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程序》倾慕花容

5、Chapter 5

　　我疑惑的望向艾瑞，她亦看着四少，轻轻的说了声：“是伊德路易，小心点。”

　　我没听明白，又看着那个将卡洛斯从天堂拉倒地狱的人。他低头跟身边的士兵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士兵便跑过来。

　　“四殿下请你出去一下。”

　　凭啥？卡洛斯向他低头，我偏不。“不去。”

　　士兵一愣，作势贴到我耳边说：“四殿下有话要跟你说。”

　　“不去。”

　　士兵急了，看看街道上的四少，又看看我。艾瑞推推我，推我也没用，我就是不去。

　　“本少爷就在这里，有话让他过来说。”

　　艾瑞还推我，你就是把我卷成一球，也别想把我踢出去！

　　我端起水杯，一饮而尽。这回艾瑞不推了，对着我身后喊了声：“伊德殿下。”

　　噗！刚咽到喉咙的水直喷而出。

　　我回头，跟患了甲亢似的。

　　“好久不见。”伊德的声音很轻，就像一阵微风吹过，却抚不平那颗紧蹙跳动的心。

　　“嗨，哥……们……”我知道我很没用，可是看着他我还是忍不住发抖。

　　要知道，一个将神扳倒的人，你可以在他背后说他坏话，但是千万别当着他的面叫嚣。

　　伊德似笑非笑，就是不说话。这家伙有毛病啊，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想起艾瑞说的卡洛斯三大原则：绝不低头，绝不多话，绝不紧张。

　　可我被伊德这么看着，就是紧张得话都说不好，我清清嗓子：“有事？”

　　他站姿笔挺，左手握着腰间的佩剑，右手垂在身侧，白手套背部还有绿色的图腾。整一小白脸穿军装，可是越看越觉得他很适合军装。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阴险奸诈的小人啊。靠，我怎么帮他说起话来了。

　　妈的，我手心都出汗了，这厮竟然还不说话。

　　艾瑞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伊德殿下好有闲情逸致，大白天就巡视码头了。”

　　伊德依然看着我：“女王的军队刚抵达，当然要亲自去迎接。”

　　艾瑞说：“阁下事忙，也不必在这停留吧。”

　　“的确”他看着我，我越看越觉得阴森，手抽筋似的，握在手上的玻璃杯松脱，一下子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完了，他看出来我紧张了么，我怎么那么不小心。哎哟，老天保佑别露馅了。

　　伊德没说话，只是轻笑了下，便转身离开。

　　骑上那匹黑马，也没头再往这里看，我悬着的那颗心终于稍微松懈，迎来的却是艾瑞虎视眈眈的眼神：“你不会又心软了吧？”

　　我极力否认：“去，我是这么没骨气的吗？”

　　艾瑞松了一口气，便不再追问。

　　见过传说中的四少，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也没有之前对他嫉恶如仇的想法，只是总觉得有股不安。

　　我说：“艾瑞，我不去贝罗霍格的墓地了。我想去伊德经常去的地方看看。”

　　艾瑞先是一惊，又恢复平静的静看着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不过想打倒敌人，就必须先了解他。对么？”

　　艾瑞点点头，又从包里掏出一本记事：“四少一般都在总督宫殿里，总督外府，外交厅，凡尔街，异能区载体生产工作室，还有天空都市。”

　　“天空都市？什么地方？”

　　艾瑞嘴角笑意明显，将一个钱币压在桌面，指尖摁着钱币推到我面前：“你的代表作。”

　　红霞正浓，似是夕阳烧红了天。越至天空都市，夜幕悄悄降临。

　　海中月，月中城。

　　贝罗霍格山脉的末端，衔接海边的尽头，一座绽放着璀璨光芒的建筑物凌空海面。夺目的银光笼罩，如同星晨，熠熠生辉，光芒覆盖半个海岸，延伸至拉格尔城边。

　　艾瑞嫣红的唇扬起绝美的笑颜，漆黑的瞳眸印着夜空上的一轮明月，指着如同黑幕中的发光体：“那里就是天空都市。”

　　我惊讶得无法言喻，与其说那是人造的，更不如说是自然形成的。

　　夜幕中，三个争相喷薄光芒的物体。

　　夜之月，海之月，启明星。

　　夜空的弯月，倒印在海面上的弯月，和着风，涟漪波动。唯独空中那座黑夜中的宝石更为夺目璀璨，宝石的光芒将森林染得更绿，将山脉染得银光盈盈，将拉格尔的围城染得更像铜墙铁壁。

　　天空都市的光仿佛能照进人最隐蔽的内心，抚平一切不安。

　　天空都市，建立在空中的另一座城市，背离万有引力，仿佛高楼破地穿越，移至空中，更似连接海月与月亮的桥梁。

　　天空格斗场是天空都市的地标，又名天空竞技场，那是伊德路易最常去的地方。

　　建立与四年前的天空都市是所有异能者梦寐以求的理想家园，是所有拥有异能的人才能感受到荣耀的舞台。

　　艾瑞说，世界上四个拥有二级异能导士能力的人都踏足过天空都市，见证过这座微型城市的光辉时刻。

　　虽说是城市，可临至天空都市才知道，这不过是一座四百多层高的大厦。居住得越高，是实力与荣耀的证明。

　　世界各地来此，使用异能竞技，胜利者则获得楼层使用权。

　　两百三十层以下的胜利者基本都是路易家族的成员，三百层的主人则是爱德华，钱币纳兹上印的正是此人的名字。

　　虽说天空都市设计者是卡洛斯，但是卡洛斯从未在竞技场上出现过，倒是伊德来了之后，经常出现在竞技场的舞台上。原因么，有挑战者，他就必须迎战，否则当做放弃该楼层使用权。伊德是两百六十层的使用者。

