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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收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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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在东方不败为自己建的房子里又过了一个月,叶安心瞅着年关将近,自己再闲下去实在不成样子,才裹着里三层外三层,哆哆嗦嗦的出了门。
十长老彼此武功深浅,没比试过连他们自己也不十分确定,那些半大孩子就更不知道了,都以为自己师傅才是最厉害的,所以叶安心才敢将所有孩子都集中在一起练功,不担心偷师的问题。
东方不败在书房同十长老和童百熊商量着除夕比武的事,叶安心招来江南四友,来到后山校场。
还未走近,叶安心便隐约听到吵闹的声音。
“黄钟公,你可听见他们在吵些什么?”江南四友武功高强,耳力自然也不是叶安心可比,所以他才侧头向走在自己右边的黄钟公发问道。
“四人围殴一人,辱骂他是娼妓所生。”黄钟公一板一眼的回答。
竟然有这种事!叶安心紧皱起眉头,快步向校场走去。一进大门,叶安心果然看见在一群孩子的围绕下,几个高个的男孩正对着倒在身下的另一个孩子拳打脚踢,口里不干不净的说些类似“人尽可夫”的话。
“你们在干什么!”叶安心张嘴大喝,却被灌进一口冷风,不禁猛咳了几声。
人群中传来了几声窃笑,待叶安心抬头看时,却见他们都规矩的站好,只地上的那个孩子挣扎了几下,始终没能站起身来。
“丹青生,把刚才笑的那几人给我揪出来!”叶安心吩咐着,自己走向倒在地上的孩子,亲手将他抱起来。
怎么这样轻?叶安心皱起眉头,低头看男孩鼻青脸肿的模样,只见他眼中噙着泪,却倔强的不肯哭出来。
“楚堂主在哪儿?”叶安心抱着孩子走进旁边的屋子里,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人说道,“让楚堂主来见我,再找个大夫来!”
那些孩子虽说不大,到底是习了半年的武,出手又没有轻重,竟然还几人围殴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叶安心真觉得自己教给他们的那些礼义廉耻都被狗吃了,心中失望有之,愤慨有之,口气难免就强硬了些。
将男孩轻轻放在床上,叶安心给黄钟公让出位置: “黄钟公,你来看看这孩子筋骨有没有伤到。”
“是。”黄钟公应一声,走上前摸了摸男孩的肋骨处,又捋了几下他的四肢,回身说道:“无妨。”
“嗯。”叶安心松了一口气,吩咐人好好照顾他,然后转身走到正厅,端坐在上首,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人。
“起来吧,在我这不兴跪着,老规矩了,怕是你们也忘得差不多了。”叶安心冷声开口,又转向校场监看,“校场禁止私斗,你们监看不力,等下自己去楚堂主那领罚。那些围观的,罚抄《论语》一百遍。这几人怎么罚,等我禀明教主之后,再做定夺。”
监看低声应了,站着的四个孩子却是有的惶恐,有的不服,其中一个还梗着脖子,死死瞪着叶安心。
“你是葛长老的徒弟?”叶安心回忆一下道,“叫什么名字?”
“师傅赐名正新。”男孩朗声回答,依旧高抬着下巴。
“你有话要说?”叶安心走到正新面前,“看你这样子,是觉得自己没错?”
“方思良的娘是瘦马!”正新只说这一句,仿佛这一个理由就足以让他的暴行披上正义的外衣。
“跟你有什么相干?”扬州瘦马,大多是从小被拐走的女孩,接受各种训练后被卖给有钱人做小妾,说到底,那些女孩也是可怜人,叶安心不知这孩子为何这样恨她们。
“我爹就是因为纳了一个瘦马,才把我和我娘赶出家门,害得我娘重病不治!”正新恨恨的说,“瘦马害死我娘,方思良是瘦马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爹宠妾灭妻,薄情负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叶安心反问道,“没有你爹那样的富人愿意买瘦马,那些女孩也不会从小被拐走,被逼嫁给一个老男人,如此说来,你爹比瘦马更坏,你也比方思良更不是东西了?那我找几个比你高大,也比你武功高的人打你一顿,想必你也没什么怨言吧?”
“你胡说!”正新通红了双眼,“我不是我爹那样的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我教过你们没有?”叶安心正色道,“将心比心,方思良有什么错?!且不说教主下了死令,不准私斗,就是你们这等恃强凌弱,将来学了一身武艺也是欺男霸女,败坏神教之名,趁早把你们赶下山,让你们自生自灭去吧!”
叶安心挥手让他们走开,自己坐回太师椅,对着进门的楚洪叫一声:“楚堂主。”
“属下办事不力,望副教主恕罪。”楚洪单膝跪地,向叶安心抱拳道。
“楚堂主兼管刑堂,难免分/身乏术。”叶安心让楚洪站起来,冷冷扫一眼丹青生带进来的几人,接着说道,“过了年,我便亲自负责新血堂吧。”
“属下遵命。”楚洪回道。
“行了,你把这些人带走吧,这些日子也不用练功了。”
叶安心看着几个孩子失魂落魄的离开,走进里间。
大夫正在开药,方思良见是叶安心,半是惶恐半是感激的爬下床,端正的行礼。
“躺好就行了。”叶安心快步上前把他扶到床上,“之前好像没见过你,入冬以后上崖来的?”
