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外比邻》米之悦溪

18、终章

　　袁臻泡了一天健身房，还回家吃了顿饭。袁妈妈瞧出儿子大条神经线似乎有些不对劲，凑过去发扬母爱的细腻伟大：“儿子，是不是谈恋爱呢？”
　　“不知道。”大实话，袁臻都费解这是什么状态了。
　　与凌犀飞机场一别两个多月，幸好凌犀的工作室没有像肖鹏海猜测的那样被转让掉，幸好乐乐已经回来了，幸好乐□□漏了一些凌犀的消息。不幸的是，凌犀的归期不定。
　　“看上的哪家姑娘？带回来吃个饭？”袁妈妈还在笑咪咪的不懈努力。
　　“我都没跟她吃过几顿饭呢。”
　　这话一出口袁臻着实汗颜了一把，关系最好那些时候都是夜探类型的，除此以外连顿正经的逛街吃饭看电影都没有过，这跟听说的恋爱模式不一样啊！这不科学！这算什么了！袁臻突然一肚子火，这几个月来他以为是男女朋友的交往，却想来想去有些不纯洁的接触更占了大半比重。他不甘心啊。这让他堂堂七尺男儿特种中队长的尊严往哪搁。这不是预期事件，这偏离了航向。可是人家人都不回来了，要怎么搬回这样的局面呢？
　　袁臻找过肖鹏海，为了那次操场上的过肩摔道歉，一顿饭吃下来肖鹏海问出袁臻的想法后，成了袁臻的同盟。
　　袁臻说：男人，怎么可以让未来最重要的事业和同样重要的家庭冲突！
　　袁臻知道，凌犀的害怕。
　　曾经也送别过永远离去的队友，看着他们的家人和爱人木然或悲痛的脸心里难过的无法形容。那时候更是激励了斗志：让自己更强大，帮战友们减少一丝危险，为家人不需经历那样的难过。

　　姚药空降一般出现在袁臻的城市，一脸闲散气，袁臻抱着胳膊严刑拷问，姚药一甩背包，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说：“和你一样。不过，老子要彻底改行。”
　　“改哪行？”
　　“没想好呢。饿了，快带我吃饭。”
　　袁臻的纠结很快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是沈嘉禾的。袁臻与沈嘉禾的关系转化的很自然。袁臻老实的说：“妹妹，我意不在此。”沈嘉禾黯然了几分钟，就恢复：“你真没福份，我帮不了你了。”之后俩人还真如兄妹一样好了起来。电话一接通袁臻就听见里边叫：“袁臻哥，哥！我今晚要去参加个舞会。”
　　“我今天不能陪你挑衣服，我有事。”
　　“你别后悔，我可听说，凌犀姐今儿会来啊。”
　　“谁？”
　　“凌犀姐这次很出风头，虽然不是最高奖项，却被评为什么最具潜力，外媒风评好得不得了。她受邀学习了三个月，最近才回来呢。这是她回来之后头一次参加活动，你来不来？”
　　收线之后袁臻脸上有些空白，姚药捏了捏他的脸，袁臻茫然的看着姚药说：“幸福总是来的很突然啊。”

