丧尸尾随，也许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摸到这里……而且，”他不愿提起昨晚营地里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不用说明，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提议我们去疾病控制中心。”
肖恩打断了他，说道：“那是要去军事基地？去本宁堡？”
“那很远。”洛莉说。
瑞克点头，“这段路并不危险，不靠近大城市，行尸不会很多，比呆在这里安全。”
活着的人要开始为活下去而做出选择了。大家都很谨慎很犹豫，这是末世，走错一步也许迎接他们的就是死亡。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Doom 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