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收服蔺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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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林小印烦闷的心情好了不少，在一个茶摊上休息了片刻，树绿了花也开了，那被遗忘许久的《弑仙》也该出第五册了。
风有些冷，林小印紧紧地抱住自己可还是有些发抖。金钱，地位，男人……这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有多少嫉妒她可以一步登天？林小印哑然失笑，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巨大的无底洞，拥有的越多就越觉得空虚，就越害怕，害怕不能得到更多更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让她觉得安全，永远不会离她而去。
“主人，蔺公子回来了，他已成功接任天合教。苏二公子也来了，说是有事找主人。”不知何时十一出现在林小印身边，驯服、恭谨，像一座深色的山丘一样挡住刺眼的阳光。
十一倒是从没让她失望过，可那是因为他是鬼奴而她是他的主人，若有朝一日没有了那块令牌……林小印在心中冷笑。
“十一，鬼奴可有恢复自由的办法？”林小印问十一。若有朝一日她失去所有归隐山林，或者十一有了什么别的想法，她希望能够还十一自由，让他也过几年随心所欲的生活。当然，前提是十一到那时为止都没有叛主。
十一一滞，“鬼奴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终其一生不得自由，就算主人不肯要也没有指派新主人，鬼奴也要自行带着令牌回噬影阁。”
十一的声音不大，却道出了鬼奴一生悲惨的命运。一旦认了主人，或者说一旦进了噬影阁，这一身一命就再由不得自己，是好是坏是喜是悲全凭主人赐予。如果说林小印还有力气、有可能因为命运的不公而挣扎，那么他们只能默默承受。
“不过，对鬼奴而言主人的命令大过天，主人……主人若想放蔺公子自由，只需吩咐他自由行事便可。”
林小印点点头，心知他是误会了，只是这话也不好现在就挑明，“十一，跟着我你可有后悔过？”
这话并不恰当，跟着林小印本不是十一的选择。
“能遇到主人是十一三生有幸。”十一停住脚步，躬身说道。
“假话！”林小印不容置疑的留下两个字，而后大步而去。
徒留下十一愣在原地，竟一时没有跟上去，主人，十一说的是真心的。
回到印府，蔺七已经等了她许久。
今日的蔺七有什么不同，除了身上黑底红花的斗篷显得他气宇轩昂，眉宇之间也比前几日多了一道光彩还有一些……自信？
坐上火炕，林小印毫不客气的打量蔺七，蔺七也早坐在椅子上。这地方是周兴安排的，在宏启堂西侧耳房，南侧有火炕，火炕对着的是一排四张椅子。
“还没恭喜蔺大教主接任天合教，是印某失礼了。”语气之中似有不满。
蔺七看了看林小印，依旧坐在椅子上，噙了丝若有若无的笑，“蔺七能有今日也是拜主人所赐。”
“噬影阁鬼奴，就是这规矩？”林小印也不看蔺七，说道。
蔺七依然不动，“蔺七对主人可比对冷竹客气多了。”
“冷竹？冷竹可没有内功啊！”林小印冷笑，目光灼灼，盯着挑衅的蔺七，才长了几根毛，就要造反么。
“那又如何？主人现在已经不能没有我了，不是吗？”面对林小印的目光，蔺七毫不避讳，甚至与她对视。
“我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爪子里有了刀就想对主人比划比划，”林小印下了炕，一步步走到蔺七跟前，三根手指紧紧地钳住他的下颚，迫使蔺七与她对视，不容反抗，“蔺七，我既然有胆量放你出去也早就想到了有朝一日你必会反我，只是想不到，你如此沉不住气。你的内功尽数被我吸干，你说，如果天合教的人知道他们的教主根本就没有内功，他们会怎么办啊？”
“他们早知我武功不如前，这点，不需主人提醒。”蔺七目光如炬，心里面的不甘显露无疑，仿佛要将林小印焚烧。
‘啪！’林小印松开蔺七，又飞快的在他脸上扇了一个耳光，“让我想想，天合教的人是为何同意一个废人做教主的？”‘啪！’又是一个反方向的耳光打过去，蔺七向一边一歪，两边脸上清晰地五指印浮现，“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天合教的主要经济来源苏氏兄弟全力支持他，但如果有一天他们提出要换个教主，你说，那儿不会武功的教主会怎样呢？”
