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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拾肆 ...


  •   除了每天的训练,对赤来说就是绿过来的那段时间最让他愉悦。
      虽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别的什么,并且一如既往的时不时吐槽绿“太弱”的问题,但却从未想过放弃和绿的对战。

      习惯是一种毒药,他会在人不知不觉的时候潜入对方意识深处。
      党绿隔三差五来到白银山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的空白期,赤就有些不习惯了。今天绿没有来,昨天绿也没有来,明天或者后天绿会来吗……?

      赤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过来的绿,让赤嗅到某种不安的气息。他侧过身体看了一看蹲坐在地上啃著果子的皮卡丘,轻微的偏了下脑袋“我们,去趟常磐市。”
      说著将喷火龙放出来。

      城市的繁华和喧闹让在山上住著的赤有些不习惯,但也并没有完全忘记在城市的生活方式。路过卖鯛鱼烧的店面,赤走过又转回来,然后摸了摸口袋里的钱买上两个略甜的鯛鱼烧。大部份时候的赤还是一个礼貌的孩子,他会记得去别人家裡的时候带上见面礼。

      常磐道馆的路并不算难走,只是当赤抵达常磐道馆的时候手裡除了鯛鱼烧还多了一个风车。呼啦啦的浅草绿色的风车,四个角卷曲著任由风吹出顺时针的方向,却始终没有改变过形状。虽然有些幼稚的感觉,但赤总觉得这样的风车和绿有点相似。

      顿了许久赤也没有敲门,而是看著道馆门口有些张狂的【不满七徽章者不予挑战权】的字样露出略有些诧异的表情。绿在他的面前一直很紧张似的,伴随著这样的紧张所带来的温柔和这样的张狂完全背道而驰,虽然也很自恋,但是那样的感觉亦不称之為张狂。

      赤突然有点失落,那些他所不认识的绿,他也想要见到。
      随即没有多做停留,赤推开紧闭著的大门,喧扰声从里面传来大致是一个女孩子对於绿门口牌子上字句的批判和自己已经拥有七个徽章的骄傲,赤走向声源处,绿难得摆著严肃的面孔看上去有些不亲近人的样子,赤总觉得这张脸和忘记的什么东西重合了似的心臟轻微收缩了一下,接著绿像是看到他了,露出些许错愕和不可置信的表情“赤?!”

      赤没有开口,就著他的询问点了点头。
      然后皱起眉头走近绿,将手裡的鯛鱼烧和风车放到他的手裡。绿似乎被赤的动作弄懵了神,接著慌忙解释道“那个这两天没有过去是因為太忙了什么的绝对不是不想见你啊赤那个我——”
      “我知道。”他打断他近乎慌张的话语,接著转头看向那个被忽略了许久的挑战者,轻压了下帽檐“我来代替绿陪你战斗。”

      “赤?”

      那女孩似乎犹豫了一下,接著提问道“如果赢了你,一样能获得徽章吗?”
      “当然。”赤毫不犹豫的接口,头一次绝对不会输的欲望强烈的在心中蔓延“我不会输掉绿的徽章。”

      绿像是被赤的发言吓了一跳,紧接著露出满足的笑容。赤在乎他,即使只是徽章也足以让他感到兴奋,就像是那种长久以来的事情终於获得了回应,哪怕只有一点点也鼓励到他,并让他想要获得更多、更多的东西。
      在心底裡苦笑了一下,绿觉得这辈子自己大概是没救了。栽在名為赤的人身上。

      “那就来吧。”少女在得到赤肯定的答覆后拿出自己的精灵球,赤则无表情的拍了拍肩膀上的皮卡丘“战斗。”

      拥有七枚徽章的训练师是很强的,但在白银山一直做著特训的赤则更强。
      所以比赛从一开始对於绿来说就毫无悬念。

      “赤果然很强啊。”看著强忍住泪水转身离去的少女,绿感慨似的叹息了一句,接著就被赤突然凑近而放大的脸弄得僵硬住不敢动弹“赤?”
      赤没有说话,在好长一段时间里空气都保持一种固有的安静。接著赤动了下身子,让彼此紧贴著的额头分开“果然,在发烧。”

      从看到绿的那一刻起赤就觉得他有什么不对,明明不舒服却强撑著这样的身体站在这裡迎接挑战,所以没有力气去维持那些看上去阳光又开朗的东西。
      赤想著门口的牌子,再想著明明生病却依旧迎敌的绿,突然分不清他到底是负责还是不负责,然后索性不再去思考,伸手推著绿就向著裡间的方向走去。

