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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吴广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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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心连续半个月都睡在玉清闲房中,渐渐黑木崖上流言四起。
“爷,上官云昨日又求见教主。”莫言端一杯茶放到叶安心手边。
“吴广还关在刑堂地牢?”叶安心沉吟一阵问道。
“刑堂那边的人自吴广被押去就没再见过他,想来应该还在。”莫言一板一眼的回答。
“嗯,我今日过去一趟。”叶安心吩咐,看着莫言的面无表情,微皱起眉头,“怎么了?”
“没……”莫言咬着下唇,摇摇头,“回爷的话,莫言无事。”
“可是最近听到了些不好的话?”叶安心略一思索,“有多难听?”
“爷,您知道……”莫言眼眶含泪,“那您还……”
“行了,”叶安心不悦的说,“不过是下人们长日无事闲聊罢了,若真有说的不中听的,打发走就是了,也至于你这样!”
“……是,爷。”莫言愣了好一会,才低头将泪水憋回去,又换上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叶安心有些于心不忍,皱了皱眉头,还是没将安慰的话说出口。
“南边运过来的时鲜果蔬到了,除了给教主预备下的,其他的给各堂主送去。”叶安心起身走向门外。
“是,爷。”身后传来莫言低声的应答。
叶安心平日很少来刑堂,这里空旷的院子,总令他想起那七个在沉睡中死去的女人,那七双又恨又怨的眼睛。
叶安心无端打了个寒颤,向迎面走来的刑堂堂主楚洪抱了个拳:“楚堂主,杨某叨扰。”
“您客气,”楚洪不冷不淡的回礼,“不知杨总管前来……”
“只是突然想起一个人,顺便来探望他。”叶安心不在意楚洪的态度,“吴广吴香主近来可好?”
“进了楚某这,能留口气就算不错了。”楚洪随意的回答,“地牢阴湿,杨总管身子弱,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楚堂主说笑了,”叶安心唇角依旧翘起,“烦请楚堂主带路。”
楚洪意味不明的嗤笑,说了一声“请”。
跟在楚洪身后,叶安心仔细看着脚下凹凸不平的斜坡,不知向地下走了多深,才终于见底,如此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长长的甬道通往黑暗,只有甬道两旁的石壁上嵌着一排燃烧着的火把,微微照亮了脚下的路。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走在前面的楚洪终于停在了一扇紧锁的栅栏门前,掏出腰上挂着的钥匙,“咔哒”一声打开门上的铁索。
铁索“哗啦啦”掉在地上的声音在甬道内反复回响,叶安心跟着楚洪跨进门,拐了几个弯,路过十多个空着的牢房,终于走到关着吴广的牢房前。
腐烂骚臭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叶安心不得不在楚洪嘲讽的眼神下,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掩盖了口鼻。
“楚堂主是用刑的高手。”叶安心的声音在丝帕的阻挡下显得闷闷的,“烦请楚堂主稍待片刻。”说完从楚洪手中接过火把,小心地踱着步,慢慢照亮牢内。
饶是已有心理准备,叶安心还是瞪圆了双眼,左手用力按住嘴巴,努力抑制胃里的翻腾。
吴广的样子几近疯魔,披散着油污的头发,急切的吞咽着墙角自己的秽物!
叶安心猛的转过身,勉强维持着嘴角的弧度,将火把还给楚洪:“教主只吩咐将他关着,不知他为何变成此番模样?”
“杨总管竟然不知?”楚洪的语气依旧讽刺,“任谁吃了即刻发作的三尸脑神丹,大抵都会变成这样。”
“三……三尸脑神丹?!”叶安心倒抽一口冷气,“吴广一个小小的香主,怎么会……”
“不过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得罪了杨总管您呢?”楚洪脸上做出一副谄媚的样子,笑容却在火把的照耀下十分狰狞。
叶安心愣住,扭身回头又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角的吴广,握紧了拳头,直到指甲深陷掌心。
“楚堂主可知教主将黑木令赐给了杨某?”叶安心淡淡开口。
“神教中可还有一人未知?”楚洪反问道。
“既如此,黑木令到犹如教主亲临。”叶安心伸臂指向牢内,“白虎堂前香主吴广以下犯上,即刻处死!”
