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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偷玩者山下遇伏 劳心人山上变色 ...


  •   翌日。

      从陈夫子小院到书院照壁一路艰难,在崇拜者的数次围追堵截下尉迟朗顺利成功与疏恙突围会师。

      只能怪书院军事信息课把学子们教得埋伏设陷跟踪偷窥都很有一手。

      也难怪学子们疯狂,尉迟朗见多识广功夫好长相优关键是身材棒,谈笑间倾倒一片,唉,老天爷连假装公平都不肯!

      眼神在人家身材与自己小身板之间游移,卑微学子游远之同学又黯然神伤······

      书院不必参观了,如今这情形已经分不清参观还是被参观,不过后山还是可以走走。

      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收拾,一闪身,李疏恙身形顿时没在阴影里——当尉迟朗随着疏恙毫无压力地穿一片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树丛,挤过一道狭窄的墙缝,翻过院首梧桐院矮墙,大大方方推开角落里不太像门其实是块石板的小门,回过神来他们已经站在以管进不管出闻名的由己书院院墙之外。

      李疏恙眼神纯洁地回应尉迟朗复杂的眸光,干笑两声,解释说平时没事时候干的最多的事就是遛弯······

      她做人很民主,贯彻信仰自由:信不信由你!

      自由吧?

      人人那个都说、哎咳哎、阙巫山好,阙巫那个山上、哎咳哎、好多狼·····

      据传虎狼横行的后山上,事实真相是最大的野兽估计为狐狸先生和黄鼠狼君,最横行的土霸王大概是兔子们,为保学子安全山上野兽早被凶恶的院护们撵走,好虎不跟人斗!

      实际上人烟罕至的后山种满桃树杏树梨树李树苹果树······现在参差不齐地开或者没开或者含苞着桃花杏花梨花李花苹果花······李疏恙院首目光到处满意赞许,看来李玄山长很有纵容她独特饮食习惯的意思,回头看了眼英俊的尉迟朗,暗中yy刨个坑把他种了明年收获很多壮男——

      闷骚院首还在没边际地胡思乱想,一道人影卷得落英纷飞弹指间又在他们面前悄然站定,疏恙仓皇间手中银针暗扣,尉迟朗早已安抚道:“别怕。”

      只见那人俯身跪拜并双手呈上一枚蜡丸,尉迟看过后平静地将它握为齑粉。

      疏恙羡慕地盯着着那跪地的玄衣男子山岳一般的身形,心道什么人调教什么手下,院里护卫着实该好好整治一番。

      一阵寒风无端吹过蹲屋檐上四处找人的单知南心头······

      二人携手下山,山后不远有条小路直通乐安县城里。

      路旁莺飞草长,杂花生树,心如春风!

      两人本计划去吃吃酒,聊聊天,可能的话疏恙打算找个机会告诉他自己就是李疏恙,当时谁也没想到事情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事后铁的教训:人烟罕至的小路走不得啊啊啊!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一方面讨论刚才书院学子设陷的优点和不足,一方面互换破解之法。

      行至山脚,尉迟朗忽然停步,他脸上笑容顿收,眼神冰冷鼎然,一动不动凝神而立。

      疏恙也立时警觉,偌大树林竟然一只鸟雀也没有!

      山风吹气一阵诡异的“索索”声,浓厚的杀气使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尉迟朗反手拔刀,雪亮的刀身一寸一寸爆射惊心动魄的寒光,一时间空气中那要命的杀气也被这刀的煞气毫不留情地吞噬!

      一侧身,他将疏恙护在身后,疏恙视线被挡,却又不甘心做个累赘,只好回身相背,缩入衣袖的手指早已夹着银针,警觉地守住他身后死角。

      周围依旧无声无息,涌动的杀气让这青天白日变得冷气森森。

      忽然一排弓箭无声而至,尉迟朗长袍一卷,抱着李疏恙已然避开。

      几只利箭穿过他们刚才站点位置,光影一闪即没入茂密树丛。

      轻蔑地哼了声,尉迟朗黝黑的目光投向冷箭飞出的方向,来人不多,初次偷袭已经失手,实在是不入流的角色。

      李疏恙粗鲁地推开他,她横眉道“我能自保,去吧!”

      居然退步到让他保护?绝不成为任何人都累赘,尤其是他!

