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关于智商的讨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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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两个小男孩正围着一张矮桌席地而坐。见他们进来，两个小男孩往妈妈身后缩了缩。中年女人则冲他们友好地笑了下。
男人封好帐篷后，进来走到了妻子的身边，对他们道：“坐。”
沈墨和任小乐脱下雨衣后也像他们那样席地坐了下来。
男人看了看他们，问道：“你们是夫妻？”
任小乐刚想摇头就听沈墨道：“是。”
好吧，虽然是顶了个名头，而且是未婚的，也算是夫妻了。这个大叔普通话不太好，还是把这些复杂的事情能简化就简化吧。任小乐如此这般地说服自己。
男人点点头，指了指帘帐后面：“那是孩子的屋子，你们住，明早走，十块钱。”
沈墨点头表示同意，交了十块钱房费后又拿出十块钱，希望主人能提供一些热水和食物。男主人点点头，然后扭头用他们的语言对妻子嘱说了些什么。妻子点点头，向他们笑了下站起身，撩开帷帐进到似乎是厨房的地方。
帐篷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头顶上暴雨“噼里啪啦”砸在帐篷顶的声音。
坐在父亲身边的两个小男孩瞪着四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家里陌生的客人。其中一个鼻头上有一颗黑痣的男孩儿突然小声对身边比他高一些的男孩说了句什么，被那个男孩打了一下。黑痣男孩不开心地嘟了嘟嘴，瞟了任小乐一眼，就低下头，玩手里的木头玩具。
任小乐倒是很好奇这个黑痣男孩儿说了什么，看他的眼神肯定是和自己有关，可惜他说的不是汉语。她看了看女主人进去的地方，那片帷帐静悄悄地挂着，而且短时间内也不会被重新掀起。
“请问，我们能看看我们住的地方吗？”任小乐有些犹豫地开口，她不知道这么要求会不会显得不太礼貌或者会触犯他们这里的习俗禁忌什么的，但是沈墨的头发还在滴水，胸部以上的衣服全湿透了，现在温度越来越低，如果不马上擦干的话很可能会着凉。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海拔三千米以上的高原，生病可是件要命的事儿。
男主人这时也发现了客人的狼狈，忙起身把他们引进了一个用厚帘子隔成的的屋子里。屋子非常小，大概五六平米，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和角落里两个摞在一起貌似是用来装衣服、杂物的箱子。木床上铺着一层陈旧发黑的褥子，隐隐散发着一股潮湿腐朽的酸臭味。
任小乐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她知道这里的牧民生活本就十分穷苦，但是却一直没有直观的感受。现在看到这种环境，还是孩子们平时住的屋子，顿时觉得以前经常对孤儿院的生活有所抱怨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大混蛋。
沈墨见任小乐脸上露出不太愉悦，可以说是难过的表情，便误以为她是在嫌弃这里的条件，于是安慰道：“现在这样的天气也找不到更好条件的地方了，你忍耐一下……”
“我觉得这里很好啊，”任小乐一屁股坐在木床上，木床立刻发出“咯吱”一声。她吓得一顿，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动了两下，发现这床虽然比较闹腾，但还是比较结实的，于是大胆地左右晃了两下，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笑道，“原汁原味的牧民生活，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体验的。倒是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知能不能适应。”她得意地摇头晃脑，却全然忘了这一路自己全是靠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照顾的。
沈墨见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便放心了。打开了防水的背包，取出防潮垫、睡袋丢在床上，低头看到任小乐湿了半截的裤腿，伸手摸了摸她的衣服，虽然是干的，但是都有些发潮，便对她道：“去换身干衣服。”
任小乐无奈地从包里取出干毛巾盖在他头上：“你现在应该先打理下自己吧？小心一会儿感冒，高原上感冒了可不好治。”
“嗯，一会儿冲两包板蓝根。”沈墨拿毛巾擦了两把头发，把湿透的外套脱下，然后从背包里拿出替换的衣服，放在床边。
任小乐往旁边挪了挪，让开位置，一抬头却看到沈墨意正味不明地看着自己，于是很奇怪地看回去：“干嘛？”
沈墨见她一点回避的自觉也没有，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背过身去两手抓着T恤下摆往上一掀，将T恤脱下，露出精壮的上身。
任小乐从背后看着沈墨精练有料的身材，不无嫉妒地暗道：这家伙平时瞧着就一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儿，没想到脱了衣服还挺有看头。不过跟她……呃，她原来比差远了！不是她吹，虽然还没有达到什么倒三角程度，但是六块腹肌还是有的！
沈墨没回身也能察觉到从身后投射来的火辣辣的视线，不觉有些好笑。他转回身，想要拿毛巾擦一下身上的水渍，就见任小乐视线往他腰腹处一扫，随即露出愤恨的表情，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他低头看了看，哪里不对吗？
任小乐抓起毛巾，绕到他身后，咬牙切齿地像搓澡一样搓掉他背后的水迹。
尼玛老天你是有多偏心？比出身、比长相、比头脑，她比不过这个家伙也就算了！现在连腹肌也比不过，敢不敢把多出来的那两块收回去啊坟蛋？！
沈墨不知道她抽什么风，任她在自己背上东一道子西一杠子地划拉，觉得差不多了便回身把毛巾拿回来，擦了擦身前，套上了干爽的T恤，背后却依旧火辣辣的。
“怎么，对我的身材不满意？”
