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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发展 ...

  •   陈曦和吴申终于如愿以偿,并没有费多大的事,便从老板那里把按摩院给兑了下来。资金两个人平均分担。这时,陈曦才庆幸,也更加感激父亲,当初离开省城时,给他的银行卡里,存了五万块钱,加上这两年自己积攒的一点。否则,想兑下这么大的一个按摩院,基本是不可能。而这无形中也使陈曦的心里压力更大了一些。这已经是第二次动用家里的钱了。上一次给赔的差不多,心里对父母就很愧疚,这次如果再赔了,陈曦不敢再想下去。估计自己是真的没脸再见父母了。吴申相比会好一些,没有他那么大的心里压力。钱都是自己这几年攒下的。当然想用家里的钱,也不太可能。他也不用去面对谁,只要自己喜欢,自己开心就好。陈曦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吴申,羡慕他,无牵无挂,自由自在。有时真希望能卸去自己身上那么重的感情包袱,让自己的心灵也去天马行空一回。不过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想法。就光是父母对他如山一样重的恩情,他就无法抛舍得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早点干出来点成绩,不要让父母再跟自己操心。这可能也就是对父母最好的报答了吧?所以,这按摩院,兑下来那一刻,他就已经下了决心。这店一定要干好,决不能像上一次,干得糊里糊涂。他跟吴申的分工也已经定了下来。应为自己是大哥,吴申又钦佩他的学识,所以院长这把椅子,就理所当然由陈曦做了。陈曦也没客气,都是哥们,太客气,反而显得虚伪。而吴申自然就成了副手。陈曦负责按摩院的全面事务。吴申,辄主要负责,对按摩师工作上的监督,和新按摩师的手法培训。小玉见两位大哥,当了老板,显得比她自己当老板都高兴。并且也提出了要求,自己也不想当吧台这差事了,要求也得正式成为按摩师一员。陈曦和吴申想了想,认为这么多天的苦练,小玉的手法,也基本算是合格。便也同意了她的要求。不过吧台就又少了个人,还得要再招聘个吧台才行。山娃这时候,却连忙跑了过来,说,‘我有人选啊’。‘谁啊’?其他三个人一齐问。‘哎呀,你们两个怎么给忘了啊’,山娃着急的看着陈曦和吴申说。两个人又一齐‘讴’,了一声。山娃见他俩都明白了,便不好意思嘿嘿的傻笑起来。小玉却不清楚,还一个劲儿的问,‘到底是谁啊’?其实两个人一一听他说有人选,就已经猜到是谁了。只不过故意逗逗他而已。听吴申讲完山娃的恋爱史。小玉抓着山娃的肩膀说,‘哎呀,王哥,你也行啊,还有这事儿呢,我都不知道。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随后又不依不饶的说了句,‘等勺子来了,你可得请客呀’。山娃一听她直接就叫起了勺子,忙红着脸说,’可不要乱叫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儿呢‘。‘我不管,反正先叫着吧’,小玉满不在乎的说。哄笑过后,吴申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店主换了,这店名是不是也该换了呢’?陈曦听了,点点头说,‘换是要换的,咱们总是要有个属于自己的名字的。不过我看暂时还不能换’。‘为什么’?吴申奇怪的问。陈曦笑了笑说,‘’客人往往是只认牌子,不问老板的,这老牌子,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暂时换不得。