沉默，二人僵持了半柱香的时间。
“不错，不错。”蔺七忽然笑了，咽了口中腥甜的味道，一下一下拍着巴掌，“如此，是蔺七小看了你，倒也不枉这一声主人。如今天合教已收入主人囊中，不知主人要它做什么？”
拿不准蔺七是从一开始就是试探，还是见她手中还有筹码才服软，林小印也不想继续逼迫，“有庄大事，不知道天合教接不接得下。”
“是什么？”蔺七反问。
“调查太子！”
蔺七抽了口凉气，几次想要说话都没说出口，没有了天合教他必将被提出这一局，从此只做林小印身边一个废了武功的鬼奴，甚至连十一都不如，这让他在有关天合教的一切事上不得不谨慎。
“主人想要知道些什么？”半响，蔺七开口。
林小印反倒被蔺七问住了，她对太子了解的太少，此时竟无从下手，“天合教能够查到的我都要。太子手下能人异士无数，查不到也不要紧，但一定不要打草惊蛇。还有朝堂上那些大人们之间的关系……算了，这个不急，你先把太医院那些太医给我打听一遍，务必查到谁才是最有真才实学的。”
蔺七点头，“当年我、我爹为了给苏煜治病曾查过那些太医，回去之后我把当年的案底先拿来给主人，能快上很多，只是，怕主人要失望。”
林小印的心也直往下落，是了，以当时苏氏的势力想要请太医给苏煜看病是不难的，想必太医也是束手无策，暗叹一声，只能再作打算。
正事谈完了，林小印饶有兴趣的看着蔺七脸上的红肿，这两下子她用了内功，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下不去的，“不怪我打了你？”林小印忽然问道。
蔺七勾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带着些自嘲，“主人赐打，别说两巴掌，就是铁鞭铜棒蔺七也欣然承受。”
“既然如此……”林小印向外看了看似要离开，蔺七也跟着起身，做出了相送的姿势，谁想，林小印运了内力，在他肩上重重一拍，蔺七没了内功这一掌之下直接跪倒在地，一丝腥甜溢出嘴角。
蔺七却没有反抗，就那么跪着，林小印拿开手他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跪着，到我开心为止。”林小印命令，这才出了耳房。
下午林小印例行公事一般的进宫。今天皇上并没有召见她，林小印乐得在凌霄殿偏殿坐了两个时辰，找了数十册有关医药的书，希望能对苏煜的病有帮助，约有两个时辰，林小印哑然苦笑，苏煜那里离这里那么远就算有同样的毒虫毒草也可能不叫一样的名字，就算叫了一样的名字被做成同一种毒药的可能性有多少？有解药的可能性有多少？她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林小印摇摇头，心一点点下沉。夕阳照进凌霄殿偏殿，眼看这一天就要过去了，放下书林小印失望的走出殿外。
伸了个懒腰，林小印注意到正殿里传来争吵的声音，虽好奇但林小印总不会这个时候过去旁听。正要迈步离开，忽然从身后被人撞了一下，林小印向前一歪，所幸没有摔倒。
“印大人！对不起印大人，下官不是有意的。”理经官一见自己撞得是印林印大人顿时吓白了脸色。
林小印回头一看，是个二十上下年轻的理经官，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她累了一天哪有心情理会这些小事，却听到正殿里的声音更大了，不禁问理经官，“那里面怎么了？这么大动静。”
对于皇上的事身为一个七品小官自应三缄其口，只是理经官见林小印不计较自己匆忙之下险些撞倒她，也就轻声告诉了林小印，“回印大人，是太子和三皇子争着要去旋武镇呢。”
“那里不是在闹瘟疫？他们去那地方做什么？”林小印不解。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理经官说着就要退下，林小印却看见他手中拿了几本十分老旧的书，书页泛黄边角的位置有不少被磨坏了，细看书名她竟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些书是哪来的？怎么我没见过？”
“这些呀，”理经官低头看看那些书，“这都是皇上不要的，说里面的东西太荒诞，吩咐人烧了。啧啧，再不好也是几百年传下的孤本，就这么烧了……”理经官明显有些不舍的。
竟然还有那老头觉得荒诞的东西，林小印不禁好奇心大起，“不如将这几本书给我，我来好好保管也不枉流传了这几百年的时间，如何？”
“这……”理经官有些为难，但与书相处久了自然对这些不可再得的孤本有种特殊的感情，又见林小印亲切随和断断不会为难一个七品小官的，就笑着答应下来，“好吧，不过印大人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不然下官别说官位脑袋兴许都不保了。”
