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Genius 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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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小汐在迹部家诺大的院子里走了一段时间后，不光是她，连我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并且开始察觉到自己刚才做法的不妥。我是不是把话说得太白了？内心里不禁产生出这样的疑问。
不要过多的去干涉别人即使是好友的家务事——侑士说的话我并不是没有听进去，只是一再被人以否定和带着恶意的角度去揣测对于我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的。可是现在，我想迹部一定是要恨死我了。恨不得把我丢到地球另一边的那一种。
就在我又纠结来纠结去的时候，小汐突然停了下来。我后知后觉地左右看看，蓦地发现有些眼熟。小片的玫瑰花园中央一家三角钢琴，这种标配简直是冰帝花房的缩小版。
“……咦？”
“你也看出来了？嘿嘿。”小汐来到钢琴前扭头对我笑，“虽然规模比冰帝要小上很多，但是品种却一样不差哦。”这么说着，她坐在了钢琴前，敲出几个清脆的音来。
我跟着她在钢琴凳上坐下来，低头看着黑白键流畅地忽上忽下，“你没有告诉过我你也会弹琴呢。这也在我不需要知道仅仅需要支持的范围？”
小汐摇摇头，双手收起，流畅的音乐声骤然停止，“如果你看过景吾哥哥弹琴，你就知道我这班门弄斧实在是谈不上的。”
我盯住她看了许久，开口道：“可是你们是不同的。”
“不同……”她默默地重复着，倏地笑了起来，“你说，如果我是他的一部分那该有多好。这样子他就不能凭自己的意志丢下我不管了。”
“小汐你……”想说的话其实就在嘴边，要说出来的时候我却仍有犹豫。
“今天是不同的，特别的。小葵，我愿意和你分享我的秘密。”小汐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率先开口道，“我喜欢他。”
“……”她说她喜欢自己的哥哥，迹部景吾。她这一开口，就着实是把我吓到了。我猜到小汐对兄长有一份特别的执念，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感情，又或者……“你确定？要知道，现在的我们说什么喜欢呀爱呀，其实不一定就是那样的吧。”
小汐早就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沉默一会儿摇头，眉眼都显出一阵寂寞，“如果我们连自己内心最鲜明的感觉都无法信任，那么还有什么是可以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呢？我喜欢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兄长，是离我最近的人。我喜欢他仅仅是因为向往他身上存在的特质以及我无法追赶得上的光明。我希望他一直看着我，只看着我。哪怕我不值得。”
好吧。看来小汐在这个问题上非常的较真呢。类似与精神支柱的东西书是没有办法被人以轻率的言论推翻的吧。那么，“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当然没有。”她立刻就做出了回答，“要知道，你可是我的第一个、并且是唯一的一个朋友。”
说到这里，小汐露出了见面以来最灿烂的一个笑容，让我也不由自主跟着笑了起来，仿佛我们现在在谈论的就只是仅供娱乐的闲话家常，“哈~你的这句话深得我心。”
“放心吧，我自始至终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抬起手用力拍在她肩膀上，“还有一个问题，我虽然有猜测，但是想向你问清楚明确一下。”
她点点头示意我继续，我也就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看你和迹部、呃，你哥哥，看你和你哥关系并不差。可为什么你被欺负的这些事情他不闻不问呢。”
小汐把头转回钢琴静静思考了好久，像是在酝酿该从哪里说起才好，手指落下在黑色的琴键，敲出一个沉重的低音，“他从前不是这样的。可是从我升入了初中、不，准确地说，是从和父母亲的一次谈话过后，哥哥就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我了。”
“谈话？”
“其实是很普通的对话啦。平凡到饭桌上的闲话家常，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见我反问，小汐耸耸肩笑道，“因为爸爸妈妈总是在外工作，家里经常就只剩我和哥哥，有一次我和同学闹矛盾，在饭桌上和哥哥说起，他说要帮我来着。爸爸妈妈就说他太宠我啦。后来妈妈似乎还和他单独聊过这件事。话题无非是需要我独自面对挫折健康成长一类的。但是哥哥他想的太多啦。从那以后就一步一步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听到这里多少让我感觉有点无语，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吼道“这能算是个事儿？！”可就是这么个小事弄成现在这副妹妹被欺负哥哥也无视的状况，我只能扶额表示这俩当事人估计都醉的不轻。再扯上小汐说自己喜欢哥哥这件事上，我突然觉得如果我不知道这鬼事就好了。“你都没有和迹部、呃，你哥，你都没有和他说过你的想法么？撇去喜欢这一层不谈，你需要他最起码的作为兄长的关怀这又有什么错呢？”
