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事务所》毒米米

17、第 17 章

　　秦念拎着两大袋子食物往旅店走，不小心撞到一位老人。秦念手忙脚乱不知道是要放下手里的袋子，还是要去扶老人起来。老人看着秦念郁卒的样子，笑了笑自己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年轻人，走路要看着前面的路知道吗？”秦念忙不迭的点头。老人又说，“有时候四周也要看看，嗯？”秦念疑惑，老人走近秦念，在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有人跟踪你，这傻孩子。”老人摇摇头走了。在旁人看来，老人只是和秦念擦肩而过。秦念被老人的话吓的一激灵，又不敢四周张望怕引起怀疑，只得加快脚步。这大白天就跟踪的八成是小偷，可别是什么穷凶极恶的。
　　秦念风风火火的跑进房间，关上门，把手里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放，靠着门喘气。沧浪走上前摸摸秦念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这也没发烧啊，人怎么就疯了。”
　　“去你妹，”秦念喘着粗气，抽着空挡说，“路上碰到一个老人说，有人跟踪我。”
　　“嘿，新鲜了，有谁会跟踪你？这你也信。”沧浪上下打量了一会秦念摇了摇头，“这姿色还真是一般。”
　　秦念作势要上前揍沧浪，想想还是放弃了，一个男人为了所谓的姿色打架太可笑了，“懒得跟你说，去叫老板他们过来吃东西吧。”
　　“你真的没发烧？”
　　“……”
　　“一般情况下，你不是会直接把东西送过去，然后不管我的死活么。”沧浪临出门还不放心的看了秦念几眼，确定人是真的没事，才去隔壁房间。
　　“你是说，秦念有点反常？”林春林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
　　“不是一点，是非常，非说有人跟踪他，行为也跟平常不太一样，怪里怪气的。”
　　“嗯，我知道了，我们先过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秦念，阁下来了。”沧浪推开门，风轻悠悠的吹动窗帘，却不见半个人影，“奇怪，刚刚明明还在呢。”
　　“团团还在不在。”林春林问。
　　“在这。”沧浪从秦念的枕头上拎起毛球。
　　“沧浪，今晚你去之前秦念碰到怪物的房间守着，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黑奕，你留在这个房间。”
　　“你呢？”黑奕往嘴里塞食物，口齿不清的问。
　　“我去那家餐馆看看。”
　　林春林选了个隐蔽的屋顶角落，这里正好可以看清楚餐馆的全貌，守了几夜却是相安无事。沧浪和黑奕也没有任何发现，事情就此陷入了僵局。
　　“现在要怎么办，先是傲因，然后是东曦，现在连秦念都不见了。前两个扯上什么远古部落还有的说，这秦念是个彻头彻尾的人类，难不成是被抓去当食物了。”沧浪受不了的叫嚷。
　　“不可能有怪物或者妖物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作，抓秦念的应该是人类。”黑奕依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摸样。
　　“直接端了那什么鬼餐馆得了。”沧浪说罢，起身就要去。
　　“站住，切不可自乱了阵脚，我们连对方是什么都还没弄清楚。”林春林还想说什么，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问是事务所的各位吗？”进门来的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斯文青年男子，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是那家餐馆的经理，我们老板请各位一聚，不知各位能否屈尊移步。”
　　“你们老板？”沧浪问。
　　“是的，说起来我们老板和秦先生还是老乡，怎么没见秦先生。”
　　“什么时候。”林春林问。
　　“现在，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给各位引路。”斯文男的态度一直恭敬，让憋着火气想趁机发泄的沧浪毫无下手之力。
　　“好，你先等我们收拾一下。”
　　“好的，我就在楼下恭候各位。”斯文男轻轻的退了出去，还特意关上了门。
