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甘愿犯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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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百里薇叫农侬送她回家，谁知农侬直接说了句：“陪陪我。”百里薇看着农侬有几分落寞便打电话给蔚波说在农侬家睡。
两人到农侬家洗漱后，农侬将床铺好，开了会空调就关上了。
“农侬，”百里薇趴在床上问她话，“你和华子到底怎么样了？”
农侬歪在旁边不说话。
百里薇着急了，坐起来就拉农侬：“农侬，你和华子到底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实话，你和华子到底能不能走下去！”
农侬低着头半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和华子估计明年他考上公务员就完了。薇薇，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什么？”百里薇立刻坐直了。
“你傻啊！农侬！”过了半晌百里薇才消化了农侬的话。
什么叫“估计明年他考上公务员就完了”？农侬你既然知道你俩最后肯定分手，为什么现在不分？为什么又拒绝付孟杰这么决然？
“农侬，你傻掉头了是吧？你和华子六年了，六年时间一个公务员就PK掉了？是华子这样说的？你现在很清楚他的意思是吗？既然这样，干脆现在就分手，早分早利索！”
“薇薇，别这样，华子什么都没说，只是我自己没自信。”农侬拉住正跳脚大口喘气的百里薇，“华子，他，现在其实对我挺好的。”
“对你好？他一年来几次？你生日他来吗？过节他来吗？你生病了他来吗？”百里薇被气坏了，一想到华子要甩掉农侬她就恨得牙痒痒。
“算了，农侬，你既然知道他迟早要和你分手，那干脆，你就分。现在就分！他华之浩想得好，考上公务员就找个公务员，考不上公务员还有你，他把你当什么了？！”
“他，薇薇，华子不是这样的人……他，对我挺好的……”农侬喃喃争辩着，可她自己也没几分信心。
“对你好？不是那样的人？农侬，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离不开华子？你才有貌，有房有车有工作有存款，你只不过少一个爱你疼你的老公而已。而华子符合最起码的老公要求吗？”百里薇气急，语气也冲了起来。
农侬低着头半天，最后喃喃的说：“或许是我不够自信，是我多想了。明年再说吧。”
“明年再说？如果他明年还考不上呢？你是不是还要等下去？两条路，要么，你现在就和华子结婚，要么，立刻和他说清楚。”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数。你快睡吧，你明天不是还有技术会吗？”农侬说着就躺下闭上眼睛。
“好好好！我今天多事了！反正是你的事情，我说再多也没用！我说这些你生气也好不生气也罢，反正农侬，我想说的是，华子他真欠抽！”
农侬闭着眼不答话，百里薇气得狠狠躺下转身闭上眼睛睡觉。
百里薇闭着眼睛忍不住想，心里扎了个华子的小人使劲扎，扎着扎着忽然觉得没意思，自己这么激动干什么啊！一翻身，这才发现农侬不在床上。百里薇起身下床看，就看见农侬趴在阳台上吹风。
百里薇叹了口气，走过去陪着她吹风。
真的是纯粹吹风，因为天黑得一塌糊涂，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邻居都睡了，灯光也没有，有的只是风。农侬将阳台的窗户全部打开，整个阳台的窗帘都被风鼓起来飘飘荡荡的。百里薇生出一种羽化登仙的感觉。
“薇薇，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觉得我特贱？”农侬突然幽幽的冒出一句。
“明知道最后结果，可还是不死心，就想到最后他亲口对我说出来。就像当年毕业时分手一样。”农侬叹了口气，任风吹乱了她的波浪长发，“我自己也告诉自己，算了，就这样算了多好，如果能果断一点儿，或许现在能留下的都是美好回忆，也省得到最后落得满记忆的难受。可是，就是不甘心啊，不甘心。总告诉自己，坚持一下就好了。”
百里薇心微微动了一下，似有共鸣。
“他或许不够好。”农侬苦涩一笑，似带着回味一般眼神穿过记忆，“他不帅，不体贴，不温情，没有突出的才华，没有一技之长，脾气还有点火爆，小心眼儿……他实在不是一个好老公。”农侬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起来，在这幽幽的夜里显得格外感伤。
“可是，”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微微仰着头，声音飘渺的像这被风鼓起的窗帘，“我就是不甘心啊。不甘心，不甘心这么多年感情他就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不甘心他心里一点儿也没有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可以为他牺牲这么多，可他就不能考虑一下我……我告诉华子，我可以到他那里去，我可以重新找工作，可以重新再来，我不怕苦……可是，他怕了。”
