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Genius 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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侑士已经两天没有理我了。加上今天的话，就是三天。
虽然在这几天里我真的很乖很乖。
所谓的“不理”并不是表面意思那般不闻不问，他也会像往常一样对我，可就是有些地方不对，我能感觉到。譬如说和我拌嘴时他不再会露出那种受不了的抽搐表情，争不过也只是一笑而过，像是在听一个无足轻重的笑话。再譬如，关于那天下午的那件事，他始终没有在和我说起过，一字未提。
像是一场冷战。我大概知道他是在因为什么和我闹别扭，也知道说不定只需要自己一句服软的话语就能改变现状。可是要在完全不理屈的状态下去道歉，一想到这里我便又把自己拉了回来。我没有错，所以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不过，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呢。
眼看着我来到这里、来到他身边的第一个星期就要这样被画上一个各种不情愿却无可奈何的省略号，我的心便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焦躁起来。
“侑士，你睡了没啊。”
“……这样的开场白太傻叉了，如果睡了谁会来开门啊。”
“可是不这么说还能说啥。”
“说你想说的。”
“我没啥可说的。”
“==b孩子你快洗洗睡吧。”
“可是现在回去的话明天就又是这个样了。”
“我说，道个歉对你来说就这么难？”
“道歉不难，关键是我没错。”
“没错你站在这里晃悠什么。”
“我站在这里是因为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没有错却还要受到这种待遇。”
“你大可以挺起胸膛光明正大，反正你没错。”
“……反正我没有错。”
今天的我也像是前两天晚上一样，手里端着一杯牛奶，一面自己和自己上演对手戏，一面在侑士的门口遛起圈来。对战局势完全一边倒，死不认输的我把想要和好的我完全KO，算上前两天这已经是没有疑问的3比0了。
转身朝向自己的卧室，愤愤不平恨不得把杯里的牛奶一饮而尽，没走出几步我就又踟蹰着慢慢退退了回来。
“唉——”反反复复几次后，我终于无力地把脑袋抵在他的房门，“侑士，你就不能把门打开吗？”
“唉。”门的那边突然传出和我如出一辙的叹气声，然后伴随着门锁的咔嚓一声，一张无可奈何的笑脸出现在了我的头顶，“不愿意敲门却让我随时为你开门，这有点强人所难哦。”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侑士这样子站在我的面前，回过神来后也只能做出把牛奶杯递给他这种令自己无语的反应。
“要、要喝牛奶吗？”
侑士就那样站着，没有戴眼镜，稍微踮起脚的话我说不定可以数清楚他长长的睫毛。当看到我推过来的杯子的时候，他抿起嘴角笑了起来，揶揄的语气突然让我觉得怀念，“啊拉，这可真的不是一个好开场白，还不如‘睡了吗？’好呢。”
“是吗。我知道了。”我低下头和他错开视线，抬起手不自觉碰碰鼻尖，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可以倒带重来吗。”
他自然地接过杯子，却没有立即喝下去，仿佛这只是一个为了继续下去而进行的动作，“可以的话，你会好好敲门吗？”
“……有点难。”
我思考了一瞬认真给出的答案似乎在他意料之中，“呵呵，那还是不要重来了吧。”
“嗯。”
“我的妹妹啊，在艰难的时刻都能微笑着走过去的你，为什么要站在我面前掉眼泪呢？”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我哪有不理你。”
“你明明就不再理我了。你知道的，那不一样。”
“……那是因为你总不敲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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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走进侑士的屋子，蓝白色相间的色调配上这屋子的主人不能再合适。要说有哪里很奇怪的话——
“原来侑士你喜欢看言情小说吗？”
我坐在他的床上看着床边书架上一排排粉色封皮的少女读物，这个问句便立即蹦了出来。
“嘛，个人爱好而已。”虽然他只是这样给出了简明的回答，可是我还是认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真是一个和他不搭的私人兴趣。
不过，我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专程来吐槽他的。侑士把我带进来也不是为了让自己被吐槽的。
这么想着我便又一下子拘谨起来，看着一副睡衣模样的他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悠闲地喝着牛奶，我突然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呃，我不是故意要抢你床的！我只是不自觉——总之，还是你来坐床我去坐凳子吧！”
我说着便直起身来，侑士却不为所动，“没关系。这样就好。”
可是，我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这样不好。”
“那么，这样就好了吧？”放下了牛奶杯子的他跨步朝我走来，双手一用力便把我提到了床上，然后自己盘腿坐在了我的面前，“一起。”
他说这话时刻意咬中了“一起”两个字的读音，让我莫名脸红了一下，却又没有立即察觉到底是哪里不对。
“呃，嗯。”
