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留香劫》惜花祭司

26、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李寻欢想起在竹溪村里见过这些人出手的样子，不论如何他并未见过这十六人为患武林的作为，短短几十天就物是人非难免叫人叹息。
　　刀光剑影里人命浅薄如此，此谓江湖。
　　楚留香看出李寻欢眼底心情，看看左右还是说点什么。
　　‘的确，每一个都是高手却在一处被杀，看山去他们并未做出多少抵抗，各自武器有的还没出手，是没机会还是心甘情愿？’楚留香投目远方，若真是朱家有意将朱殇放出江湖利用他的狂刀杀人未免太令人失望，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那么多人物的家族一起失去理智？，这根本是让人无法想象的，最好不要是这样。
　　‘就算在竹溪村也未见这十六人一半人集体出现在同一处，此刻却整整齐齐的都死在这里，是集合到一起猎杀还是杀完了放到这里，这个如此有本事的人难道真的只手遮天？’
　　‘看伤口他们被杀的时间间隔不会超过三个时辰’楚留香本想靠近两步仔细看看，但他实在是走不过去，不是看不下去他是不想看。
　　‘是不是他们一直听命于某一个人，对这个人完全信任丝毫没有怀疑，现在这些人没用了就被引来杀人灭口，还是有什么东西同时吸引他们现身一处，给了他人可乘之机？’李寻欢觉得无从解释，一个问题没有解决接着又会出现更多的问题，不管这个人有多么能耐，至少绕圈子制造一个又一个迷雾阵的本事无出其右。
　　‘如过这些人都是清醒的也没有任何异样，就算毫无防备或者朱殇已经成魔也绝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杀了无一漏网，这个江湖上哪帮哪派都不敢说一定做到更别提哪一个人，最合理的解释只有他们愿意去死却是心有不甘，甚至临死之前忽然后悔出现抵抗，这些人被杀之后知道贺白松之死真相的人就会少去一大半，想去弄明白可以找的人变得寥寥无几，而且剩下的这几个人都是不大可能找到的，如此，这件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会慢慢过去，不了了之’
　　‘你是说有人在埋藏真相，有意结束这件事？’
　　‘不无可能’
　　‘也许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什么真相，只是有人想毁某些人、某个地方而已’
　　李寻欢一说楚留香回头，想了想点头一笑，如此解释反倒是现在最说得通的了，江湖并无大动自始至终牵扯进来的人并不算多，也许等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将自己想杀的人杀干净之后，会真的在拼菊台摆上庆功酒水请江湖之众喝一杯再说个结局就完了，酒足饭饱就又会从天下人视线中消失的彻彻底底，要是这样那真就是报仇雪恨没什么看头，谁都省事。
　　至于眼前场景，旁观这除了替死者叹息一声之外，又能如何。
　　三人在边上站了一会准备走。
　　‘借样东西’李寻欢转身又想起什么朝楚留香伸手。
　　‘借我什么？’楚留香挂上笑意，李寻欢第一次向他伸手要什么。
　　‘银票’
　　楚留香没多说，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递过去，李寻欢拿了向着围观的人群走，胡铁花明白过来上前帮忙找人收尸了，生前如何不问，暴尸荒野来生想改恶从善恐怕都没机会，楚留香站在一边看着，无论如何李寻欢终是个情深的人，看不出来多少却是稍有触碰就会显露，眼前这份悲天悯人不多不少，刚刚好。
　　众人心情沉重灵儿却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到，一路上不停的问又开始吵吵嚷嚷，而且不管胡铁花怎么吼她都不生气，对她越凶就越开心一般嬉笑怒骂简直不亦乐乎。
　　‘老臭虫，你阅女人无数有没有见过这样的绝品？’胡铁花惨叫道。
　　‘非常人享非常之福，你真是好福气’楚留香不回头说了一句，接着给李寻欢介绍沿路风情，心情要比胡铁花好得多。
　　‘你的风流债凭什么让我来还，你站住！’
　　胡铁花拔马追上，抬脚去踹人家的马，李寻欢让出足够的空间任由二人发挥，楚留香没避没闪老老实实的安抚坐下马匹，等到胡铁虎踹够了他才理理衣服说话，说的还颇为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老酒鬼，我承认之前可以说是风流’