楚洪吃惊的抬头,第一次正眼看向眼前的杨莲亭,郑重的抱拳答一声:“属下遵命!”
叶安心没有留在原地看楚洪动手,快步走向来时路,直到重回地面,未发一言。
“楚堂主,”叶安心左脚跨出门,又转过身,“此事杨某自会禀报教主,不劳楚堂主费心。”
“杨总管自便。”楚洪点点头,“走好,不送。”
浑浑噩噩的回到书房,叶安心呆坐在椅子上,连玉清闲靠近都没有感觉。
“爷?”玉清闲轻手轻脚的将手中的小瓷碟放到一边,轻声叫道。
叶安心猛的回神:“嗯?哦,你怎么来了?”
“您早饭用的少,我做了些栗子糕给您送来。”玉清闲回答,“您脸色不太好,可是生病了吗?”
“没。”叶安心不耐烦的摆摆手,“你没事不要出门,这些事不用你做。”
半天不见玉清闲回答,叶安心诧异的抬头,只见玉清闲一副受伤的表情,泫然欲泣。
一阵烦躁突上心头,叶安心禁皱起眉头:“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爷,清闲错了……”玉清闲说完便要跪倒。
叶安心突地站起身,绕过书桌抓住玉清闲的胳膊。
“我以为你是聪明人。”叶安心低声说道,“早在你来的第一晚我就说过,安分守己,时候到了自然会放你走。”
“爷,清闲不想走……”叶安心手劲颇大,玉清闲疼的扭曲了表情,却还是仰头直视着叶安心的脸,“求爷让清闲留下……”
叶安心愣了一愣,放开对他的钳制,叹了口气:“玉清闲,元宵节我不过是怜你,所以救你。你是很好的床伴,但我不能留你在身边。”
“床伴?”玉清闲呆呆的重复,“清闲以为……”
“以为什么?”叶安心打断他的话,“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
叶安心背过身:“你回去吧。”
听到关门的声音,叶安心无力的靠在书桌上,撑住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要招惹这些人?叶安心抬手,看着掌心的伤痕,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如果当初一走了之,该有多好……
狠狠叹一口气,叶安心换了一身衣服,整理好表情,来到东方不败的书房前。
“参见教主。”叶安心单膝跪地。
“起来吧,”东方不败的声音不辨喜怒,“何事?”
“回教主,属下今日去刑堂探望吴广,岂料他几近疯魔,楚堂主为救属下,已将他击毙于掌下。”叶安心依旧跪着,“属下擅作主张,请教主责罚。”
“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东方不败随意的说,“你起来吧。”
叶安心这才立直身子,抬头看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不畏寒暑,常年一件单薄的袍衫,如此看来倒和一个月前毫无差别。可是叶安心已去了大敞和皮子夹衫,本就清瘦的身体更显单薄。
东方不败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又想起近日关于此人的流言,语气中不自觉带了酸意:“一月不见,杨总管可好?”
“谢教主体恤。”叶安心唇边一抹苦笑,“只是不太习惯。”
“哦?”东方不败挑眉,“本座听说杨总管近日可谓春风得意啊。”
“许是突然闲下来的缘故。”叶安心微微红了脸,“是属下孟浪了,教主莫要取笑属下。”
“可是元宵夜楼上那人?”东方不败不依不饶的问道,“莲亭竟是怜香惜玉之人。”
“露水情缘罢了。”叶安心不愿多谈,“教主,年初神教产业都收了上来,属下想亲自下崖巡视一番,还请教主恩准。”
东方不败本能的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却变了样子:“杨总管自去无妨。”
叶安心规矩的行礼离开,不知道身后的东方不败看着他轻轻掩上的门,许久都没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