　　凌犀大红色的礼服真扎眼，自顾自的吃着东西。袁臻看着几个眼神猥琐的男女去攀谈又脸色难看的走开，角落里数落着不好听的话语——“拽什么拽啊，不就拿了个不值钱的奖么。”“一把年纪了，才得新人稀罕的奖，换做我都会主动放弃，丢不起那人。”“脸蛋还不错哦，没准评委们喜欢姐姐呢。”“呵呵呵。”
　　“啊……”几声惨叫，会场略微混乱起来，原来是刚刚说话的几个女人不知为什么被几块蛋糕粘在脸上。可是她们周围明明没有人啊，蛋糕是怎么到她们的脸上的呢？几个女人不甘心丢人，往远处餐桌蛋糕区看，只有凌犀和另一个男人在吃东西。走过去大骂：“一定是你干的！”
　　凌犀好笑：“为什么？”
　　“你一定是听到了我们刚刚说话！”
　　“那你们说什么了？”
　　“别以为拿个什么破奖就了不得，长一张狐狸脸就不安分。敢欺负我，我要你好看！”说着甩手要打人，凌犀还没来得及躲，就被一个身影罩住了。袁臻动作漂亮的隔开女人的手，又不知怎么也没见他跟女人有多余肢体接触，女人就往后弹开了一大步。刚想继续发作一声清晰的卡擦声，四周的人顿时开始面面相觑：谁在拍照。几个女人慌了，一边挡着脸一变叫：“谁，谁在拍照，这是私人宴会，禁止记者报道的。”边叫边快步的都走开了。
　　一边沈嘉禾激动地摇晃着姚药的胳膊说：“你太聪明了，那几个女人好难缠的！你怎么想到这么吓唬走她们的。你真太厉害了。”
　　姚药把手机揣进兜里，把沈嘉禾拉着他袖子的手一抻，放到自己臂弯里挎着：“小屁孩，激动啥，爷会的多着呢。”
　　沈嘉禾红了脸，兴奋的说：“你再多讲讲你的事嘛，你刚才讲的那些我都从没听过呢。”
　　“走，配爷去外边抽根烟，这地方香水味太呛人了。”
　　“嗯，我也不喜欢，要不我们走吧！你会开车么？”
　　……
　　这边。袁臻看着凌犀不眨眼，凌犀被看的不自在的动了动，装作要吃蛋糕，顺手捏起一块并且自然的转过身去。袁臻更自然的伸长了胳膊，抓住凌犀捏蛋糕的手，递到自己嘴边，一口吃掉，还用舌头卷了卷手指上残留的奶油，凌犀一个哆嗦。袁臻坏坏的笑：“想我了么？”
　　凌犀掉头就走。袁臻不紧不慢的跟着，直到停车场，一把将凌犀禁锢在双臂和车门之间。凌犀背对着站着问：“你想干什么，有事明天到工作室谈吧。”
　　“你真的不想我么？”袁臻撒娇。
　　凌犀闭了闭眼睛，回头说：“袁臻，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
　　“很清楚，我都听明白了。可是，你不想我么？”
　　凌犀顿住。说不出否定的谎话，也不愿意承认。
　　袁臻笑了：“我不会放弃我现在的工作。因为我还能做好，至少现在还能。”
　　凌犀皱眉。
　　“但是万一我顺利的活到退休活到老死，我会后悔，没告诉你，我爱你。”
　　凌犀腿一软就要滑到地上了，袁臻捞住了她。
　　继续说：“如果我告诉了你，又没能护着你到最后，我保护了再多的人也将只是对我的讽刺而已。”
　　“凌犀，可能我说的挺不靠谱，可是能不能让我也幸福一把，我怕再也遇不到一个姑娘能跟我说‘我明白，我真的理解’了。”
　　“凌犀，你就当可怜我呗。”
　　凌犀抽了抽鼻子：“凭什么！”
　　袁臻没想到这么快能得到回应，有些诧异，然而很快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和一个小本子：“我的工资都在里边，上次就说要给你，终于兑现承诺了。这个本子上记着我所有的社会关系最亲密的朋友战友和亲人，我是希望尽可能的避免让你独自一人，可是如果真的有那种情况了，他们也不会让你再陷入那次独自一人的孤单里的。凌犀……”
　　“凌犀……”
　　袁臻一声一声的叫着，叫的凌犀整颗心都化掉了。分开这么多的时间她以为可以冷静下来，可再次见到这个熟悉坚实的身影时瞬间崩塌了防线，甚至为了偶然能望一望袁臻工作的办公楼，都不舍得换工作室的地方。
　　无解么？如果能有幸活到老得不行，会甘心么？
　　不会。
　　“那么……”凌犀把头搭在了袁臻可靠的胸膛上：“我们再试一试吧。”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