　　而此时，我和艾瑞正坐在竞技场的观众席最边上，观赏竞技场上的比赛。

　　艾瑞说：“只要上场，生死就不在控制之内。就算你死在擂台上，对方也不构成杀人的罪名。”

　　我疑问：“明知道会死还上去？”

　　艾瑞说：“也不一定会死，只是比赛规则是这样而已。”

　　我怒喝：“谁定的规则！这么没人性！”

　　艾瑞托着腮看我，不说话。我懂了。

　　卡洛斯这畜生！我是造的什么孽啊。

　　“虽说危险，可占得楼层使用的权力，坐享其成的金钱和名誉。这才是人性贪念的致命吸引力。”艾瑞挑眉，看着生死舞台上两人斗得大汗淋漓。场外一片加油声和惊呼声。

　　我四周搜寻，观众太多，即使伊德来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他。再说天空都市那么多楼层，他也不一定在这一层。

　　艾瑞看我，挑拨着她的发丝：“你要不要挑战一下试试看？”

　　我猛地摇头，她递给我一张卡，卡片下面打印着一个名字：卡洛斯贝尔。

　　卡片上面一排字：天空格斗场第一百三十层，20:00场次，挑战者。

　　背后一阵冷汗直冒，我颤颤抖抖的拿着卡片，不可置信的看着艾瑞，嘴角不安的跳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说：“试试看，你的威慑力。”

　　我再看看竞技场中央的数字时钟，19:27。

　　艾瑞凑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拖着我去准备的房间，等着上场。

　　我拿着卡片，手上的汗都要浸湿这种薄薄的硬纸。

　　直到八点，场上屏幕滚动着下一轮挑战者的名字，本是热闹非凡的竞技场鸦雀无声，连播报员读到我的名字时都滞了一下，仿佛不可置信。

　　艾瑞推推我，示意我上场。顺着桥接舞台的道一路走去，昂首挺胸，自信满满。

　　上场前，艾瑞和我说了三句话。

　　挑战时间二十分钟，你以前从不低头知道么，竞技开始后把手背到身后看着对手倒数三二。然后她弹了一下手指，意思就是我赢了。

　　即使艾瑞说我肯定能赢，但我还是禁不住颤抖，幸好宽松的衣服掩饰了这一切不安。

　　直到我走到擂台上，对手一脸呆滞，嘴巴都合不上。观众席一如出场前静悄悄，没有上一场的喝彩声和加油声，没有扔瓶子香蕉皮，没有扔炸弹，也没有交头接耳的议论，仿佛观众席上空无一人。

　　裁判走上擂台中央，手上拿的是我刚刚看的那张挑战的卡片，将卡片撕毁，抛向空中之际，裁判迅速的跑下来。

　　咚……

　　一声沉闷的钟响，宣示着竞技开始。

　　我看着站在前方的对手，按照艾瑞的话，将手背到身后，声音颇大倒数“三，二”

　　完了完了，他怎么还不认输。艾瑞的话不管用！我心乱如麻，虽然如此可我不能表现出来。

　　卡洛斯有多大威慑力，我也需要自己验证。

　　我看着对手，还是一脸的呆滞。我嗤笑一声，向他走去。一步一步，站在对立的人身体明显颤抖不已，摇摇欲坠。

　　直到我走到他面前，他的嘴巴张得更大，脸上已是布满汗水，领口已被汗水浸湿，脸色惨白。

　　我笑得更邪，他一下站不稳跪在地上，如临死神。

　　我俯视，手依旧背在身后，弯下身，凑在他耳边轻声一句：“一。”

　　不到三秒，跪在地上的向后一扬，倒在场上翻白眼。

　　裁判见不对头，立马跑到场上，检查倒在地上的人。不过一会，便宣判：“卡洛斯贝尔挑战胜利！”

　　观众席依旧寂静，我走回后台休息室，颜色各异的花篮和花束已经堆满，甚至楼道走廊。

　　没有预期迎来胜利的欢呼，有些失望，不过也挡不住我胜利的喜悦。我一回到艾瑞身边就开始咋呼：“艾瑞艾瑞，看到了吗？我赢了！我就说了三个字就赢了！”

　　艾瑞不理我。我在她面前上跳下窜，活跟猴。她还是不理我，我抓着她的肩膀晃：“你有没有听到，裁判说我赢了！我赢了，我赢，哎呦……”

　　我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艾瑞握着拳吹了一口气，同一时间刚还鸦雀无声的竞技场传来震耳欲聋的喊声。无不呼喊卡洛斯这个名字。

　　艾瑞瞟了我一眼：“小心别让人看见你这个样子。”

　　我还是捂着脸，挂了两行泪珠：“就不怕让人看见你这么暴力吗”我蹲墙角，扁嘴不理她。艾瑞戳戳我肩膀，我扭头还是不看她。

　　她有些愧疚：“我错了，以后不打你了。”

　　我还是不理她。艾瑞拧过我的脸，墨染的瞳微蹙的眉心，纤细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近在咫尺的唇一张一合。

　　“痛么。对不起，我下手太重了。”

　　似乎在哪里，我看过这个场景。

　　一身华服白衣，将我重重击倒在地，我口中喷出鲜血，那个人也是这样捧着我的脸，却比艾瑞更着急问我痛不痛。

　　头有些痛，我眉头不由得隆起，好像想起些什么。

　　却不料，艾瑞凑近，温热的双唇贴在我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