老板没有把这牌子收回去,我们也是捡个便宜呢‘。吴申听了觉得有理,便也同意了陈曦的看法。’不过,我们还是先起个好名字,准备着,机会成熟了,就把牌子换过来‘。’恩‘,陈曦点点头,说,’这个我已经想过了‘。说到这,小玉在一边又接过话来说,’哎呀,我说吴哥,你就不要操心了啊,估计陈哥心里早就有数儿了。就是没说‘。吴申笑了笑说,’就你了解陈哥啊‘。一句话,把小玉给说了个大红脸。陈曦一听,说说话,这就要下道儿。忙用嗓子’嗯‘了一声。俩人一看陈曦脸色不好看,知道陈曦并不喜欢开那种玩笑。吴申忙收回刚要往下说的话,严肃了一下表情问,’陈哥真的已经把名字起好了吗,说说,咱们先听听’。陈曦见他俩,停止了刚才那话题。便也一本正经的说,‘嗯名字现在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大家看怎么样’?山娃忙说,‘啥行不行,凭咱陈哥的学问,就是专门给人家去起名字都可以了。肯定要比那些专门的起名馆,起得要好’。‘嗯’,嗯,吴申和小玉也同时符合着。应为他们两个,对于陈曦的学识也是不容置疑的。陈曦见大家这样信任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呢。‘水木堂’。大家一听到这奇怪的名字,就都瞪大了眼睛。吴申的性格是,遇到问题喜欢先琢磨琢磨。不急着发问。而小玉和山娃则不同。一听这名字,便异口同声问,’什么意思‘?陈曦笑而不答,好像是诚心调他俩的胃口。两个人便也学起了吴申的样子,低头琢磨了起来。一会儿,还是无申先放弃了思考,问道,’陈哥,你就快点告诉我们吧,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嗯,好吧,我就说说。我这灵感,也是打咱们学的中医理论那来的‘。其他三个人都’讴‘了一声。陈曦接着说,’咱们按摩,主要就是针对伤筋类疾伯。’啊,对‘,几个人又符合着。’而,伤筋类疾病,根源又主要在肝和肾,也就是,肝肾阴虚。‘讴,我知道了’,吴申突然高兴的说,‘肝和肾在五行中,对应水和木,对吧‘。吴申看着陈曦问道。’嗯,对,已水和木命名,比较贴意。而且还有,‘滋水涵木的意思。这肾水充足了,肝木得到了涵养,那伤筋病不就好了吗’。说完,几个人都会心的笑起来。吴申忙肯定的说,‘好名字,不仅贴意,又有内涵,嗯确实是好名字‘。’你也不看是谁起的呢,不好才怪了‘,小玉又不由自主的,替陈曦吹了起来。说完,又不禁吐了吐舌头,怕吴申和山娃两个人又拿她取笑。不过有陈曦在场,两个人可没敢多说话。这要是陈曦不再场,那两个人还不得羞死这丫头。
      按摩院,就这样在几个人的嘻嘻哈哈中,开了张。为了不流失按摩师,陈曦和吴申商量后,没有停业装修。应为那样就要把按摩师都先遣散回家。但恐怕到装修完毕时,回家的按摩师就回不来几个了。按摩师都是赚提成的,不干活,就没收入,谁也不会,等到你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去装修。好在,按摩院面积还够大。一半开业,一半装修。虽然,装修给正常活动带来不便,对客流量也有不小的影响,但还是会有一些需要治疗的患者,会坚持来。这样也就从一定程度上,保障了按摩师的收入。按摩师也就不急着这么两天就走。店里的装修,自然,也是由陈曦一手设计。陈曦,除了本身具备良好的艺术修养,还主动的去跟客人交流,争取了很多客人的一见,也对外边其它的按摩院坐了一番考察。综合了各方面的情况来看,一味的追求豪华,已经很不明智了。还是以素淡雅致为主。装修不需要豪华,但音响却不能糊弄。主要也是考虑到,这儿的客人的人群结构。由于收费较高,所以来这儿的大多已中高收入群体为主。这些人,大都受过很好的教育,或者是在社会上有点身份地位。如果太过寒酸,不符合他们的身份和消费能力。