“回副教主,我是上月来的,杏儿姐姐说这有饭吃,还教武功。”方思良见叶安心颜色温和,渐渐放松下来,大眼睛里透着孺慕之情,“谢谢副教主刚才救我,还给我请大夫看伤。”
方思良今年十岁,看起来却像是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身量小,长得也秀气,刚上崖一个多月,连十长老的面都没见过,只跟着校场师傅学着扎马步什么的。正新那帮孩子不知从哪听说他娘是扬州瘦马,就说他随了他娘,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几乎每天都要打他一顿。
叶安心听着这些,连刚才心中那点不忍也消失殆尽,这样小巧可爱的孩子,那帮人怎么下的去手?!
“副教主,我听杏儿姐姐说你不会武功,可是会好多别人都不会的东西,我能跟着您学吗?我不想练武了……”方思良期盼的看着叶安心,双手不自觉的抓紧被头,“我可以给您端茶倒水,伺候您写字,嗯,嗯,帮您传话,还能……嗯……还能……”
“行了,别想了,再把小脑袋瓜想破了,”叶安心看着小男孩冥思苦想的样子,不禁莞尔,“跟着就跟着吧。”
“真的?”方思良脸上扬起笑,雀跃的伸手抓住叶安心的手指,“谢谢副教主!”
“叫师傅吧,我还没收过徒弟呢。”叶安心见方思良偷觑着自己的脸色放开手,笑着拍拍他的脑袋,“先休息一下吧,明儿叫人把你的东西搬我院子里。”
离了校场,叶安心直奔东方不败书房。
十长老还在,叶安心规规矩矩的向东方不败行礼道:“参见教主。”
“嗯,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东方不败吩咐人将常备着的厚棉垫拿来,放在叶安心座位上,才向着他开口道,“听说你去了校场?”
“回教主,属下正是为此事而来。”叶安心将校场发生的事略述一遍后说,“涉事的有葛长老和王长老的弟子,属下不敢专断。”
“恃强凌弱,违令私斗,两位长老教的好徒弟。”东方不败冷冷说道,“依你们看呢?”
“教主,这几个孩子年轻气盛,互相切磋武艺未有不可,算不上私斗,杨副教主离得远,怕是没看真切。”葛征面色不善的说,“照杨副教主所言,那方思良柔柔弱弱,也不是练武的苗子,我那徒弟练功刻苦,根骨上佳,将来必能为神教所用,二者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葛长老此言差矣,切磋还是私斗,葛长老尽可以向黄钟公四人查证。”叶安心淡淡开口道,“先不论正新能否功成,这恃强凌弱的毛病要是不改,就算练成也会让江湖人不耻,没的堕了神教威名。”
“从严处罚不必,但不可不小惩大诫,我知道葛长老爱徒心切,但也该知道严师出高徒这句话,”叶安心转向东方不败,“教主,依属下看,这几人今年的除夕比武不能参加,以后能不能参加也要看他们的表现。”
除夕比武,不仅是考校这些孩子的武功学的怎么样,更是关乎十长老的脸面,对于这些孩子来说,不能在比武场上一显身手,就永远只能当个最底层的教众。
“再罚每日多抄一遍《论语》吧,省的他们记不住你教过的话。”东方不败知道叶安心心软,若说用刑,他肯定第一个反对,“葛长老,王长老,你们可有异议?”
葛征没想到会罚的这样轻,不由一愣,才口道遵命。
待十长老离开,叶安心放松下立直的身子,凑到东方不败面前:“那方思良我看着喜欢,收做徒弟了,你有空指点一下他的功夫?不用多厉害,能自保就行了。”
“你的徒弟为什么要我教?”东方不败含笑看着他,“可有什么好处?”
“好处?你想要什么好处?”叶安心歪歪头,一脸戒备,“我的稀罕东西都是你给的,你不会是想要要回去吧?”
“送了你的哪有要回来的道理?”东方不败失笑,这人手里的钱花不完,竟然还这样财迷,“上次雪天你做的边炉羊肉不错。”
“这个简单,今晚就做给你吃。”叶安心不在意的说道。
“不过这次可要你自己杀羊片羊肉才行。”东方不败捏捏叶安心一瞬间垮掉的脸颊说道,“上次你说的那种不用内力的防身功夫我想出来了,可要练也得你不怕血才行。”
之前两人拌嘴,叶安心强称电影里那些特工使出来的功夫比古代花里胡哨的招式更厉害,东方不败听完就记在了心里,这些日子以来也时常琢磨怎样的招式不用内力也可以要人性命。
那次叶安心被虏一直是他心里的隐痛,看着叶安心时常因为腿疼而不自觉的皱眉,又骗他说无事时的笑颜,东方不败便有种想把他圈养起来的冲动,不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