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外比邻》米之悦溪

13、云淡风轻

　　天蒙蒙泛蓝时候袁臻推醒了凌犀，打过招呼才走。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看得凌犀一个激灵就精神了，奔到窗前已经不见了袁臻的影子。摇头撇嘴，得瑟！
　　睡意全无，洗了澡换了床单扔洗衣机里，咬着面包熬了锅粥。突然有了兴趣要参加下个月的某比赛，端着咖啡就下楼画稿子。乐乐打着哈气坐到办公桌上的时候凌犀从设计图上抬起头说：“吃早饭了么，我做了粥，要吃自己去厨房。”
　　乐乐敏锐的捕捉到不寻常。凌犀是勤快的这毫无疑问，可惜只在工作上。生活上简直懒到让人发指。乐乐抓住每一个八卦老板的机会，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三楼，当然不是进厨房，而是除了卧室都逛了一遍。除了看似大扫除过，洗了床单什么的之外，没有特殊的感觉呀。突然一阵手机铃响，乐乐寻到是厨房里，凌犀做早饭时落下的。果然她的这位女老板是家事无能的，做个饭都会把手机落在厨房里。乐乐本想拿下去给凌犀，可是眼见撇到来电显示是，肖鹏海，这下子她可炸了毛了。
　　难道是因为肖鹏海？
　　乐乐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喊凌犀。凌犀以为是袁臻打来的，紧张的抓起电话就进了卧室锁了门。乐乐听到落锁的那咔哒一声，心里五味陈杂，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凌犀看了来电诧异失望对半分，肖鹏海打个没完，大有不接不罢休的样子，凌犀接起来，却没说话。
　　“喂，喂？小犀你在听么？”
　　“能听见，说吧。”
　　“能请你吃个饭么，好久不见了。”
　　“不敢当。”
　　“……”
　　“。”
　　“哦，那这样呢。你做设计师，听说关于服装总是有各式各样的展出，能推荐一些给我么？”
　　“没有。”
　　“凌犀，朋友一场，就当帮帮我。”
　　“肖鹏海，你定位系统恐怕锈死了，我跟你，永远不可能做朋友。”
　　凌犀说完按掉了电话，一时间郁闷无比。
　　连着几天凌犀都忙着做稿修稿，直到袁臻来。袁臻第二次敲响窗子的时候凌犀就习惯了给他留一扇不锁的窗子。袁臻某天恶作剧一样的轻手轻脚摸到凌犀身后抱住她，凌犀惊的一剪子剪在手上，袁臻这才直到凌犀其实怕黑怕惊，胆小得很。袁臻无语了，胆子这样小，干嘛还一个人住在郊区，又这么大的房子。凌犀翘着包成棉花糖的手指头只说：不爱住父母家。
　　袁臻最近感觉很分裂。一面耳鬓厮磨怀中佳人，从情感到心灵都觉得契合的亲密无间，另一面对外人，凌犀似乎不想公开二人关系，至少暂时不想。黄科明一日拖着袁臻来还钱，袁臻还盘算着应该怎么交代这一次意外的恋爱事件，凌犀却当着两人的面脆生生的喊了声：“袁队长，稀客啊。”袁臻立马石化。凌犀在背着人目光的角度轻轻推了他一把，他才清醒，然后配合的装作不熟悉，袁臻始终没问什么，也再不在人前出现。
　　凌犀为了赶进度经常半夜推着袁臻做模特，裁剪试衣一件又一件，脱来换去，搞得袁臻心痒痒又不让有动作，于是一夜化作两个半场，各人主导一半。
　　一个人的精力用在哪里是会被看出来的，凌犀的作品进度突飞猛蹿，白天偶尔打瞌睡趴桌子，终于咖啡开始整壶端的时候，乐乐旁敲侧击的劝她：姐，不管什么事儿影响，你这么拼你那身子骨也受不了啊，你可不能再瘦了。凌犀心虚，哦了一声了事。
　　晚上凌妈妈的电话就到了，不依不饶的要凌犀回家吃饭。最近凌犀的黑眼圈怎么都遮不住了，样片选到手软，构思构到脑抽筋，跟凌妈妈的电话讲一半居然睡着了，袁臻推醒她让她挂掉电话再睡，这一夜再无其他动作。
　　乐乐这一会找模特都费劲了脑子，凌犀这一次突然上整套系的男装，华丽丽的制服系，于是刚硬和柔美两个极端各有人气。凌犀恶毒的放了柔美上期刊而择了刚硬上舞台。见惯了各色美女的工作团队一时不太习惯这么多男性出现，各自风中凌乱。乐乐每天念三字经以平心智。展出前一天凌犀联系了肖鹏海，通知他。肖鹏海有些受宠若惊，询问该怎样的礼节与着装，凌犀只说别穿军装就行。
　　整场秀大家都打仗一样连轴转了几日，凌犀给自己放了一周大假。可是空下打袁臻电话不通，半夜收到回复说在外任务，多少有些失落，决定取消假期一个人跑去巡店，突然想喝奶茶。排队时身后的人拍她的肩，回头之后凌犀只想：嘴欠，叫你嘴欠！
　　“呦，肖长官，云中市少说一千几百万人口，我怎么就老能碰上你呢，果然冤家路是窄啊！”
　　肖鹏海好像习惯了凌犀对他这样的态度，大气的不予计较：“昨天看了服装展，琦琦就忍不住要逛街。啊，她叫孙琦。‘王’字旁加个‘奇’怪的琦。”
　　“呦，那是我间接害您破费了。对不住。”
