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青史之芳菲路》奶糖c3

11、黑白无常

　　那晚，墨然被人算计了。
　　药天麒赶到的时候，却收到了墨然发来的信息，他说知道药天麒已经来了，但是他希望这件事完全由他自己处理，药天麒只要静待在暗处就可以了。
　　他不需要药天麒……
　　药天麒虽然听从了墨然的安排，但是心里却生出一道坎。他浮躁，越浮躁，越觉得抓不住墨然的灵魂，墨然总是那般深沉，像无底的大海一样。那个时候，药天麒只觉得碰触到的是墨然的身体，只是他的躯壳。而墨然的灵魂，却那般遥不可及。
　　药天麒愤懑的在暗处保护着墨然，伤痕累累的墨然，让他无数次的想跳出来将黑山寨的人屠杀殆尽。可是每每这么想，却总是被墨然拦了下去。
　　墨然没说需要他的帮助，就表示墨然认为自己可以独立处理。
　　天亮时，药天麒在一片火海前抱走了昏迷的墨然，黑山上升起的太阳暖暖的照着二人，身后，惨叫声此起彼伏，像是炼狱中备受酷刑的恶鬼。臭名昭著的黑风寨，随着光亮的到来，彻底烟消云散了。
　　那次不懂武功的墨然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这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了，但是每次想到这里，药天麒总是遏制不住的愤怒和无力……啪的一声，药天麒一拳砸在石板上。
　　“你干什么！？”，这举动吓了陆芳菲一大跳，这个药天麒，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儿。药天麒恶狠狠的侧目，瞪着陆芳菲。陆芳菲一惊，不由得退后几步，她从来没有见过，药天麒这么凶恶的眼神，是如此的恨意滔天。“你，你怎么了？”，陆芳菲哆嗦着，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陆芳菲，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药天麒的脸此刻有些狰狞，他知道墨然的顾虑，而如今，这个顾虑完全可以由眼前这个女人全面点燃。
　　“你有病啊，谁好端端的没事儿背叛你玩啊，而且我路芳菲说话向来算数，一诺万金”，路芳菲被说的也有些气愤了，这种气愤来自于药天麒对她的质疑和不信任。
　　药天麒望着路芳菲高高翘起的下巴，眼中的恨意逐渐敛去，他颓然的垂下头，刚才锋芒的气势如退潮般消却，“对不起，我，我一想到墨然，就……”。
　　“就理智全无对吧？只剩下本能了”，路芳菲的语调也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几分了然。
　　“你怎么知道？”，药天麒吃惊的抬起头，他本以为，眼前这个女子只是一个毒痴，除此之外，再无别长。
　　“我见的多了”，路芳菲不以为意的说，“同病相怜的人被关在一起关久了，他们自然会生出一些不能当饭吃的感情，诶你知道吗，这种感情我倒是很需要诶”，路芳菲说着又走向药天麒，挨着坐在他旁边。
　　“哦？你要这个做什么？”，药天麒有些好奇。
　　“情蛊和忘情水”，路芳菲喜滋滋的说着。
　　嘶，药天麒倒吸一口冷气，他不敢说有多懂情，可是对墨然的感情，他可是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如今听路芳菲这么说，好像自己尽心尽力耗尽一生守护在意的东西，突然，就被一个毫不相识毫无瓜葛的人不知珍惜不费吹灰之力的摧毁了，“你！你真是……”，药天麒想说狠心，可是狠心，也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
　　“无情是吧？”，仿佛看穿了药天麒的心思，路芳菲又接着他的话说了出来。
　　“对，就是无情！”
　　“你说我冷血也好，说我无情也罢，这样的话我听的多了，诅咒什么的，我听的耳朵都生茧了，可是我不怕，我路芳菲敢杀他们，我就不怕他们变成的鬼！”
　　这一霎那，世界仿佛突然静止了，药天麒的心中一怔，有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这样的路芳菲，是值得用生命去相信的。
　　“那你还怕鬼？”，药天麒突然笑了，语调中充满戏谑。
　　“胡……胡说，我只怕我没见过的鬼，别人杀的鬼我当然害怕了，你想想，墨然要是变成鬼了，你害怕吗？”
　　……出奇的，药天麒竟然没有生气，甚至觉得路芳菲的这个比喻有些可笑，“那能一样吗！？”
　　“一样一样，作为试毒者，我可是把他们看待的比我自己地位还高”，路芳菲说。
　　“你是怎么选人的？你谷里那么多人，都是你抓的？”，想起第一次见路芳菲的情景，药天麒还是有些愕然。
　　“那可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不自己抓人，难不成还指望你啊”，路芳菲晃了晃脑袋，“不过我可都是老好人了，好人我可一个都没抓过”。
　　“你都从来没出过谷，怎么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么一说，你上哪抓人去？”
　　“唔……其实也不算抓人啦，这个我也一直很好奇，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往谷底丢人下来，而且那些丢下来的人，脖子上都有绑着血书，血书上写着他们的罪行，经过我的审问，发现全都属实，有时候一个月才有一个，有时候几天就有一个，你说奇怪不奇怪”，路芳菲用胳膊肘推了推药天麒，希望能从药天麒那里得知些什么，毕竟药天麒是江湖中人。
　　“哦？竟然有这种事？”，药天麒蹙眉。
　　“你也不知道嘛，我还以为你听说过呢”。
　　“我没说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不确定是不是他们？”
　　“他们？不是一个人啊？”
　　“嗯，他们有两个人，江湖称‘黑白无常’”，药天麒端起酒壶，喝了一口美酒。
　　“黑白无常？那不是地府的勾魂使者啊？”
　　“没错，他们自称鬼面判官，对犯下恶行的人，审判并做出惩罚，据说他们从来没有冤枉过一个人，而且被他们审过的人，都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连他们是男是女，何名何姓，都不曾知道，只知道他们是两个人一同出现，一个全身白衣，称为白无常，一个全身黑衣，称为黑无常”。
　　“想不到江湖上还有这样的神秘人，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
　　药天麒气结，“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跟他们一样，在外人眼里，都是奇葩”，药天麒闷闷的灌着酒。
　　“哦~奇就奇呗，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呢”，路芳菲一扭头，闭着嘴不再说话，两人之间就这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药天麒偶尔吞酒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路芳菲才想起来，他们的正事，“我们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要去毒死那些蝙蝠人吗？”
　　“呼~城主夫人，我先纠正你几个观点，第一，我带你来，是说可能会用到毒，在我没下命令前，你不能毒死，第二，那些不是蝙蝠人，是人，只是身体与常人有异，他们是蝙蝠帮，知道吗？你说错了，就可能造成同伴的误解，然后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我们在这里，等”，药天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