太过豪华,又会显得俗气。而如果能让他们,在一个干净雅致的环境里,又能听到高质量轻音乐的地方消费,倒会让他们感到既不俗,又符合他们的身份地位。所以在陈曦的装修预算中,音响就占了相当大的比重。然而,投入最终还是有回报的。前后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原来的老店,终于是焕然一新。从新装修后的按摩垫,很快就得到了患者的好评。随之而来的当然就是迅速攀升的客流量。加之,老按摩师流失的并不多。很多以前的老顾客,出于对这里的信任,又都回了来。按摩师的收入自然也是大幅度的提高。没过多少天,山娃在老家的女朋友,也赶了过来。既当按摩师,又兼职吧台的小玉终于被解放了出来。最高兴的当然还是山娃。朝思暮想的女孩儿,终于能天天在一起了。大家看着,也都为他高兴。两年没见,王英好像又长高了一点。人也大方了一些。而陈曦更为山娃高兴的是,两年了,没见过一回面,这段感情还能维持。山娃确实命很好啊,陈曦心中感慨着。虽然,王英来后,吧台的位置就有了人选。可王英的电脑水平,可实在是太差了。可以说,基本不懂。小玉没办,法,只好又从新回到吧台,做起了培训老师。由于王英学习操作电脑,基本是从零开始。所以花了小玉好长一段时间,才算是让王英的业务熟练起来。看见山娃过来,一把抓住他的白大褂,恶狠狠的说,‘这次你非得请客不可’。弄得王英见自己的男友,应为自己被勒索。忙不好意思的说,‘都是我太笨了,小玉姐,还是我请好了’。‘还真是一家的啊,马上就过来救场来了’。山娃和王英,都是比较保守的那种,被她一说,都来了个大红脸。山娃,忙说,‘你这丫头片子,请你吃饭不就得了,嘴下可要留德啊’。小玉不服气的说,‘哪个就不留德了,我还偏说不可呢’。晨曦一见这两个人,又要掐起来。便打圆场说:’你俩不要吵了,这顿饭我请好了,小玉这也算是因公受累’。吴申也忙说:‘既然是因公受累,那就从公款里出钱好了’。小玉倒不客气,‘我不管钱从哪来,有人请就行’。到了晚上,还是那家饭店。几个人,还有店里的其他几个按摩师也都被拉了来。喝了几杯酒,陈曦站起来对着大家道:‘我说几句,今天这顿饭,一来,是为了王英妹妹的加入,也是为了王英妹妹接风。二来,就是为咱们这按摩院,能有这样好的一个开头,而庆祝一下,希望,咱们大家能够齐心合力,把这好势头,继续保持下去,希望,咱们大家,到年底,都有所收获,也把咱们按摩院,做大做强‘。一桌子人,都情绪高涨的纷纷响应,’没说的,没问题‘。小玉听了在一旁才恍然明白过来,’讴,你们感情是跑这来开大会来啦,根本就不是请我吗‘。大家听她这样一说,不禁是满桌子的人都轰然大笑起来。
      省城的大街上,陈曦又是漫无目的,又好似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来回走了几条街。最后又无奈的摇摇头。好像似,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或是什么人,而感到失望。这里是,他和吴申还有山娃,刚到这里时,曾经来过的那条街。陈曦还清楚的记得,那时,三个人还没找到工作呢,对,在这条街上走,就是为了找工作。当时,就在这里,就是自己现在脚下站着的位置,遇到的那个算命的老先生。陈曦还记得,当时急匆匆的走了,临走时,好像听到那老先生,有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他的话语给打了过去。后来,到了那个小城市,就再也没机会,见到那位老先生。现在的陈曦,以已经是’水木堂‘的‘大堂主’了。以前那老牌子,早已经被换下去了。现在已经用上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牌子。