　　“这人好生奇怪。”沧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呵，怎么，也给他传染的说话文绉绉的了。”黑奕嘲笑，“春林，你怎么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行人跟着斯文男来到那家餐馆的后门，进去就是楼梯后面。李正剑从楼梯侧面过来，“你们好，我是那家餐馆的老板——李正剑，怎么不见秦念跟你们一起。”
　　“咳，他有事先回家去了。”
　　“哦，这样，这边请。”李正剑手在楼梯后厢的一处按了一下，出现一个暗格，暗格里是一个闸门。李正剑拉下闸门，地板上一道门缓缓打开，出现向下走的螺旋楼梯。李正剑带头走进去，斯文男走在最后。
　　地下室的风格与那家餐馆的风格大相径庭，极尽奢华之气。中央的水晶吊灯五彩纷呈，抛光地板用的是马可波罗墙地一体砖容系列，四面墙都装了柔软材质的隔音板。李正剑微笑着拿出一个遥控器，地板中央缓缓打开，一个欧式长餐桌升起，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的佳肴。斯文男上前一一拉开座椅，揭开菜肴上的金属罩，李正剑这才邀请众人入座，斯文男一直站在李正剑旁边。
　　“今天有幸能见到传说中的两位事务所管事，真是我毕生的荣幸。”李正剑举杯，“先干为敬。”
　　“看来，你对我们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林春林冷冷的开口。
　　“这个世界上只有人类想知道的事情，和不想知道的事情。我想知道，所以我便知道了。”李正剑再次举杯，“我连敬酒三杯，还望各位赏脸。”
　　“慢着，我得先确定这是不是一场鸿门宴。”林春林冷笑。
　　“当然不是，我是诚心诚意的邀请各位，在下只是一个商人，想跟各位打好关系，方便以后的交往而已，大可不必多心。商人么，总不会断了自己的财路。”
　　“那么请问，你是做什么生意。”
　　“这个嘛，还真不方便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绝对算不上犯罪。”
　　“秦念在哪？”沧浪实在忍不住开口。
　　“秦念？不是回家去了吗？”李正剑得体的微笑。
　　“少耍花腔，说，你把人藏哪去了。”
　　“呵呵，这位是？”
　　“爷，我是你祖宗！”
　　“这位是沧浪，我名下的妖物。”林春林浅酌一口酒，甘冽清甜。
　　“这位，我想你是误会了，虽然之前因为怀疑秦念接近那家餐馆的动机，派人跟踪过。但是确定他是你们的朋友之后，就再没有动过他，他失踪一事绝对和我们没有关系。”
　　“你们？”林春林挑眉。
　　“是我们，做这门生意，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我背后自然是有着庞大的利益链。”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动不了你？”林春林再次挑眉，语气不再冰冷，而是透着挑衅。
　　“呵呵，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知现在各位可有兴趣与我共进一餐？”李正剑笑着举杯，“这酒，可是取自无人所及的深山泉水，用最好的精米所酿，不尝未免可惜。”
　　“确是好酒。”黑奕将杯中酒尽数倒入口中，一股清浊之气从胃里涌上，口中泛起一丝清甜，舌尖微辣。
　　“黑奕阁下好酒量，我再尽各位一杯。”
　　“这酒真的不错哎。”沧浪本是负气一喝，谁知入嘴的口感丝润带着浓郁的香气，没有一般酒的辛辣。
　　“好酒不宜多饮。”林春林依旧浅酌即止。
　　斯文男上前为众人斟酒，李正剑笑的脸都有些变形，“来来，吃菜，吃菜，只可都是空运过来的新鲜食材所做，味道绝对上乘……”
　　李正剑显然对吃食颇有研究，一道一道介绍的极尽详细，从刀功要求到入味酱料。沧浪撒开膀子狂吃，根本没听。黑奕倒是听的津津有味，饶有兴致的问上一两句。林春林一直没有动筷子，看着李正剑的动作表情和一旁死人脸的斯文男，眉头微皱。
　　三巡酒后，沧浪醉醺醺的嚷嚷着，“还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统统给爷拿上来。”当混混的本性袒露无遗，完全没有平日在林春林面前的拘谨。
　　“好好。”李正剑吩咐斯文男去准备吃食，自己依旧不停的劝着酒，“来，想不到黑奕阁下对吃食也是有研究的，我们也算同好，我敬你。”
　　“算不上研究，只是……”黑奕看了一直不肯动筷的林春林一眼，痞痞的坏笑，“春林，怎么不吃？”
　　黑奕这么一说，李正剑才注意到林春林一杯酒还没有喝完，也没有吃菜，“林春林阁下，这酒这菜不合您胃口？您要吃什么说，我让他们准备。”
　　林春林瞪了黑奕一眼，这才拿起筷子象征性的夹了一道，“没事，我胃口不好，你们喝着。”
　　黑奕悠闲的应付这李正剑频频敬酒，斜眼看着冻了一次筷子便再也没有停下来，并有越来越快趋势的林春林，凑过去小声说，“我说，你就放开胆子吃吧，出什么事有我呢。”