　　“怎么会，是你帮了我。她前些天情绪不好的很，怎么劝都不出门。”
　　凌犀心里想的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嘴上说的是：“你接着逛，我先走一步。”
　　“呀，是凌姐姐！”
　　凌犀一脸的黑线！
　　孙琦刚刚去了洗手间，出来找不见肖鹏海，遥望一下发现两个人在这边。肖鹏海递过刚刚买的奶茶，孙琦撒娇：“太甜了，都是兑出来的。”
　　另一边凌犀刺溜刺溜的大声果着奶茶里的果粒。
　　“凌姐姐，我看昨天的展会说明上写，中间的制服系列是你的作品，好漂亮的衣服，如果我们家鹏鹏穿成那样子，一定迷死好些小姑娘。”
　　“听过制服诱惑吗？”凌犀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是什么？”
　　凌犀转头对肖鹏海说：“恭喜你挖掘到了稀世罕有的小白兔。”
　　“凌姐姐，可以跟你一起吃午饭么？好想跟你请教些变漂亮的秘诀啊。”孙琦的一双笑眼此刻水汪汪的凌犀到说不出拒绝的话。
　　三个人坐下之后，孙琦把刚刚扫货的战利品挨个拿出来问搭配，凌犀挑着指点了一些。
　　“黑白这样凌厉的反差可以弥补强硬感，需要气势的场合你可以穿它。”
　　“蕾丝系你随便穿，都会不错。”
　　“遮住脚踝的毛毛靴很漂亮啊。”
　　肖鹏海离座间歇，孙琦收好了衣服。
　　“可是凌姐姐，你说这么多，我都不知道鹏鹏他自喜欢哪种？”
　　“你都不知道，我更不会知道了。”
　　“你和他一起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凌犀喝水的手没停顿，但是心里停跳了一下，小白兔的外表之下，是什么？
　　“如果知道，就不会那么久还分开了，你说呢？”
　　“也对，毕竟我现在是合法妻子呢。可是凌姐姐，你那么厉害，不要跟我抢鹏鹏啊！”
　　“凌犀从来回头。你这么在乎他，更要提醒自己相信他。这很重要。”
　　肖鹏海回来落座之后话题又跑开十万八千里，仿佛刚刚的细微插曲不存在了一样。凌犀总觉得很不配套的违和。
　　窗子再次被推开的某日夜里，凌犀已经睡熟了，袁臻一身冷汗的摇醒她埋怨：“你就这样不锁窗子睡了？进来的不是我怎么办？”
　　“锁了也就是层玻璃，真相行凶，敲一敲就碎了。”凌犀闭着眼睛应付。
　　袁臻对于这样的生活态度很不满：“你一个单身女人，这边又偏僻，你不会真以为大喊一声那边一队武警就冲过来了吧？”
　　“我这有什么可惦记的啊？”
　　“多了。这样不行，以后我来走正门，你把门窗都关好。现在的作案人哪儿管你有没有他惦记的，先袭击了你再说。一个运气不好你就高兴了。”
　　“行行，那你下次来之前预约。”
　　“哎我说姑娘，本少爷哪里见不得人了，我见我女朋友还要提前预约？”
　　“你怎么会见不得人呢少爷，只是万一有人我怕不方便。男朋友是我自己的事。”
　　袁臻有些不高兴。第二天周末，直接就来了工作室，不想没找到人，只有乐乐在。乐乐见袁臻徘徊不走，眼睛滴溜溜一转问道：“袁队长，你有事儿？”
　　“没有，就是找她。”
　　“……”乐乐无语，“我正要去找她呢，要不你跟我走？”
　　也不知是袁臻借了乐乐的光还是乐乐借了袁臻的光，反正最后互惠互利一片其乐融融。乐乐搬了一堆东西，不仅有袁臻做力工还有司机。乐乐基里哇啦的讲了一路袁臻才知道点凌犀的近况。原来这一次的制服系太抢眼，凌犀又一反常态的要做宣传推广，样片雪花一样飘散，。摄影棚里袁臻彻底蒙圈了，混乱的状态自是他不能理解的，连凌犀的表情都是陌生的。袁臻想起了电视里常见的镜头切换，弄得光中眼花缭乱那种，于是他坐了一个小时之后自动消失了。
　　乐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中午啃盒饭的那点时间扒着凌犀问：“姐，袁队长来了你都没打声招呼，多不好呀。”
　　“没事。”
　　“姐，我觉得袁队长人多好啊，踏实又干脆，这时尚圈男人是不少，纯爷们我一个没见着。再说你应该喜欢袁队长那种呀。”
　　“我喜欢哪种呀？”
　　“反正不应该是肖鹏海。”
　　“乐乐，你胆子越来越肥了，你私自把人带来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姐，我担心你啊，人袁队长大老远帮我搬着东西过来一句话都没跟你说上就走了，多伤人家玻璃心啊！姐你不会真跟肖鹏海又联系上了吧。他当初那么……”
　　“人家当初也没怎么着，只不过不合适我。一会儿门口要是有个笑眼的姑娘找我，你带她去找Eico，算我的折扣。”
　　“谁呀？”
　　“自己问。”
　　“那我要是领错了人怎么办？”
　　“那就记你的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