在陈曦还有吴申看来,这不是简单的换一下名字的问题,而是一个新事物的开始。或者说是,自己人生中,一段历史新的开始‘。按摩院,跟预期的一样。生意火的很。当然,酒精、脱脂棉、精油等等物品的消耗也是不断增高。陈曦便会经常来省城采购所需物品。这次也是。不过他每次来,都会到这儿转上一圈。希望能够再见到那位老先生一面。可是每次来,都会令他失望。这儿不仅见不到,当初的那位老先生。就连当时其他很多摆地摊的小商小贩,也都不见了一个。陈曦只好又失望的离开这里。来到医药一条街,这里,几乎整条街,都被各个医药用品批发的门市,给占满了。所谓医药一条街,绝不虚传。陈曦来到,自己经常去的那家门市,很快便装满了几个箱子。又跟老板闲聊了几句。眼看天道傍晚,再不回去,可就赶不上车了。跟老板告了别,陈曦匆匆的离开了这条街。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晨曦跟司机说了地址。司机听了,忙提醒他道:’那边修路,要走小路才行,不过可能会慢一点‘。’没关系‘,陈曦说。司机见没有问题,便将车子开动起来。不一会儿,便挤进了一条不算太宽的小路里。如果说,路窄,还不是问题。主要是,两侧摆满了小摊位。卖什么的都有。司机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动着车子。既怕碰着跟机动车抢路的行人,又怕压到已经摆上机动车道的地摊。车子慢慢的向前走着。陈曦也无聊的向外看着,看着街两侧的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一个老人的身影,驼着背,一个老妇人带领着向前走着。陈曦忙让司机停车,’我要下车‘,陈曦跟司机大声说着,眼睛却紧盯着不远处的那两个人影。’还没到地方呢‘,司机不满的说着。陈曦一边开开车门,一边把全程的车费都给了司机。司机这才没了抱怨,也下车,帮陈曦把东西,从后备箱里取了出来。而陈曦的眼睛却始终也没离开那两位老人的身影。陈曦托着行李架,也没跟司机说声谢谢,便一路向那渐渐走远的深影追去。由于陈曦的视力有限,一边追,一边还要,不断的在人群里,确定两个人的身影。直向前走了好一会儿,已经远远离开了刚才那条,吵闹的让人心烦的街道。陈曦看到,眼前,模模糊糊的是一片棚户区。跟远处那些高楼大厦截然不同。这里到处都是低矮的平房。街道破旧不堪,路上还有很多积水。不时有三三两两的民工模样的的人出入。自己站在这里,显得很不协调。刚才那两个人影,就是到了这里,就消失不见的。肯定是在这附近。陈曦连着拦住了几个过路人,跟他们打听,这儿有没有住着那两个人,陈曦努力的向每一个人描述着那老先生的模样。至于搀扶着他的那个老妇人,陈曦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样。不过尽管他努力描述,被问到的人还是都连连摇头。其中一个被他问到的人说:‘我们都是来这儿打工的,不是这里的老住户,你要是问,最好还是问问这里的老住户才行’。陈曦一听有理,可谁知道哪个才是老住户啊。被他拦住的这人,听他说话,便问:‘小兄弟,你也是东北人吧’?‘讴’,陈曦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这人也是满口的东北口音。便忙说:‘是啊,是啊,咱们是老乡啊’。那人‘呵呵的笑了两声,’是啊‘。可能是,遇到老乡的缘故吧,那人便很热情的跟陈曦说:这样吧,我房东,是这里的老住户了,我带你去问问他吧’。‘那太好了’,陈曦忙向那人道谢说。‘没啥,咱不都是老乡吗,这还不是应该的’,那人显示着东北人固有的豪爽。只向里走了不远,就到了那人的出租屋。刚要进院子里,门口便出来一个老太太。领路的那人见了,忙说:‘这就是我们房东,有什么话,你就问她好了,这里的人差不多她都认识呢’。