即使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没有超过一个星期，我依然肯定这样的侑士是很少见的。头发蓬蓬的有一点乱，像是被自己狠狠虐待过一样。退去平光眼镜的他少了些往日里的沉稳，这样盘腿的随意坐姿倒显出几分他这个年龄本应该具有的某些气质。
活泼？又或者是调皮？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像是要肯定我刚才的判断一样，他蓦地用他深蓝色的眼睛盯准了我，上调的尾音透漏着几分戏谑，“好了，接下来进入正题，小葵只是专门来给我送牛奶的吗？”
“诶？不、不是。”看他明知故问的嘴脸，我只能给出如此的回答。
实际上，那杯牛奶是法兰西斯给我的，说是想请我帮忙送给侑士，我明明知道他的用心却还是把前两杯都被我送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这一杯——我看着被侑士喝了一半便放在书桌上的那杯牛奶一眼——未遂。
啊啊啊啊！一想到这里，又开始觉得愧疚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或许在侑士看来只是一两句话的问题，可是我真的非常苦恼。
令我最为苦恼的是，他明明都知道，却还执意要为难我。
“我不是在为难你，而是我真的很困扰啊。”
啊，读心术。
再次对上视线的那刻，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与自己心境类似的表情。
“诶？”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因为不明白所以完全无法给你安全感，在危机的时刻也只能像是旁观者一样看你一个人披荆斩棘，你知道作为兄长落到如此地步有多么可悲吗？”
是的，此刻呈现在他脸上的表情——苦恼。
一个总能准确读出我心情的人在和我说完全不了解我，这种感觉，略微妙。
虽然我并不是很明白他为何以如此的表情说出这番话语，可是心里却还是凸地抽痛起来。我从未想过要造成他人的困扰，更不用说这人是我来到这里后最先认定的珍视之人。于是便不由自主前倾身子想要解释，想要反驳。
“可是我并不觉得孤独，我知道有你，有法兰西斯。只要你们还在我的身边一如既往地真诚待我，剩余的事情我便都可以自己努力去做。只是这样，不好吗？”
听完我的话，他的脸上一瞬闪过“果然如此”、“开什么玩笑”、“我很受伤”等各式各样的表情。最后，他用了这样的答语总结了自己的心情：“不好。很不好啊。我不好。”
“……”完全不明白。
说到这里，侑士只差自毁形象的用白眼翻我了。“如果你明明想要守护一个人，那个人却说我一个人完全OK，你在一边凉快凉快，看看风景就好。你觉得这样很好吗？”
“……”应该会……很不爽。
可能是看出了我大概理解了他的心情，侑士抬起手拍了拍我一点点低下去的脑袋，“小葵，我不是在逼你承认错误，实际上你并没有做错什么。现在这个状况只能说明我做得还不够，不够到让你的判断直接略过了我。”
“不——”我仰起脑袋的那可就立即被打断了。
“听我说完好吗，小葵。”
“……”
“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那次你在台上无助地站着却始终没有向我求救时我就应该注意到了。被欺负了的时候也是，站在门外这次也一样。我一直在思考，到底怎样做才能让你开口呢？”
侑士说这话时脸上显出一丝丝的苦涩，明明一开始只是一点点，却伴随着他嘴角的弧度渐渐漾开，染成了大大的一片，浓浓的，化不开。
我伸出手拉起了他睡衣的袖子，他反手把我的手放进手心，笑容渐渐明亮起来，“就在刚才，你站在门外叫我的时候，我发现了。我们似乎陷入了一个相同的误区。”
“嗯？”
“因为我们都习惯了自己一人去面对问题，我们好像都忘记了交流和坦白。”
我仰头看他，“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不要去麻烦别人，这样不对吗？”
“没有错哦。可是，这样的做法会让珍惜你的人感到非常的寂寞啊。就像这几天我在自己苦恼的时候你也感到寂寞了吧，所以当你选择不向我求助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心情。然后，我们永远只能隔着一扇门互相想着彼此，各自却又不自知。”
侑士的话说到了里没有再继续，想来他觉得已经没有再解释的必要。我们都不傻。而且，我已经理解了他在为我擦眼泪时那句“因为你总是不敲门啊”的含义了。
“你在笑什么。”侑士突然表情不爽的双手掐住了我的脸颊，“你知不知道我把这些话说出了费了多大的劲啊，还傻笑。我都要怀疑你到底听懂没有了。”
“听懂啦当然听懂啦。”我微微一挣便从他的手里拯救了自己的脸蛋，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用力。双手捧著脸颊以避免侑士的二次攻击，我笑了起来，“我笑只是因为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你可还说我是一个很无聊的人呢。完全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吧。”
“啊，有些事情的改变只是一念之间。”被我牵起回忆，侑士也不禁感叹，“现在的我只是一心想着如何珍惜你，如何去做一个称职的哥哥啊。”
从床上蹭起来爬到侑士的身边，我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脖颈儿，“你已经做到了啊，哥哥。”
我现在很幸福。
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Genius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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