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原来是粉条儿》若无其事

2、1

　　我和夏暮的认识说来也巧，当时我高三刚毕业，那一个暑假，刚开始的时候简直爽爆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对着电视发呆，反正爸妈也要上班，他们走的时候我在睡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也早就看电视看到困，还是在睡觉。
　　就这么着，连着过了一个星期，我爸我妈都看不下去，俩人躲在屋子里讨论了一个晚上，碍于我爸是个男的，觉着不方便说我，就派出我妈来跟我探讨我的生活作息问题。
　　“小破儿，”这是我妈对我的“爱称”，她老说我是小破孩儿，其实我觉得这是她的误称，一般训孩子不都是叫孩子“小屁孩子”么，哪有叫过“小破孩儿”的，但我妈就这么叫我。老人家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是不是该出去玩儿玩儿，啊？人家放假不都是出去打打工，跟同学约着玩儿玩儿的，你天天在家睡觉都快成了小猪儿了。”
　　我眼睛盯着电视看得正上瘾呢，我妈的话我就听了个大概，也不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吧，就是感觉在耳朵上绕了个圈儿，又回到我妈嘴里。
　　“哦。”我也就随意的敷衍一下，平时我妈说完了也就完了。结果今儿个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了，愣没有放过我。
　　“乖，啊（注意是扬声调儿）！听妈的话。”
　　“恩。”靠，又广告了，真烦！我从沙发里抬起身子，够着茶几儿上的遥控。
　　我妈一个大巴掌就呼我脑袋上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妈内声儿马上从轻声软语的劝说变成了夜叉的咆哮。
　　老太太动作倍儿刷利的从茶几儿上拿起遥控器，“啪”的按了待机键，再“啪”的把遥控往茶几儿上一放，玻璃做的小茶几儿都抖三抖。我揉着脑袋瞅着我妈这连着的几个动作，那叫一个麻利，一气儿呵成，我起立鼓掌喝彩的心都有，碍于老太太瞅着我内小眼神儿，内心干笑两声儿，还真没敢那么做。
　　“妈，我这不是听着你说话呢么。”我“呵呵”干笑两声儿，一脸谄媚的把脸凑过去，等着我妈这口水喷上去。
　　“得了得了，你别气我了，你趁早儿找个地儿打打工，要么就去学车去。”我妈一个巴掌伸到我脸前边，把我的脸推得老远，估计也是恶心我这狗腿相。
　　“欸，欸，成，明儿我就找个地儿打工去。”我在这儿满脸堆笑的答应着，就差没狗腿的喊上句“欢迎再来”了。
　　“哎。”我妈揉着太阳穴回屋儿了。
　　我拿起遥控，继续看我的电视。
　　第二天一大早，院儿里的鸟还没上完厕所呢，我妈就把我给哄起来了。要说一般的叫早我都是答应几声，睁睁眼，坐床上发会儿子呆，等人走之后接着躺着就能应付过去。今儿个老太太是真下了狠功夫了。“噔噔噔噔”跑我屋里一掀被子，我有裸睡的习惯啊，整个儿身子就晾在外边了，我妈还这儿拎着我被子盯着我瞧。夏天这天儿冷到不冷，关键是羞啊，在我妈这赤裸裸的眼神儿下我一个不好意思就坐起来了，瞅着老太太没离开的意思，我愣是一声儿没敢吭出来的起床就穿衣服，连惯常的醒盹儿都省了。
　　我妈瞅我穿好了衣服，从鼻子里哼了口气儿出来，被子往床上一撂扭搭扭搭的就出了门儿，我把被子一叠，点头哈腰的跟着老太太出了门儿。
　　等我磨磨唧唧的吃完早饭的时候我妈早走了。我在饭桌子上发了会儿呆，打了个哈欠，突然觉着这么早起床不知道该干嘛。得，那就出去走走吧。
　　说实话，我家这地界儿那是真不错，出了门儿走几步就是后海，又是小胡同儿里，还挺安静，门口儿老坐着俩老头儿在这儿下象棋，边儿上还挂着个鸟儿笼子，小鹩哥成天被块儿蓝布捂着，从外边儿就能瞅见俩小腿儿上蹿下跳的。
　　这不，我出了门儿，在外边瞅了会儿老头儿下棋，又逗了会儿鸟儿，晃晃悠悠的往后海走。
　　要知道，后海是出了名儿的酒吧街，晚上那是灯红酒绿的，倍儿漂亮，这河上没别的，就是无数的霓虹灯，就跟河底下有个城似的。不过白天倒是真没，阳光灿烂的，映着这河上也是波光粼粼，河边儿上是一溜儿的柳树，柳枝儿有的直接浸在了水里，一下儿一下儿的挑拨着河里的鱼。
　　我就沿着河边儿上溜达，白天这些酒吧还是听安生的，也没啥人。我瞅见一酒吧门口儿贴着个“招服务生”的通知，想起了老太太的嘱咐，反正也不远，这些酒吧又都是正经的酒吧，瞅着还挺文艺，我就进去看了看。
　　里边儿还挺安静的，阳光透过大玻璃窗子洒进来，也不显得这里有多么的阴暗，相反，还挺舒服，我走里边儿去，找着个人就问。
　　“您好，问一下儿，您这儿是招人呢么？”
　　“你多大了。”那人瞅了我一眼，问我。
　　“18，高三刚毕业，想找个地儿当当临时工。”我也不含糊，直接都说明白了。
　　“学生打工是吧。”那人停了一下“那你先试一个晚上再说，今儿晚上按20算，合适了一个月1500，月底结算。”
　　“成。您看我都干啥？”
　　“你就点点单，送送东西，要是早班儿就下午早点儿来，帮着收拾收拾，你一小姑娘，我也不为难你，晚班就不给你排了。不过先说好了，你要是摔坏什么东西可都得赔的。”
　　“成，谢谢您了。”我点头哈腰的谢谢人家。
　　“你今儿下午四点钟就来吧，到时候我找个人带带你。”
　　“欸，欸，好。”我嘴上紧着答应着。
　　那人站那儿又想了一会儿。
　　“对了，忘了你叫什么了。”
　　“那个，我叫吴凡。您怎么称呼？”
　　“你就叫我成哥就成。”
　　“欸，好，好，那……成哥，我先走了。”
　　“恩。”
　　就这样我顺利的找到了我的第一份工作。我还挺美的，要是早知道这是这场孽缘的根源，我也许根本就不会来这里，这样，或许我就可以过上完全不一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