说完,便又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好,实在是太谢谢你了啊’,陈曦忙向那人道谢。这时,那老太太,在一旁问道,‘小伙子,你要找人啊’?‘啊,是’,陈曦忙向那老太太描述着要找的人的模样。然后说:‘他应该是个算命的’,‘哎呦,你就直接说算命的不就得了,费了这半天劲儿,你说的肯定是那刘瞎子了,没错的’。说完还很热心的说:'你这小伙子,是不是找他算命啊,现在年轻人信这个的可不多了‘。一边说,一边向前走着,并对陈曦嘱咐道,’注意,这道上都是水,你这小伙子,穿的干干净净的,别弄脏了‘。陈曦虽然对她,刚才称那老先生为刘瞎子,感到很不高兴,应为自己也是盲人,听了那词儿就感到别扭。不过看她在前面热情的给自己带路,且又不是恶意,便也就不去计较那么多了。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那老太太,停在了一个破旧不堪的院门前说:‘小伙子,你要找的人应该就是这儿了,你自己进去吧,我还要去买菜呢,要是不对,就到刚才那院子去找我就行’,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等陈曦跟她道个谢。陈曦心想,这倒是个干脆的老太太啊。陈曦站在那,并没着急进去。先用眼睛,努力的看了看这个小院子。眼前是一道,不算太高的用破铁皮围起来的院墙。两个水泥的门柱子上,挂着一扇刷着黑漆的破铁门。上面的黑漆已经有点脱落了。陈曦轻轻推了推门,门并没有插,只一推便开了。对面就是两间平房,虽然看不清,陈曦也能想的出来,这种房子,一般都是,一明一暗。外边是厨房,里边是卧室。站在院子里,听到,锅碗碰撞的声音,知道,已经快吃晚饭了。可能是,老太太忙着做饭的缘故吧,陈曦进了屋门,才发现有人来。那老太太见是个不认识的小伙子,很惊奇的问道,‘小伙子,你是谁啊,有事么’?还没等陈曦回答。屋子里传出那老先生的声音,‘老婆子,跟谁说话呢啊’?‘讴,我不认识,正问他呢’,那老太太说。‘哎呀,来的就是客,问那么多干吗啊,让客人进来吧’。眼前的老太太听了,对着屋子里大声说:‘就你心大,要是有歹人怎么办’?屋子里马上就传出了,老先生又气又笑的声音,‘嗨,你以为你是谁啊,要真是歹人,你请人家来都不能来呢’。老太太听了,‘嗯,就你想得开’,说完,对陈曦显得有点歉意的笑了笑说:‘小伙子,那你就进去吧,想必你是找我们家老头子的’。陈曦也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便进了里屋。那老太太,忙拿来个凳子,让陈曦坐下。陈曦看了看,屋子里也很简陋。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很简单的几件必要的家具。墙角的地上,放着个兜子,看露出来的布角儿就知道,那里就是老先生摆摊的东西了。这时,那老先生开口问道:‘客人从哪里来啊’?陈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进了门,光顾着左右看,还没跟老先生打招呼呢。忙说:讴,对不起,老先生‘您好。’不用客气,请坐吧‘,老先生一直都是礼节不差的招呼着陈曦。’您见过我的,不过您应该是记不得了‘。’讴,好像是,怪我老头子,记性不好,实在不好意思‘。老先生抱歉的说。’没关系,是我们见过的时间太长了,已经两年多了‘。’讴,难怪我记不得了‘,老先生也面带微笑的说。’您好像已经不在原来那儿摆摊儿了啊‘。’哎呀‘,老先生叹口气说:’早不在那儿了,那片儿城管抓得紧,不让摆摊儿,所以我们这些摆地摊儿的就都搬家了‘。’讴,原来是这样,难怪我去了好几次,都没有人‘。陈曦喃喃的说。老先生,听他这样说,忙说:这样说来,小兄弟,肯定是找我有事咯’。