      放下她,尉迟朗不再迟疑,飞身而起,长刀如虹奕奕挥出,伏击者只见箭矢发出一击未中,便心觉不好,立身欲退,谁知道一抬头一片乌压丫如山黛色已临头顶,光是凌厉的气势已压得人无法呼吸,傻傻不知躲闪,寒芒闪过,几个人脖颈都只连着一道皮鲜血如泉喷涌,立时毙命!

      李疏恙一阵恍惚,喷涌的血激发了她深埋心底的回忆,可她不敢大意,不敢闭气眼睛,这个时候更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周围,哪些是杀意哪些是生机。

      瞬间又有四人从左右取上下两盘伏击而出,意欲取李疏恙胁迫之!

      四人招式狠辣,出手毫不留情,李疏恙迟疑,除非痛下杀手,否则她根本无法逃脱。

      她,从没杀过人。

      略一迟疑间,对方已冲到眼前,她立刻吐气后仰,直挺挺躺在地上,四人眼看要撞上,电闪雷鸣间仓促收招,此时李疏恙飞针已到!

      她没杀过人,却有太多人因她而死!

      四人连飞针对影都没看见,愕然发现穴道莫名明其妙被制,仓促间身形收势不住撞到一起,跌到地上滚成一团。

      躺在地上的李疏恙还没来得及觉得丢脸,第三轮袭击已到!

      草丛中沙沙作响,几团人影人翻滚而至,她手中仅有的飞针已尽,她心一横——她曾发誓,如果有人伤害她在意的任何人,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呼吸间内力翻滚汹涌至掌心,身体则微微颤抖,她气太弱,还不能控制好体内真气,这一击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这时地上黄土一卷,尉迟朗衣袂翻卷御刀而来,他扶起疏恙,一只手抵在她胸口,一股真气荡入体内,引导她刚刚翻滚的内力归于平静。

      李疏恙脸红了一红。

      忽然脑中灵光闪现,疏恙眼睛一转,一把抱住尉迟朗的腰:“玉哥哥我怕!”

      小小的身体出奇地柔软,发丝中悠悠散出难言的清香,尉迟朗一愣。

      草丛中也是一顿,有一人大喝:"你们是谁!"

      声调怪异僵硬,不是似洲口音。

      偷偷对尉迟朗眨眼,李疏恙颤声道:“我、我和玉哥哥来由己书院投学,谁知山长说招生时间已过不收人,让我们明年早来,还指了条近路让我们回乐安县城雇车回去,谁知道遇,谁知道······”

      反正刚才她表现看起来跟个没用地软蛋一样。

      声音甜润,童音软软,她拽着尉迟衣袍看起来一脸委屈,她一双眼平日里已是含泪汪汪一般,此时故意做出更显得我见尤怜,一副童叟无欺的模样。

      草丛中人一时惊疑不定,难道认错了人?

      终于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尉迟朗抬起头运气大喝:“不分青红皂白便出手伤人,到底何人!”

      疏恙诱敌,尉迟威慑。

      草木应声飞叶落花,簌簌而下,草丛中人浑身一颤,草尖抖动半响逐渐悄无声息。

      疏恙皱了皱眉,她最瞧不起这种人,竟然丢下同伴走了,真不义气!

      眼见有几个黑衣人往他们逃窜方向追去,李疏恙弹了弹身上的灰,心道幸好今天穿的是常服,所以幸运的是一两句就把他们忽悠走了,悲剧的是这回自己丢人丢大了·····

      刚才四仰八叉那一摔一定和难看!

      尉迟朗静静看着她,忽然踢了地上四人一脚,怒道:“你们刚才把爪子对着谁!”

      又回头望着她笑道:“你倒急智,怎么就知道他们认错人?”

      拍拍身上的土,疏恙慢吞吞道:“我们下山虽不算临时起意,可这条路平时除了山野樵夫几乎是没人走的,会在这里埋伏肯定是事先得到消息,谁知道他们该等的人没等到却等来了我们,也算我们倒霉!”

      不过遇到尉迟朗真正倒霉的还是他们。

      回身望一眼来路,从这里下来的一定是书院里的人,到底是谁,能躲过一众铜墙铁壁般的院护?又是谁,招惹这些亡命之徒?到底是谁,在书院中深深躲藏······

      这时尉迟朗已经将那四人浑身摸遍,除了少量碎银子并未找到特别的东西,他瞥了一疏恙一眼,笑道:“想不想知道他们等的是谁?”

      尉迟朗啊尉迟朗,你真是善解人意!