“放心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林小印问。
“下官连齐。”理经官恭敬地说道。
理经官匆匆回了偏殿，林小印刚要继续走忽然看到正殿里太子与一大红色华服的年轻男子一同出来，这男子与太子有些像，只不像太子那般儒雅眉宇之间英气逼人，身材也十分魁梧。想必这就是连齐口中的三皇子了。
“太子准备何时启程？”三皇子面色不善，语气十分僵硬。
太子倒是心情不错，尤其看到自己三弟不开心之后他更加开心，“疫情严数万黎民重亟需解救，事不宜迟，我回去准备一下，五日后就出发了。”
“还望大哥一路走好！”一路走好四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既然撞见林小印总不能当做没看见，只好上前拜见，“太子殿下，三皇子。”
“皇弟还未见过吧？这位就是父皇新封的印林大人，冀曾与印大人有数面之缘。”太子笑着给三皇子介绍。
“原来是印大人，久闻大名，今日得见仝欣喜不已。”三皇子作揖回礼。
“不敢，一介凡夫俗子得皇上赏识而已。”林小印客气的回道，争着去闹瘟疫的地方么？倒是好玩得很。这些上位者的游戏，她虽然掺合进来，知道的却不多，想起那瓶能让皇上永远睡去的药和急急想要避开的太子，林小印隐隐觉得，该多做打算了。
三人一边说一边向外走，没多久就到了宫门口。礼貌的辞别太子和三皇子，反正，太子也绝不敢当着三皇子多说什么。
林小印回到家蔺七还跪在耳房内，身边却已经多了一摞纸张。
“不错，天合教果然办事利落。”林小印笑着坐下，却没吩咐蔺七起来，只见他脊背已经被冷汗湿透，脸色白的吓人，就连头发都变得湿漉漉的，却还是笔挺的跪在那，没有一丝摇晃。
“疼吗？”林小印扫了一眼写了太医院几乎所有太医生平的纸张，反而饶有兴趣的去看蔺七。
“蔺七知错，听凭主人处置。”话虽卑微，可语气却强硬到让人发飙，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的音，只是随着说话微微颤动的身体显示出他已经快要受不住了。
林小印才不管他是不是受不了，只要不求饶，她绝不会让他起来，看蔺七难受，她才不心疼，相反，还感觉很畅快呢。
看了一遍那些资料，虽然官位有高低，但医术也不仅仅是在纸上能看出来的，只有其中一位，官位不高，却已经去了其他人避之如蛇蝎的旋武郡，料想，就算医术不高，这也是个好人。
也只能找机会和院使攀攀交情了，林小印苦笑。
此时，已经又过了一个时辰多，蔺七已经明显的发抖，双拳紧握，连嘴唇上的血色都退去，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
“疼吗？”林小印再问。
如果单单只是罚跪，蔺七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受不住，只是，刚刚林小印那一掌打的极为怪异，直到现在，一股奇异的真气在他体内流窜，所过住处的疼痛不亚于极刑，实在不是常人所能忍受。
见蔺七不说话，林小印起身欲走，“天晚了，你若今儿不想起来，就等我睡醒了吧。”
蔺七一颤，眼见林小印一步一步走到了门口，推门，吱呀声入耳，一只脚踏出，蔺七浑身一震强烈抖动，紧咬的嘴唇从惨白到有血丝渗出，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定一样说道：“回主人，疼。”
不仅仅是一个“疼”字那么简单，仿佛一种仪式，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的仪式。留在自己手上的东西，似乎又少了一点，其实大家都知道，那女人手上拥有了那块令牌，他势必什么都保不住，财产、权势、性命……甚至于仅剩的尊严和最私密的心事，终究是要一步一步交给她。只是蔺七不甘心，为什么是她？
林小印笑盈盈的退回来，也不再逼他说什么，在蔺七穴位处不轻不重的点几下，帮他缓解了疼痛，伏在蔺七耳边，说道：“既然那么疼，就回去休息吧。”不再继续为难他，林小印想的可不如蔺七那么多，让他听话，让天合教为她所用，就是她想到的全部。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收服蔺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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