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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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到路飞先生了。”那位瘦骨嶙峋的卷发中年男子如是说道。在确信自己所询问的人确实是“蒙奇·D·路飞”时，作为在凤凰剧院资质最深的吉他手布鲁克坐立难安地起身徘徊了几圈才克制住自身过于激动的情绪，用充满怀念语调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路飞先生有一天一声不响地消失了，就像他那时候突然在剧院里一样。”
这时候的罗才蓦然惊觉，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之前所遇到的人，自己所要寻找的人，远比自己所认识到要神秘得很多很多。
罗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又一次走上了漂泊的道路，虽然事实上从很久以前他就一直在四处流浪，未曾间断。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份追寻，一份思念，一份偏执。
希腊爱情海、□□古城、埃塞俄比亚高原、东方满洲国等等。这些或是在书籍里，或是在人们的言论中布满了美丽与神秘的地名，有的是因为柔美秀丽的碧波；有的是因为独特壮观的建筑物；有的是因为粗犷旷远的原野；有的则是因为高尚雅致的人文。令人惋惜的是，这些地方都没有那个人的痕迹，只剩下罗修长而孤独的背影。
让罗停止漫长旅途的是一幅画，一个被渐渐淡忘的故事，借由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娓娓而谈的回忆。
记忆的中心点是在俄国的某个不起眼的小镇上。小镇首富的漂亮女儿可雅喜欢上了一位穷困潦倒的青年乌索普，意料之中地遭到了自己父亲的强烈反对。因为那位“幸运”的长鼻子青年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是处，经常满口谎言，整天沉浸在一些稀奇古怪的发明和绘画里。
可是即便如此，可雅还是毅然坚持宁愿脱离自己富裕的家庭也要忠实于自己爱情，跟着乌索普艰难度日，他们之间甚至连一场正式的婚礼也没有。
不过，生活往往并不是一场美妙的话剧，可雅和乌索普的恋情并没有得到父亲以及其他人的体谅，反而得到各种残忍的施压与嘲笑。他们不得不离乡背井，蜗居在破旧的小屋里，依靠可雅到棉纺织厂工作得到的微薄收入。乌索普那些稀奇古怪的发明得不到别人的青睐，可雅也不允许他出去打零工补贴家用，她想让他专心投入在自己的绘画里。
厄运还是降临在这对苦命的鸳鸯身上，寒冬里可雅突然病倒了。整整三天，乌索普用尽各种方法也筹不到足够的医药费，只能无助地坐在床前看着妻子备受疾病的折磨。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路飞出现了。
——“就像是那个冬日里最灿烂的阳光，路飞用最温暖最纯粹的笑容点亮了世界，驱散一直笼罩在我和乌索普头顶上的阴霾。”可雅婆婆这样说道，“我觉得那时候的路飞就是我和乌索普的救世主。”
路飞穿得又脏又破，像个扫烟囱的工人，可是他却满脸笑意，背着一大袋白晃晃的卢布（8），敲开了乌索普家的门扉：“嘿！听说这里有个很厉害的画家，我想来拜师学艺！”
然而，那时候的乌索普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一幅画也从来没有卖出去过。虽然之后的他也没有多大的成就。
路飞的到来与帮助治好了可雅的疾病，缓和了以往过于拮据的生计，多了一个情投意合的朋友，乌索普也不像以前那么强颜欢笑了，小小屋子重新活了过来。
乌索普对自己的画画没有过多的信心，总会无意识地模仿一些有名画家的方式作画。每次路飞能准确无误地指出乌索普画中每一个不一样的地方，然后一脸愤懑地揪着对方的领口大声说道：“你的名字是叫‘乌索普’，不是‘乌索鲁’，也不是‘邬梭普’！我来这里是想看你绘画的画！而不是别人的！”
后来，乌索普曾经私下和可雅说过，如果他没有见到过路飞，他可能一辈子也画不出属于自己的画，只属于“乌索普”的画。
但是，请别因为这些就认为路飞是个艺术造诣很高的人，实际上，某种方面来说，却是恰恰相反。
路飞的画工相当糟糕，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一点艺术细胞可言，简直是惨不忍睹，也许随便教一个小孩都会比他强得多。让可雅婆婆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路飞一脸认真地花了两张画。他画了一个有着鱼脑袋，人类身体的东西说是鱼人，然后又抽了张纸，画了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却是鱼尾巴的家伙说是人鱼。还无比自豪地称自己有两个住在海底的朋友，一个是叫小八的鱼人，一个是叫凯米的人鱼。
为此，乌索普和他争论了好多天，说人鱼本来就不存在，更何况是鱼人。向来一整天都笑嘻嘻的路飞为这句话生了好大一团怒气，甚至不惜和乌索普大打出手，到最后也坚持自己的确实存在两位这样独特的朋友。再后来他们便开始谁也不和对方说话，故意把对方当作空气一般无视对方的存在。如此像小孩子一样的冷战让可雅有些哭笑不得，她多次尝试讲和，却没能得到缓解。
一天清晨，路飞向往常一样出了门，说要到街上去买肉。可是，这一次他却再也没有回来了。
乌索普因为路飞的离去陷入从未有过的自责，他的表情愈发阴郁，脾气也慢慢地难以捉摸起来。
他将自己关在房内里，一张接着一张，孜孜不倦地作画，常常忘了吃饭和睡觉。如此半年后的一个傍晚，乌索普一脸兴奋地走出房间，十分高兴地要可雅出去买点肉回来做大餐，有朋友要来家里做客。等食物一盘一盘地端上桌，他又觉得不够，要可雅再买些回来。
沉浸喜悦里的可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在乌索普走出房门的时候瞧见了他身后的巨大画布，便知道对方为什么如此开心。可雅提着篮子又出去了，只是等她再回到家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餐桌上的美食还保持着她出门时候的模样，乌索普却死在了自家的洗漱间，脑袋朝下地溺毙在镜子前的洗脸盆里，以一种完全不可能的姿态。临死前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唇角还挂着幸福的微笑。
故事到这里愕然而止。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