      将银针一根根拔出,疏恙叹道:“只怕我们这一闹,那人不会来了,不管是谁,定然是书院的人,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打个响指,尉迟朗唤来两人名暗卫,将这四人捆绑带走。

      一翻折腾,两人都没了兴致,疏恙看起来也不是太好,最后二人原路回了书院。

      刚在梧桐院中站定,单知南就小狗般扑了出来,疏恙在他身边一阵低语。

      单知南得令而去,疏恙回房中打坐,尉迟朗则守在一旁深深望着她,无声一叹。

      片刻后疏恙脸色恢复红润,尉迟朗笑道:“你这功夫我没见过,跟谁学的?”

      疏恙坦然道:“家传功夫,我练也只是用来强身健体。”

      言罢一阵怅然——这么好的内功心法真是瞎在自己身上了。

      尉迟朗含笑:“你只是体力不足,何必自轻,刚才看你一手飞针使得漂亮,不如以后在暗器上下下功夫。”

      尴尬地摸摸鼻子,疏恙摇头:“暗器有失光明磊落,刚才只因为没有更趁手的武器。”

      呵呵一笑,尉迟朗还想说什么,忽然暗门“吱呀”一声被撞开,李玄仓皇从衣橱后转出,看到室内堂然而坐的尉迟朗先一呆,紧接着变得脸色不善。

      空气静了静,室内一阵尴尬——

      打量一回两人脸色,尉迟朗微笑:“李山长做事真是别具一格。”

      李玄眸光紧了紧,因为担心疏恙,方才没敲门就进来了,谁知道屋里居然还有别人!

      疏恙掩上脸,这种时候她还是闭嘴的好。

      尉迟朗偏头看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似笑非笑的情绪,笑道:“有事先告辞,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找你。”

      他把“晚上”两个字咬得很重,临走还故意看了李玄两眼。

      等尉迟朗走了,李玄还是沉默着,李疏恙垂下双眼浑身发毛,她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心想怎么有种被丈夫抓奸的感觉?

      两人沉默不语,李玄等着疏恙解释,而等了半天她什么也没说,失望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冷笑道:“看来主子偷闲躲静太久,难道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的责任?竟然学会一个人偷偷下山,还弄成这样回来!也罢,我看李黛也别想继续做什么药炉闲士,李墨也别想继续在山下当什么账房先生,我也别干什么山长,奴才几个继续围着主子,省得让主子苦哈哈跟个外人解闷!”

      好一翻嘲讽,责任,又是责任,就是这该死的责任害得她家破人亡终其一生东躲西藏!

      从一来到这世上就没消停过,刚开始几年多少人为护送她而亡命天涯,那些年餐风露宿,犹如惊弓之鸟,一点声音也会被惊醒的日子,追杀她的高手层出不穷,就连师傅也为护她结果重伤不治死在路上,而李卿的父亲为成功掩护她诈死脱身引颈而亡······看够了布满血的世界,受够了生离死别的窒息!就是那个让他们一厢情愿想让她承担的责任,就是那个让四李到如今都都锲而不舍地追随,而她,根本没有一定负责的义务,有些事并不是非得她来做才可以,为什么他们这么执拗,就是想不开其中关窍?

      “······说完了?”疏恙淡淡道。

      又是这副眉目清冷的德行,李玄气结。

      疏恙自我安慰道,爱生气的人心智都不成熟,跟不成熟的孩子较什么劲,哄一哄他就过去了。

      她柔声道:“说完了帮我看看吧,哎哟,好疼!”然后紧紧抿着嘴唇往床上脱力一歪。

      脸色一变,李玄马上忘了刚才为什么生气,急忙凑过去:“你受伤了?”

      他拎起疏恙手臂前后反复检查:“哪里受伤了?你等着,我,我去叫阿黛!”

      说罢就要走。

      疏恙赶紧一把拉住他衣袖,呵呵笑道:“是啊,好疼,心疼,你可真凶,有这么调侃主子的吗,我的权臣大人!”

      看着疏恙淡淡笑意,李玄脸却白了,憋了半响方道:“主子,你千万想清楚,尉迟朗不是简单人物,先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跟他来往容易惹祸上身,我知你气我多事,你若是想要男人······”

      “李玄!”

      李玄边逃窜边下意识接住狠狠扔来铜壶瓷枕,疏恙在他身后愤愤咬牙。

      行至院里,怒气冲冲的李玄与匆忙奔来的李卿擦身而过,李玄甚至连招呼都没跟他打。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半响,李卿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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