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颖瑶，李颖瑶》王十斤

16、第二章第五节

　　容争直接跳到楼梯拐角处才从衣领钻出头，两步跃到客厅。厉亭桐换了衫裤，头发散着，在厨房煮食。听见动静，她转头见他扬着衣领猛嗅，蹙额说：“好像没洗干净，有个味道一直不去……”她迎过去想闻闻，他却一下子抱住埋头吸吸鼻子，笑哝哝说，“原来是你。”
　　她轻颦低声笑，拨开他的手：“别闹了。面要粘锅了。”
　　“哪儿来的面？我家没有吃的。”
　　“嗬，”她白了他一眼，“原来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理所当然地说，“是我叫阿姨不要买的。这炉也只点过烟。”
　　她一时无言以对，“这是我旅行吃剩的速食面。”水沸得浪滚烟涌，用筛勺把没散开的面饼捞起来，倒入已经用开水匀好味料的大碗里，盖上锅盖，熄掉炉火。
　　“速食面为什么还要煮？”他不解。
　　“你看！”她拉他到炉前，指着锅里水面的那层油正要说教，他的手机震响，“回来再说，快去工作吧！”他就着她的推力顺势偷亲了一下，边往门走边问：“你今天要做什么？”
　　“收拾行李，有时间就去超市充实一下你的冰箱。”
　　站在门口他还在她的唇齿流连：“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其实只是想拖延时间。
　　她乘机把他推到门外：“芭芭让我转告你：‘抱歉，乔伊丝姐一回来就没收了手机，没来得及发短信通知你。’我拿回手机了，所以，打给我。”她甜甜地笑，甜甜地说，然后关门。

　　十点说中午一起吃饭，十二点说取消，改今晚。两点说等他一起去超市，三点说去不了。四点说不如出去吃，五点说晚上工作太多。七点问想吃什么消夜，十点还没回来。厉亭桐忙了一整天，把旅行衣物洗晾叠放，到芭芭的宿舍拿回其它行李，各归其位，已是五点半。应芭芭的约，几个相熟的同事到公司附近吃了顿饭，回到容争的复式公寓时时针已经踏十。
　　洗澡，吃药，上床睡觉。
　　沉睡中无端醒来，床褥起伏，有个热源挤到她旁边。往床边挪了挪，让出更多地方，听到容争懊恼地说：“弄醒你了？”她勉力睁眼，扫了扫电子钟，3:29：“你总是这么晚归吗？”
　　“今晚……”他想解释，最终却只能苦笑，“经常。”
　　“不换不洗就睡了？”她依旧背对他，仿佛是在梦呓。
　　其实他一般是开门直接倒地上就睡了，精神再好点就是客厅沙发，昨晚是衣服上的酸馊味支撑着他直到爬上床。因为明天要为某个国际盛会表演，今晚排练了一宿，潘达他们都干脆去师弟们的宿舍将就一晚算了，惟独他坚持回家：
　　“就一晚。”
　　“……睡吧。明天再说。”她翻身，自觉滚进他的臂弯里。他的身体滚烫如发烧，汗潮湿而味重，还有咚咚的心跳声——他的和她的，是个极不适宜睡眠的环境。未几，头顶鼾声响起。她失笑。好像，还从未试过他在她之前睡着——绝对是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