任小乐已经爬到床上去铺防潮垫了，闻言险些一头栽下去：“开玩笑！你的身材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吗？”沈墨的手已经搭在了腰带上，“难道刚才你热情似火的目光是我的错觉？”
任小乐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个姑娘，刚才那么直勾勾盯着一个男人脱衣服看是多么得不合适。脸一下子涨红，结结巴巴道：“不就是二两肉吗？当谁乐意看似的？！”话刚出口，她再一次萌生了抽自己嘴巴的冲动。她不敢看沈墨现在的表情，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僵硬地从床上蹭下来：“我我我去看看吃的弄好了没。”说着就掀起帘子刺溜一下钻了出去。
沈墨看着已经紧紧闭合了的帘子，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二两肉？”很好，看来他很是有必要关心一下自己这个未婚妻的教育问题了，虽然他不介意她活泼一些，但是活泼到跟一个男人讲带色的内涵冷笑话就不能姑息了。
任小乐突然打了个冷战，在女主人带着关心的眼神询问下摇摇头，笑道：“没事，有点冷，一会儿进去套件衣服就好了。”她连比带划的，那女主人也不知听懂了多少，却还是笑着点点头。
女主人把弄好的食物放在一个木制的矮桌上，刚端起来，就被任小乐上前接了过来。
她扯着大大的笑容，连连道谢：“我来就好。非常感谢，辛苦你了~”
女主人笑笑，又掂起一只暖水壶，帮她一起送回了房间。
这时，沈墨已经换好了衣服，也整理好了床铺。见任小乐回来，接过她手里的矮桌放在地上，然后指着已经放在床上的衣服道：“把衣服换了。”
任小乐心虚地瞅瞅他的脸，没见着什么特别的表情，轻轻松了口气，而后又不屑地想道：他肯定没听懂！平时肯定不会有人跟这位大少爷说这种粗俗黄暴的话的，他的人生可真是无趣哇！
沈墨见她站着不动，以为她在害羞：“你放心，我是不会偷看的。”说完还扫了她胸前一眼，“反正也没什么可看的。”
“……”
尼玛你那种眼神是神马意思？哥现在是跟你比不了下面那啥了，但是哥现在胸肌绝对比你发达！ C罩杯的有木有？！别问哥怎么弄清罩杯这种概念的，哥就是知道这么着？！如果这还没有看头的话你还想怎样？要不要哥找两个鸵鸟蛋扔你一脸血啊？！
也许是任小乐的表情太过愤怒，沈墨轻咳了一声，妥协道：“好吧，还是可以看的。乖，去把衣服换了。”
乖你妹啊！你再用那种哄小女孩儿的语气跟哥说话，信不信哥……哥……
好吧，哥先换完衣服再想怎么收拾你！
你！等！着！
任小乐深吸一口气，冲沈墨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然后笑容一收，把头一甩，冷着脸去换衣服了。
沈墨一边用酥油茶把青稞面调成糊糊状，一边听着背后某人穿衣服弄出的声音，嘴角慢慢上挑，勾成一个温柔的弧度。
任小乐强忍着反胃，逼着自己一口一口把碗里炖得很烂却带着膻臭味的牦牛肉吃下去，然后坐在那里慢慢运气，她怕自己一站起来就会忍不住吐出来。她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地一口糌粑一口牦牛肉的沈墨，不禁有些佩服。要知道这沈公子绝对是贵公子中的贵公子，从小一定没吃过什么苦。但是这半个月来，不管环境有多么得恶劣，路途有多么得艰难，他都没有喊过一声苦道过一声累，甚至还一直任劳任怨地照顾她……
等等！照顾她？事情是怎么演变成这样的？她是因为变成了女孩子所以身体条件不可避免地变弱了没错，可是她那颗纯爷们儿的心呢？她怎么就堕落到心安理得地让别人照顾的地步呢？好吧，她承认，这种被人全心全意照顾的滋味很让人上瘾，但是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绝对不能！
“把这个趁热喝了，小心烫。”沈墨把冲好的板蓝根推过来。
“哦。”任小乐端起碗来刚要往嘴里送，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把药碗伸到沈墨面前，“你先喝。”
沈墨正要给自己也冲一碗板蓝根，刚撕开药包，鼻子下面就冲过来一只冒着热气的碗，被惊了一下，手微微一顿。
任小乐见他动作，连忙把药碗放到他手边，然后把他的半成品划拉到自己面前，拿起暖水壶一边往里面倒水一边道：“你不用一直照顾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哦，是吗？”沈墨点点头，端起手边的药碗一口气灌了下去。
任小乐对他的反应很不满，嘀咕着：“你走着瞧！”端起自己刚冲好的板蓝根就往嘴里倒。沈墨来不及阻止，就见她被烫了一个哆嗦，然后故作镇定地把碗放下，道：“啊，还有点烫，凉凉。”
沈墨看着她被烫红的嘴唇，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任小乐立马炸毛：“你你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喂，你不是面瘫吗？不准笑！我跟你说了你别笑了，听到没？！”
沈墨伸手把她一把拉进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难道是因为高原反应所以变笨了吗？”
任小乐瞪眼，反扑回去，要揉沈墨的头：“靠，你才笨！小爷我就是笨死了智商也比你高！你还笑，不准笑了！”
沈墨一边笑着一边抓住任小乐毫无章法地往自己脑袋上招呼的爪子。
“你放开小爷！听到没？士可杀不可辱啊混蛋，放开小爷~”
厚帘子外面，两个小男孩儿蹲在那里偷听。
鼻头上有颗黑痣的男孩道：“漂亮姐姐好像被欺负了。”
另一个男孩道：“笨，那不是欺负。”
黑痣男孩疑惑：“那是什么？”
另一个男孩严肃状：“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
黑痣男孩更加疑惑：“那你怎么知道？”
另一个男孩拍了他头一下：“因为你笨！”
黑痣男孩刚要抗议，就听到妈妈生气的声音：“扎西，彭措！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小男孩连忙跳起来，逃进了大卧室。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关于智商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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