‘嗯’,陈曦点点头。‘那能不能跟我老头子,说说家乡来历,找我有什么事吗’?‘讴,好啊’,陈曦忙答应着。‘我是东北来的,想到这边谋点事业,我的视力也不好,现在是干按摩这行’。‘啊,我姓陈’,陈曦又补充着说了句。‘哎,都是苦命人’,老先生颇有同感的说。接着又说:’那我老头子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陈曦听了,忙说:'讴,是这样的,上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我和我的两个伙伴儿,在您这儿算过一次的,不过当时走的匆忙,有些东西好像还没来得及问,您老,好像也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陈曦咽了咽唾沫,‘这次,我来,就是想跟老先生好好请教来的’。老先生听了,想了想说:‘以前的事儿,我已经记不得了,当时都说了些什么,都没印象了。这样吧,看在我们都是同命人的份上,老头子今天加个班,给你好好算上一算’。这时,外屋的刘大娘,走了进来,‘我说老头子,饭都好了,吃完了再说好了’。‘嗯,好好好,小兄弟也没吃饭吧?正好一块儿吃点’。陈曦急忙推辞,啊,我还不饿,老先生,讴,还有大娘,您们先吃吧,我可以等一会儿的‘。’哎,这是哪里话,我们吃,让客人等着,那怎么能行。老头子家里,没啥好饭,不过,管饱’。老先生,一番话,把陈曦说的也乐了起来。没想到,这老先生的直率劲儿,还真有点跟东北人对脾气呢。陈曦真怕自己再推辞,老先生会说出来,是不是嫌我老头子家的饭菜不好啊,的一类话。便也不再推辞。’那好,我就跟老先生边吃边聊‘,说完,便向前挪了挪,做到刘大娘刚刚支好的桌子旁。’这就对了,到我这儿,就不用客气‘。老先生就好像在跟一个多年的老友说话一样,没有一点生疏感。向来很有分寸的陈曦今天好像也有点自来熟。坐在人家的饭桌上,显得那么从容自然,一点没有拘束感。连陈曦自己也说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力量,能够让两个人很短的时间,就没有了心理上的隔阂。刘大娘,麻利的,端上碗筷。很客气的给陈曦面前放了一份。接着又把饭菜端上来。一小盆大米饭,菜,应该是烧茄子,陈曦看不清,但闻味道应该是。大娘又返回外屋,陈曦又听到了打鸡蛋的声音,应该是见多了个人,怕菜不够,大娘又去做菜了。自然,在客人都上桌的时候,在做菜,炒鸡蛋就是最快,最方便的了。老先生也闻到了烧茄子的味道。便不高兴的对刚炒好了鸡蛋,走进来的老婆子,说道:‘哎,怎么又吃茄子啊?都快吃烦了’。老大娘忙截住他的话说:‘你那心脏不好,大夫不是说,吃茄子好吗,还能什么软化血管的吗’?‘哎呀,你要听大夫的,就不用吃饭了,人啊,生死有命,哪里有那么多的说法’。‘那要是生死有命,明儿,你要是再有了病,别上医院去好了’,大娘不服气的数落着。老先生摇了摇头,‘哎,这不是抬杠吗’。陈曦想了想很谨慎的说:’大娘说得好像也是个问题讴,如果人真的要是生死有命的话,那就一切都顺其自然好了,有病应该真的就不用看了啊’。陈曦说完,看了老先生一眼。他真怕,这样逆着老先生说话,把老先生给气急了。不过,老先生就是老先生,听了陈曦的话,不仅没急,反而笑着说:‘你这小伙子,怎么也跟我那老婆子似地,不开窍呢’?陈曦忙说;'怎么呢‘老先生吃了口饭不急不忙的说:你说顺其自然,什么叫顺其自然,’?陈曦想了想,‘嗯,顺其自然,那就应该是,不人为干预,遵守自然规律了’。老先生听陈曦这样说,也说道:‘你们有文化的人,说那是自然规律。我说就是老天爷给定下来的规矩’。陈曦想了想,应该差不多。忙点头同意。老先生接着又说:‘啥子是老天爷的规矩,猫啊狗啊的知道抢食吃,两窝蚂蚁为了一块儿馒头渣儿,都能打成一片呢。