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锦绣》一枝如画

12、第 12 章如烟纷纭

　　十二
　　岁末一场大雪毫无预兆的落下来，将天地间一切脏污丑恶都统统掩去，帷帐层叠的房间里，一阵激烈的喘息之后洪梓舟起身穿上衣服，眼中的阴狠比之平日淡了几分，望着床上修长消瘦的chiluo少年，半真半假道“清寒，再这样下去，我真怕自己会舍不得折磨你。”
　　脚步声消失好久，清寒才转过身，眼神空洞的望向前方的虚无，良久艰难的坐起身，抬头，门并没有关上，云轻披着白色的大麾静静站在门口，素白的袍子衬着他如窗外飞舞的雪花般纤尘不染。
　　就在怔忪的刹那，云轻已经走到床前，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在他身上，随即坐在床沿边。下身的疼痛伴着胃里的抽搐一阵袭来，清寒忍不住干呕几声，闭着眼，疲惫的靠在他肩上。
　　云轻闷闷道“我等不下去了，清寒，我怕我会管不住自己现在就杀了那个老贼。”
　　“好，今夜就杀了他”清寒的声音压在布料下有些含糊不清。
　　云轻握住他的肩膀把他拽到自己面前，眼睛发亮，急切问道“是真的么，你确定不是在说气话 ？”
　　清寒被他这么一扯尾椎骨以下又是一阵疼痛，暗吸了口气，微蹙着眉头道“真的”
　　云轻有些后悔刚刚的粗鲁，迟疑的开口“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定晚上还能去救人？”
　　后者面上闪过一丝可疑的潮红，瞪他一眼，恨恨道“死不了就没事！”

　　虽然没有人比清寒更想取洪梓舟的性命，可他二人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今晚动手有些不妥，道长还在他手上，而这恰恰是清寒的软肋，如若行刺不成反而会受制于人，况且打草惊蛇后，再想出手无异于难上加难。好在只要救出道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取他狗命，只要他还活着，清寒就有把握杀了他。
　　晚上各自换好下人的衣服后，云轻望着桌上各种钥匙和洪府的腰牌，才相信他确实是有备而来，虽然洪梓舟就连温存时也不忘把钥匙腰牌放到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他还是漏算了清寒过目不忘的本领。每次都不着痕迹的记下那些物件的大小形状，等到洪梓舟一离开就开始涂涂改改将大致的样式画在纸上，然后拿到铺子里叫人做了出来。

　　今夜月冷星稀，洪府中却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洪家老夫人今日六十大寿，贺寿的人在夜幕降临时就络绎不绝的前来赴宴。大厅里摆满了佳肴美酒、瓜果点心，处处欢声笑语，人人喜乐开怀。谁也没有注意到院里多出两个小厮。云轻和清寒各自拎着几坛酒直奔后院，这里比之前院倒冷清不少，他二人寻遍了大大小小的屋子也没有找到紫玄道长，云轻有些着急，喃喃道“怎么没有呢，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莫非是在前院里？”清寒皱眉思考片刻，跟云轻往前院走去。
　　远远看到前庭里洪梓舟笑容满面的正和前来的宾客寒暄，清寒让云轻守在外面自己避过人流进屋里找，云轻只好待在外面观察形势。隔着人群，洪梓舟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来，后者忙低下头装出一副谦卑恭顺的模样，洪梓舟并不认识云轻，只觉得这少年长得十分清秀，还以为是哪家跟来的书童。也没怀疑到什么就去一旁招呼客人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云轻正等的心焦，突然瞥到清寒搀扶着一个衣装华丽的人走了出来，那人的脑袋紧靠在清寒肩头看不清模样。到了跟前一股浓重的酒气散发出来，清寒递了个眼色低头匆匆往门口走去，云轻会意，隔了几步替他们挡去探寻的目光，来往的人都当是哪家的老爷贪杯喝醉了酒，并无半分怀疑。到了门口云轻掏出腰牌吩咐两边的人“这位老爷喝得有点多，洪爷让我把他送回去，麻烦几位大哥去帮我寻辆马车来”
　　门口的人虽然觉得云轻有些面生，可一见腰牌也不敢说什么，不多时拉来一辆马车，将紫玄放到车上，他二人跳上车大摇大摆的往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