　　‘这一点全天下女人都知道’
　　‘但我最多是人风流’
　　楚留香说的时候看着李寻欢，胡铁花一时没反应过来没什么反应，李寻欢浅笑回应即转身他顾，这句话的意思他自然明白，楚留香是在说自己的人风流但并不代表心，的确，香帅流连花丛已经是江湖上最不是秘密的事情，只不过从没听说驻足何处，此刻如此说来却也不算信口说的，而且眼神里的认真谁都不能说有假。
　　楚留香是在说自己的心门未敞。
　　此后安静了一段路，夜宿道上小店的时候朱殇还没醒，而那个捡来的女人也依旧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样子，行路劳神吃了饭就各自睡了，连灵儿都没闹腾。
　　楚留香睡不着，还弄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睡不着，于是在这前后不接的荒野小店，还是在大寒之夜就他一人爬到两层茅屋上躺着看月亮，刚好今夜明月如盘，他从老酒鬼那拿了一小壶酒，真就是一人独酌月下，对影晃成三人。
　　喝着酒随便吟了两句词，正自出神之际耳边却传来箫声，声音一出现他就坐起来了，顷刻笑意盈满、映月争辉，对面略低的屋顶上有人坐立吹箫，皓月之光做背景、一点凉风添神韵，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偏偏点缀出了不同，风景独好。
　　这曲子他知道，李寻欢在竹溪村里吹过，就是那次找他要跟他掉到一起的那次。
　　一曲终了楚留香支着头意犹未尽。
　　‘深夜不眠，一人独酌，楚兄真有雅兴’
　　李寻欢转头，事实上他也睡不着，可能是白天的场景震撼未过或者是某些不知道的揪扯，总之是没有睡意的，他本以为只有他自己冬夜无眠，不想有人比他还有精神出来的更早，还有兴致对月喝酒。
　　‘为何睡不着？’楚留香问了一句，他自己当然能找个理由，他想知道李寻欢是为什么。
　　‘楚兄呢？’
　　‘我在想白日里路边听来的一件事’
　　‘何事令楚兄如此在意？’
　　‘我并非在意只是有些搞不明白，那件事是说有个人很喜欢另一个人却得不到回应，最后这个人竟然从高处跳下来自杀摔死了，这岂不是很傻’
　　楚留香随意的说着，拿着酒壶略含惆怅，这该是一个故事，他只听来了开始和结束，中间酸甜苦辣的过程他只能去想象还可以想出好多种可能，但他知道自己就算设身处地也无法明白故事主人真切的心情，那种只有一死方得解脱的绝望除了叫他不认同之外真就有些不明白了，是不是因为他的脑海里从无‘绝望’二字而无法理解？，他不知道。
　　楚留香只知道自己绝不会这么做，无论如何也不会。
　　‘楚兄，情之一字最是叫人捉摸不透，一旦开始就是任何力量也阻止不了的，如果一腔真情得不到回应会是很痛苦的事情，一般人承受不起选择解脱也不算稀奇’李寻欢轻声回道，声音柔软带着一点酸涩，他当然明白楚留香要说的话，从没有直接开口、从没有令他有半点为难，这份谨慎小心他心里明白。
　　明白是明白，却不能说什么罢了。
　　‘你说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回应就可以从高处往下跳？’楚留香坐起来。
　　‘这个、、、、、、楚兄，你要做什么？’
　　李寻欢皱眉，楚留香站起来看着他微笑，他觉得这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怪怪的叫人猜不透，他还没接着问的时候楚留香两步跨到檐边竟然张开两臂就那么仰着身体倒下去了！，看得他直接一愣。
　　‘楚兄你胡闹什么！’
　　李寻欢出声之时人已经飞身而过，完全没想到的情况加上看得出楚留香不打算用半点内力轻功的样子让他反应稍慢，等他掠过伸出手还看到楚留香平平静静、一派从容的表情，就算这里搭了支架加起来也不算很高摔不死人，但结结实实的摔下去也定然不会轻，李寻欢实在想不通楚留香要做什么却也不忍心看他这么掉下去，不想碰到衣角楚留香却忽然翻身而起，竟然是拥着他飘然落地。
　　屋后是松软的干草地，况且是江湖上轻功最好的人托着所以李寻欢根本没感觉到丝毫碰撞，风定收止之时他们已经落地，谁也没摔着却是掉出多个不解来，李寻欢一时没动，等到他看清楚才发现楚留香半压在身上，一只手还放在他脑后没动。
　　‘楚兄，你、、、、、、’
　　‘你若不接，我可是真的会直接摔下来’楚留香右手放在李寻欢腰侧撑起身体言语自然，却是一点没有起身的意思。
　　‘为何？’
　　‘楚留香第一次有兴致跳楼却没人愿意救岂不是很丢人？’
　　‘楚兄，你先、、、、、、’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