　　“这两个人有问题。”
　　“可这酒菜没问题，我都听见你肚子里馋虫的叫唤声了。”
　　林春林脸红了一下，也不再克制，优雅的吃着新布上的菜肴，速度倒是一点不比就差抱着盘子啃的沧浪慢。
　　沧浪觉得一阵晕眩，昏睡了过去。林春林停下了筷子，额头冷汗直冒，随即也倒在了桌上。黑奕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胃一直在抽搐的疼痛，喝了一口酒软在椅子里。
　　李正剑停下要敬酒的动作，斯文男递上解酒茶，“我当是有多厉害的怪物，这么容易就上当了。接下来要怎么办，你知道吧。”
　　“是，”斯文男毕恭毕敬的回答，结果遥控器，左边的墙壁缓缓升起，露出里面未经打磨的走道。房间里顿时充斥着巨大的“空，空，空……”凿地的声音，里面走出两个壮汉，“你们，把他们关到最里面那间钢筋筑的牢房里。”壮汉无声的走过去扛起三人。
　　“事务所的管事，不知道有没有人敢收。不过现在的人嘛，都是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吹的好，什么东西都敢要，你说是不是。”李正剑大笑着往楼梯走去，斯文男目送，直到李正剑离开地下室，斯文男才关上左边的墙壁，升起正面的墙壁，墙壁后是一台巨型计算机。
　　“联络本部。”斯文男对着计算机说。
　　片刻之后，计算机屏幕上出现了一片雪花，“这么快又有新货了？”
　　“是的，我们老板，想请你们帮忙宣传，酬金面议。”
　　“哦，你们的货一直是最优的，这次又是什么？”
　　“是人形怪物，高等智能。”
　　“嘿，这种东西都能给你们弄到，该不会是和痞子那帮家伙一样作假骗钱的吧。”
　　“我们的信誉在那里。”
　　“说的也是，我要先看货。”
　　“我已经将图片和资料发给你了，按我们老板的意思，这次要交易要面议。”
　　“面议？这不符合规定，不过这三个还真是极品，长的这么美。我想想怎么说动那些买家，看得我都想要一个了。”
　　“到时候会给他们看货，面议时间地点我问过老板之后发给你。”
　　“等等，你们连场地都准备好了？”
　　“是的，以前的买卖只是通过数据沟通。我们老板有意将这一产业扩大化，以后对这种人形怪物都会采用拍卖的形式，这次是试验。”
　　“呵呵，真是个奸商。得，跟你们老板说，赚了大钱不要忘了兄弟，我说这几年你们赚的也够多了吧。”
　　“谁会嫌钱多呢。”斯文男笑了笑，关上了墙壁。
　　被丢进牢房的黑奕确认壮汉离开后，坐起了身，活动活动手脚。林春林疲惫的睁开眼睛，手扶额头，“春林，你没事吧？”
　　“没事，他们怎么会有特洛伊病毒？”
　　“原来那个是特洛伊病毒啊。”
　　“你不知道？那你干嘛装昏倒？”
　　“我看你们都倒了吖。一个人背你们出去很累的，而且你看这里关着各类怪物，基本都是E级的。”
　　“嗯，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等等，你怎么会没事？”
　　“那个啊，我之前得过一次，有抗体。”
　　“嗯。”林春林默然，这种特洛伊病毒是针对妖物研发的，可以摧毁妖物的身体机能平衡，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就算是人类长时间被病毒感染，身体也会发生异变。而异变发生并不是潜移默化的，特洛伊病毒利用了细胞自身的免疫平衡，攻击正常细胞，分泌一种物质，而使其他正常细胞误认为被攻击的细胞是外侵物，特洛伊病毒在趁机侵入干细胞的细胞核内，将自己的基因段植入到干细胞基因段内。这一过程会使患者承受巨大的痛苦，异变也存在各种不定性。“这病毒被弱化了，可以短时间内破坏妖物的机能供应，造成长时期的虚弱甚至是衰弱。”
　　“这样，虚弱到没有，就是有点疼。你知道的我对疼痛这种东西不是很敏感，那你那么怕疼，怎么会没事？”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虚弱了些，毕竟是这病毒的制造者。”
　　“是吗，你看看沧浪怎么样了，那家伙好像是真死了。”
　　林春林点头，低头去看沧浪的状况，只见沧浪额头不停的溢出冷汗，身体还时不时的痉挛，脸色苍白却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迹象。“情况不太好，沧浪身体太年轻了，经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要尽快出去接收治疗。”林春林抬头，看到黑奕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你？”
　　“什么？”黑奕隐去了眼中的杀气，恢复了往常悠闲的摸样。林春林没有再问，黑奕眼里的那份深沉他从来就没有看懂过，或者是不敢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