小花、小草儿,也都拼命的往高长呢,长得矮了,见不到太阳,就要死了。所以说,啥子是老天爷的规矩,想着法儿的让自己活着,就是老天爷给咱们定的规矩‘。陈曦听了,仔细琢磨了一下,把老先生说的这番话,给用较学术化的语言,总结了一下。基本的意思就是,自然规律,本就是积极渐进的,而不是消极等待。自然万物皆是如此。不觉心中惭愧,自己这成天用哲学思维思考问题的人,居然没有老先生的一番土的掉渣儿的话说的明白。以前,对于宿命论,还颇有疑异,听了老先生的一番话,现在想来,应该不是宿命论出了问题,而是很多人,对于宿命论的理解出了问题才对。陈曦很佩服老先生对于自然万物的认识和对自然的感悟。便又问老先生,’那,您说,这算命,算不算违背自然规律呢‘?’嗯‘,老先生,想了想,’应该不算吧,这就是命吧,你做什么事情,是老天爷给安排好的,那遇到我这样的算命人,应该也是老天爷安排好的。遇到我,可能你会改了道儿,如果遇不上我,那你也肯定会应为其他的事儿,改了道儿,这就是命‘。老先生的话,在一般人听来,似乎有点诡辩。但陈曦却依然认认真真的听着,然后再仔仔细细的琢磨一番。然后又好像是童心大发似得,问着老先生,‘那我们非得给每个人都算上一算,那不是所有人的命运都可以改变了吗’?‘嗯,那可不一定。命就是命,想改也是改不了的。不信,你现在出去,扔到马路上一打钱,还不一定有人捡呢’。‘讴’,陈曦听了也笑了笑,这个自己倒是很相信。老先生,今天兴致很高,可能是很少有人能恭恭敬敬的坐在那听他罗嗦的缘故吧。吃了两口菜,又似自言自语的说着,‘人啊,自己想改自己的命,那又能改得了多少呢。老天爷的力量强着呢,刮风下雨,发洪水,闹旱灾,时不时的还要闹地震,这些谁能改变得了啊。天灾人祸处处有,想躲都躲不开啊‘。这一点,陈曦也不得不承认,人类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的确是太过渺小了啊。说话间,外面的天已经很晚了。老先生也看出了,陈曦有些着急。便说:‘好了,小兄弟,闲话不多说了,把你的八字给我说一下,让我给你好好算上一算’。陈曦,就又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说给老先生听。老先生,也又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了好一阵子,最后点点头,开口说道:‘小兄弟的财运还是很不错的啊,有发展‘。说完又似自我肯定的似的,又点了点头。’上次,您好像说过这个了,还有,您没说完呢‘。陈曦说完,老先生笑了笑说:’下边的就不一定好了啊’。‘老先生但说无妨’。老先生喝了一口刘大娘刚泡好的茶水。想了想说道:‘小兄弟,财运是不错,来的方向,也是个发财的地方’。‘怎么讲’,陈曦不明内详的问道。‘小兄弟的八字,是金木相克的格局。又来南方谋事业,南方属火,火。克金,从而可以抑制金对木的克制。虽然减弱了金木相克的格局,但毕竟还是个相克的局啊’。‘那样会怎么样呢’,陈曦着急的问。’命理相克,不克钱财,就克自身啊。看小兄弟这样子,应该财运不错吧‘、老先生,只说了半句话,下面的也没说。其实,也用不着说,陈曦也明白。自己的身体,到了南方,确实是不太好,一直以为,是到了南方,水土不服。现在看来,这好像就是命里注定了吧。不过又想了想,这命里注定的东西,好像和科学依据也并不发生矛盾,完全可以说成是,命里注定来到了这水土不服的地方吗。不过,陈曦也没时间,研究这,哲学和科学之间,到底有什么异同点,或是潜在的联系。他现在更关心,老先生下面会说些什么。便问,自己以后应该怎样做,才会更好一些呢。老先生,并不着急直接说结果,而是追根溯源的,跟陈曦讲起这命理变化来,好像是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可造之材。