      绿被赤那句发烧惊的还没反应过来就任由对方推著他走,紧接著他突然感到高兴的情绪,连同脑中的晕眩感都可以无视掉的高兴情绪。这半个月断断续续的发烧,大概是总去往自己所不习惯的寒冷地区的关系,身体还没有适应,因此即使想要去找赤,想要去解释并不是自己不想去找他,害怕赤的误会却又无能為力。好几次明明路都走到一半了,比雕却擅自转了去医院的路,大抵是他身上的温度太过吓人的关系。
      但是看到赤的那个瞬间,绿却还是下意识的规避掉了身体的因素而喊著忙碌的关系没能去见他,然而即使是这样赤却还是发现了,关於他身体的状况。绿突然发现赤或许比他想像的还要精细许多。

      那麼,以前呢。
      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曾经一再给予过赤某种叫做痛楚的东西。
      绿觉得有些头疼,发烧混合著去细想那些他自己并不喜欢的过去所造成的感官和感情上双方面的疼痛,接著绿感到身子一轻,已经半个人掛在了对方身上。

      “啊啊啊?!”
      “不舒服的话,就不要逞强。”

      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逞强两个字就像是梗在他心口似的,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原来自己一直在逞强吗?以前也是现在也是,明明想要一起旅行却硬是要自以為是的站在赤的前面,见到赤的时候明明比谁都还要开心的时候却硬是要说出这样或者那样讽刺的话语,明明想要被安慰的时候却说著没事很好的自己,是逞强的关系吗。
      绿突然有点弄不懂自己了,以及那麼轻鬆就看出自己的赤,到底在原地打转的人,是谁?

      不管绿在想什么,赤都丝毫没有放开绿的打算,就那麼架著绿推开房门扶著绿躺下在床上。赤将帽子拿下来放在桌子上,连同原本由绿拿著的鯛鱼烧和风车一起放在桌子上,接著赤站起来拿起杯子和药,让皮卡丘帮著伊布照看著绿。

      绿看著走出门的人摇了摇头,不住的在自己的心裡说著太失败了竟然要让赤来照顾自己,但是就另一方面来说,绿却感到非常的、愉悦。

      赤并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或许说并不是没有,只是不记得了。
      他总觉得在小时候照顾过什么人,也许是绿也许是其他的人,只是自己刚好不记得了。赤在杯子里倒入水,温度似乎有些烫。他想了想,将杯子搁在一旁,然后找出锅子打算给绿煮些小米粥,虽然很遗憾买来的鯛鱼烧并不适合病人食用,不过好在可以填饱自己的肚子。赤不打算在煮粥以外耗费太多的时间,因為照顾绿看上去比给自己煮东西要重要的多。

      当绿看到赤竟然带著粥走进房间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对他来说总觉得赤為他煮东西实在是算得上不可思议的事情,明明小时候怎麼拜託他都不肯做吃的的,这时候到做的那麼坦然。
      把我小时候的哀求还来——!

      “先吃药。”赤理所当然没听到绿的内心呐喊,紧接著扶起绿的肩膀拿著靠垫垫在他的后腰让他坐好,然后递过水杯和退烧药,盯著对方将药吃下去之后拿起盛放著小米粥的碗,回忆了下小时候妈妈给他餵饭的动作,接著对舀起粥的勺子吹了吹气送到绿的嘴边。

      “……那个,赤,我可以自己……”剩下的话被绿咽了下去,赤的目光很明显的说著你除了吃下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虽然很高兴赤来照顾自己,但是绿并不想看到这种等同於煎熬的事情发生。可恶要是没有生病就好了啊啊啊乾脆推下去吧!虽然不断的在心裡重复著,但绿脸上倒是一点也没洩露出来,除了有些僵硬的身体以外。

      “…好吃吗。”等粥都喂完后赤放下碗,顿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像绿询问。绿稍微楞了下,总觉得眼前的这一幕看上去很熟悉,就像是很久前似乎发生过一样,只是因為太过久远的关系而让记忆变得模糊了,一时没有想起来。

      “誒,很好吃。”说著,送上一个温柔到不行的笑靨。

      明明和一般的粥没什麼差别,但对於绿来说的确是意义不同的。
      何况赤这种看上去不太会像是给人做吃的东西的类型,绿就更高兴了。

      赤看上去像是鬆了口气,偷偷的将紧张到不行的情绪放下来。虽然他自己试吃的时候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还是会担心绿的口味和他不一样怎样,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太奇怪的味觉都不会有问题。
      而他和绿都不是有著奇怪味觉的类型。

      “那就休息。”赤正準备起身将碗收拾起来手腕就被绿握住,略带丝疑惑的转头看向绿,绿却早已经将半张脸盖在被子里。

      “……留下来。”声音细不可闻。
      是病人的话,任性一点也没关系吧。

      赤大概楞了一秒,接著正襟跪坐在床边,另一隻手撑住下顎侧脸看他。
      “我不走。”

      就像是好多年以前,他们还没分道扬鑣的时候,绿要求他留下,他就不走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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