“可是我也希望像你一样拥有能够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的实力啊。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说我真的是非常羡慕小葵啊。”
“就因为这？”
“就因为这样。”
“可是侑士他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兄长！”
看我一副“他们两个人完全不一样”的无语神情，小汐有点哭笑不得，挑挑眉毛问道：“你确定要和我在这个问题上讨论出个究竟？”不得不说，她现在这个鄙夷的表情，简直了！和迹部景吾一样一样的！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只能用“情人眼里出西施，乌龟也能长翅膀”这种鬼话来安慰自己受到惊吓的内心。表面上一副妥协模样，“好吧好吧~我们换个话题。”
对于我无声的认输小汐似乎很是骄傲，就像是帮自己的老哥争回了多大的荣誉一样，露出几分得意的没多久就又屋子叮叮咚咚谈起钢琴来。那是一段缓慢又悲伤的旋律，听起来让我觉得不舒服。如果一个人总是沉浸在这种旋律里要哪一天才可以走出去呢？就像是现在的小汐一样。
“你啊。”在摸准她的主旋律后抬起右手放在钢琴键上，可以加快速度再加上几个关键时刻的强音，“难道这样不是更加的好听吗？”
小汐不赞成的摇头，“可是这是一首悲伤的情歌。”
“你自己谱的曲？”
“是啊。”
“歌词呢？”
“只有一段。”这么说着，她随着主旋律轻轻唱起来，“还请再一次、再一次给我爱，将这永无终结的轮回千碎万断。再见了，Darling、Darling、呐Darling，自那天起我变成了大人。”
在写出这么悲伤的的歌曲的时候，你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呢？虽然我不能完全理解，可人在绝望时候的呼喊应该是更加痛彻心扉想着要毁灭一切的吧？所以，加上急促追赶的合音还有中强音，这样唱出来，你是否会好受一点？
还请再一次再一次给我爱
将这永无终结的轮回千碎万断
再见了 Darling Darling 呐 Darling
那天起我变成了大人
不绝地想念到底是两人还是一人
随夕暮落幕的话语再也无法重现
再见了 Darling Darling 呐 Darling
转著转著回绕环状线上
「自怜孤影走下去啊少女」
我把这些旋律以自己的方式唱出来，回过头再看小汐，此刻浮现在她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惊喜的，悲伤的，正面的，负面的，好的，坏的，糅合在一起。
最后，她只是轻轻地叹息：“所以说，我好羡慕你啊。”
“有什么好羡慕的？这明明是你写的歌。”
“可是它显然在你的阐释下才显得更美。”
“可是如果没有你，它根本就不会诞生。要知道，我是写不出这样的旋律的。”
“那只是你没有去尝试。”
当小汐这么认真的对我表示肯定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深夜里凝视着侑士的深蓝的眼睛。那时的我在害怕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清楚，对他说的话，只愿在他的面前承认的事情。
——现在的我是没有办法写出那样的歌的。
不是没有去尝试，而是我深知自己的能力底线，有些才能使没有办法剽窃的，哪怕我再渴望，也写不出如原来的那人一般动听的歌。那种在心底燃烧着的，难以启齿的，真正的所谓嫉妒。
我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决定赌一赌。
“在得知了你的秘密以后，我觉得自己也要坦白一点才好。这样才公平一点。”
“作为最好的朋友的象征？”瞪大眼睛看着我，小汐表现的相当好奇。
我笑着点头，“是啊，最好的朋友。”
“哈，好了。你说吧！”
注视着她认真的表情，我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因为这个秘密和她的还有所不同，这是一个完全隐私的，只关于自我的秘密。
“我……我不是原来的那个忍足葵。”
等我说完这句话，小汐愣在原地好久，“小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来的？”
要说明白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你只要知道，我并不是原先的那个忍足葵就好了。并不是那个侑士嘴里‘无趣’的忍足葵。我是一个全新的我，突然就出现在这个身体里了，甚至都不知道我自己叫什么就被冠上了‘忍足葵’这个名字。但是它并不属于我，或者说，它一开始并不属于我。”
“失忆？”
在小汐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说出这个词语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的解释是很失败的了。于是我只好苦笑着点头，“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也找不出什么破绽。但是，原先作为‘忍足葵’的那个人的记忆时不时会被我接收，所以其实我并不是完全失忆的。”
只有我自己能够清楚的感知自己与那个“忍足葵”是完全不同的个体。但是要让他人明白恐怕是不可能的，不过，能确认的一点是，“我希望你能接受的是现在的我，现在的我才是完整的‘我’，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全部想起来了，那么我就不再会是我了。现在的我恐怕会消失吧。”
无法控制地失去现在所拥有的，兄长、朋友、以及不顾一切的心情，失去所有。
这才是我最为抗拒和害怕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Genius 0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