可是他怕了。没有了学生时期的冲动干劲，没有了那个时候的纯粹感情，在走进这个社会，赤裸裸的现实将他们的感情割裂得支离破碎。害怕付出，害怕努力，害怕以后过得不好，害怕沦落到这个社会的最底层。重新来过，这些实在有些像童话，而他早已过了看童话的年纪。
“明知道这些，可我，就是不愿去相信。薇薇，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这么贱。他可以不把我放心上，可只要一回头，看我一眼，我就心甘情愿等下去。真贱！真TMD贱！”
贱？贱吗？果真，心甘情愿确实是贱啊。百里薇看着农侬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
“有时候我也想，农侬，你就是犯贱也到头了吧？看看你周围，对你好的人有多少！付孟杰，他人多好，程昱，人多好！你和他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你就是公主！可是，你怎么这么犯贱，就自甘当他华之浩的备胎？！”农侬说着说着语气有了几分急促，声音里面全是哽咽要哭的颤抖，她扭过头，对着百里薇，姣好的面容全是泪水，“薇薇，你知道吗”说着顿了顿，哽咽了几声，把又要掉下的泪水憋回去，“华之浩，他家里人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对象了……他都去了……他华之浩去相亲了……他没有拒绝……他家里人都知道他现在和我好……他没有拒绝……薇薇，你知道吗，”轻轻摇着头，右手覆上心口，“这里，这里憋得喘不过来气了，我快要憋死了！”
百里薇怔怔的看着农侬说不出话来。
该说什么？骂她吗？如果能骂醒，她也不是农侬，她也不是百里薇了。
百里薇知道，农侬和她一样，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上南墙撞破头的一类人。她当然知道这种憋在心里说也说不出，喊也喊不出的滋味。说了，还是会在心里给他找无数理由来开脱，找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开脱。自己清清楚楚明白这就是犯贱，可还是任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一直以来，百里薇都认为农侬比自己果敢，比自己知道变通，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农侬和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更不顾一切，更倔强固执冥顽不灵。农侬她是知道华子的，知道他们将来的结局，可她依然还是选择继续撞下去。悲哀吗？百里薇却感到几分惺惺相惜。都道当局者迷，自己可以骂农侬为什么不立刻分手，可轮到自己，百里薇心中发苦。贱，真TMD贱！百里薇狠狠唾弃自己。
“微微，如果这世界没有爱情多好。不爱上，就什么都不会有。佛祖看得清楚啊，因爱故生怖，因爱故生恨，但凡一切果，皆因一个爱字啊，呵呵……其实，可以换个方式说会更清楚，就是一个字犯贱！”农侬抹了一把泪，下定决心，“我农侬，犯贱就到明年他考完为止。明年是最后期限。”农侬转过脸，和百里薇正对着，任眼泪哗哗啦啦往下淌，直到淌也淌不出，脸上的泪水也被风吹干，力气好像都被那些泪水带走了，农侬看着百里薇幽幽一笑。
“薇薇，你准备犯贱的最后期限是到什么时候？”
百里薇，你准备犯贱到什么时候？百里薇忽然被农侬说得心里恍惚起来。心里立刻有个声音抵抗，自己和农侬的情况不一样，不一样。他只是出国留学了，等他回来他们就会结婚。可是，这个声音渐渐没了底气。怎么会有底气呢，五年了，他出国五年了，五年音讯渐渐没了。他最后一次打电话是什么时候？最后一次聊□□是什么时候？最后一次视频是什么时候？最后一次听他说我想你，是什么时候？
百里薇一阵难受，自己果真犯贱啊！
不，不是这样的。他和华子不一样。他没有把自己当备胎，等他回国他们就会结婚。怎么能这么怀疑他呢？他说过他爱我……他说过，最后一次是在机场。他的怀抱很温暖，很紧张，很留恋，他那个时候抱着我好像要把将来所有的拥抱都抱完，他是爱我的，怎能怀疑他……可是，为什么这三年，他都没再联系过？发□□他也不回，打电话他也不接，那边的声音永远在说“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does not exist”。
百里薇心里两个声音不停的斗争，她想立刻进房间打开电脑问问他在不在，又怕他真的在线。她害怕他告诉说“我在，阿薇，咱们分手吧”，害怕他在线不理自己，害怕他在线对自己在线隐身，害怕他忘了还有这个□□号……甚至害怕他在线告诉自己“阿薇，等我”。
呵呵，连这个都害怕了吗？百里薇，那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犯贱，真TMD贴切！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甘愿犯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