似的,’八字讲究个相生,所以就一定要想办法把应为缺少而使整个命格无法相生的那一行给弥补上‘。陈曦听着,又插嘴说,‘是不是,就像很多人起名字那样,八字里缺什么,就在名字里带出来什么’。‘不是缺什么就一定要补上什么’,老先生摇摇头说。‘现在人啊,都是敢个时尚,起名字也讲究起五行来了。但不需要缺什么就得补什么,只要能够使整个格局能够相生即可。话又说回来,这往名字里加五行,来弥补八字的不足,到底有没有用,我老头子给人讲了一辈子五行了,倒还真没看出来’。老先生又顿了顿说。‘哎,外边的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们也管不了,还是说说小老弟你的八字好了。你是金木相克的命,加火不行。加土,虽然土可生木,但还是改不了金木相克的局,而且你八字里也不缺土。那么也子剩下水了。加水,水可以生木,金又生水’。没等老先生说完,陈曦已经是恍然大悟了。。金与木之间,加上水,不仅不再相克,而且马上变成了相生的局。‘那我是不是,应该到北方去才好呢’?‘哎’,老先生长长的叹口气说,‘从八字上看,是应该这样的,不过,我也说了,命啊,是天注定了的。这种自我的调整,到底能改变多少,就不好说了。不过有可能的话,就试试看吧’。
      那天,离开老先生的家,已经有点晚了,陈曦是在附近找了家旅店,住了一晚,才回的‘家’。也就是那座小城。以后每次来省城采购或是办事,如果天晚当天回不去,便会到老先生家里去做一做。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曦似乎跟这老先生天生投缘似的,一见面就有一种亲切感。陈曦也很愿意听老先生说话,老先生的话,说的并没什么水平,但却充满了道理。至少,陈曦认为有道理。用老先生的思维方式看四届,他会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四届。老先生也很喜欢陈曦的,这年头,还能喜欢自己这已经土掉了渣儿的东西的年轻人,已经见不到了,当然除了陈曦。所以,两个人每次都会谈到很晚,陈曦才离开。时间长了,陈曦对老先生的家事,也有了很多的了解。老先生并不老,刚刚六十岁,年轻时,就已算命为生,外出跑江湖。东奔西走的,加上眼神不好,一直也没娶上个媳妇。到老了,才找了个老伴儿,当然一辈子也就没生个孩子。现在家里,只有老两口儿孤孤单单的相依为命。老先生,每天外出摆摊算命。好在是个残疾人,被片警发现了,也没谁来管。就这样,在路边摆摊,每天也都能赚上点养家糊口的钱。日子过得不富裕,也还能说得过去。有一次,陈曦问,‘很多算命的人,好像都赚了不少钱啊。为什么您赚的那么少呢,难道是您的技术不够好吗’?老先生并没为陈曦的不恭感到生气。只是说,‘你以为那些赚了大钱的人,都是靠真本事赚来的吗’?陈曦愣了愣,又摇摇头说,‘不清楚‘。’用现在比较时髦的话说吧,就是炒作。没有人给造势,没有人给当托儿,做假宣传,他们那帮人还能赚大钱了么‘。我一个瞎老头儿,没钱没势,上哪去连个道儿都找不到呢,哪还有那本事啊‘。’难道那些人都是正常人吗‘?陈曦听了问道。’哎,哪里有几个真瞎子啊‘,真瞎子出来算命,都是生活所迫,没资本,没势力,有几个赚大钱的啊’。陈曦听了,想了想,这好像跟按摩差不多。大部分市场,都被正常人占领了,真正盲人,在事业上,发展壮大的,还真不多。想到这,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可怜,自己这些人的生存空间,是越来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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