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恩仇录》落木秋林

6、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赵恒叹了一口气，道：“十三年来，你为了我们的儿子装疯卖傻，不能认祯儿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刘娥心狠手辣，是她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如果没有她，整个皇宫会清静很多。”李宸一个劲地哭，赵恒又说：“当年你刚生下孩子，就给接生的华太医就抱走了，幸好侍卫蒋昊然对朕忠心耿耿，向我禀报了这件事，我们才知道祯儿就是你的孩子。蒋昊然离开皇宫前还说，当初你生的是双胞胎，华太医当年就送给刘娥一个孩子。”赵恒越说越气愤：“那个刘娥强抢别人的孩子，真是可恶，我当年真该休了她，把她打入冷宫，可是你不同意这么做。现在朝廷文武大臣很多是她的党羽，想办她只怕不行了。我现在还有一口气，我还能约束她，等我死后，我真不知道她会对你怎么样？只怕朝廷和国家都会遭殃！”
　　李宸说：“刘贵妃虽然心狠，但是她始终对你一片真心，我不忍心你把她赐死或者打入冷宫。当年她要用毒药赐我这个傻子一死，你和她约法三章，相约我此生不离慈明宫半步，你不踏进慈明宫半步。这些年她倒也遵守章法，没有到慈明宫为难我，后来我的病情慢慢好转，她才没发觉。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她权倾朝野，很多文武大臣不过受她的淫威所吓，连她最信任的两个侍卫也背叛她，要知道蒋昊然、韩熙一个是她的远房亲戚一个是她侄女的丈夫。这十三年，每当韩熙周六值班看守慈明宫，他就放你进去，我每周听你说祯儿背了几首诗、画了几幅画、学会骑马射箭，我能看见恒哥哥你，能听说我的祯儿一天天成长，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刘娥怎么对我，我一点不在乎，只要祯儿和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只是祯儿有个同胞兄弟，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方？他还没有名字，他是没有爹妈的是天涯沦落人！”
　　李宸说完仰头看着天花板，神情忧郁。赵恒道：“我们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孩子，要不现在就给我们的另一个孩子取名。”李宸含泪地点了点头，赵恒道：“祯儿叫作赵祯，另一个孩子叫赵荣吧，谐音峥嵘。”李宸又扑在赵恒的怀里，哭笑道：“我的孩子都有名字了，一个没出世他爹爹就给他取作赵祯，一个是十三年后他爹爹取的赵荣，荣儿要知道他叫赵荣一定很开心！荣儿啊荣儿，你在哪里、在做什么？爹爹妈妈都好想你，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没有妈妈的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
　　赵恒道：“宸妹放心吧，荣儿他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会眷恋那个苦命娃娃的。这些年我密令韩熙四处打听荣儿的下落，据说当年华太医抱走荣儿后就失踪了，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出荣儿的下落。只是我快不行了，怕是没机会亲眼见到我的荣儿，荣儿以后找到了，请带他到我坟前祭奠。”赵恒说完吐出一口血。李宸叫出声来：“恒哥哥，你怎么样了？要不要找大夫来，你这么难受，不要说这么多话了。”赵恒笑道：“我没什么大碍，我越是不行了，我越想和你说话。只要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死了也快乐。”李宸道：“可是……”赵恒抢过李宸的话头，继续道：“宸妹，你怕我死吗？可是死对我有什么大碍吗？你听我说，你我的感情坚若磐石，就算我上天入地也会深爱着你，我会在另一个世界里等你，等着来世，我们再做一对结发夫妻。”
　　李宸取出一把发髻，激动地道：“当年我们誓言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只要恒哥哥一死，我兑现当初的诺言，我就扼腕殉情，去地狱陪你。但愿来世生在普通百姓家，远离宫里的倾轧暗算、阴谋诡计，不像这样装疯卖傻、偷偷摸摸地度日，平平凡凡地和恒哥哥爱一辈子。”赵恒道：“我的傻瓜宸妹，我知道你不怕和我一起死，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死了孩子怎么办？你难道忍心抛下孩子，不顾他们的死活吗？祯儿还在刘娥身边，虽然现在他已经是太子，但要是某一天刘娥想要对他不利，有谁能够帮他、保护她？还有我们的荣儿，他至今下落不明，流落民间，应该把他找回来！有我在，刘娥的还能约束自己，等我走后，她要是亏待祯儿怎么办？我一走，你更应该留下来照顾我们的孩子。”
　　正在这时，痴呆儿赵祉突然开门闯进来，原来他回来偷看傻贵妃，不料偷听到他们的对话。赵祉道：“哦，哦，哦，你们的话我都听到喽，原来傻贵妃不傻，傻贵妃是装傻，傻贵妃装傻装了十三年。”赵恒脸色倏地惨白，他笑着呼唤赵祉道：“祉儿，你过来，你听到什么啦？”赵祉走近病榻，道：“我听到你们的话了，傻贵妃装傻蒙骗母后。”赵恒脸色通红，震惊至极，不过他笑道：“祉儿，李贵妃装傻装了十三年，连你母后都骗了，这样吧，我们打一个赌行不行？”赵祉道：“父皇，打什么赌？有什么好玩的赌注吗？”赵恒道：“我打赌你一年不到就会把李贵妃装傻的秘密泄露出去。”赵祉笑道：“父皇，那你输定了，我可以把这个秘密保存一辈子，但我赢了有什么赌注吗？”赵恒看到李宸刚才放床边的小布熊，道：“你赢了，这个小布熊就归你。”赵祉直接拿起小布熊，用手碰熊鼻子，道：“嘟嘟嘟，小布熊，你是我的了，这个赌我赢定了。”赵恒道：“祉儿，你把赌注都拿了，你有十足赢的把握吗？”赵祉道：“当然了，父皇。不聊了，我带小布熊出去玩喽。”
　　赵祉拿起小布熊淘气地跑出去，赵恒伸手喊他还想说什么，可是痴呆儿已经消失在眼前。这时韩熙也进屋了，他跪地说：“皇上，微臣罪该万死，微臣刚才上了一个厕所，没有把守好福宁宫，让二皇子进来了。”赵恒道：“韩熙，你起来吧，祉儿偷听到我们说话也不能怪你，我身边的侍卫都是刘娥的人，难为你这个刘娥的侍卫暗中帮朕这么多年，让我可以和李贵妃相见。”韩熙站起身道：“微臣虽为皇后的侍卫，但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为臣子的自当对皇上忠心不二。只是微臣办事不力，只能暗中帮皇上和李贵妃见面了，找不出当年华太医抱走的皇子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