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轻轻请君怜》静时花开

45、蓉儿受骗

　　王老爷走出寺院，四下里打听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蓉儿家门前。抬头看去，只见茅草屋顶，黄泥墙面，门前挂着青花布门帘，院墙周围围着一圈长短不一的木篱，圈出十几见方一个小院。足见主人家平日的清苦，但不大的小院却打扫的干干净净，青布门帘也洁净如新，又可知这个女孩的勤劳能干。
　　王老爷定了定心神，走上前轻敲了敲门。
　　“谁？”一声简短的问话。
　　“蓉儿姑娘，我是若寒的伯父，刚才在寺庙里与姑娘你见过一面的。”
　　“吱呀”一声，木门左右分开，蓉儿在门边站定，一见来人，急忙让入屋内坐了。
　　“王老爷，您还有什么话要对蓉儿说吗？”蓉儿靠墙站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蓉儿姑娘，老夫前来，确是受人之托…本来姑娘你刚才已说的那么决然，我不该再前来叨扰，但…”王老爷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只拿眼瞅着蓉儿，摇了摇头。
　　蓉儿天真心性，又记挂凤羽，哪知道这是王老爷欲擒故纵之计，脱口而出道“难道凤羽她在林府过的不好？若寒少爷欺负她了吗？”
　　王老爷见她已放下戒心，才开口说道“倒非如此，若寒贤侄待凤羽姑娘是极好的，还说要娶她为妻。”
　　“真的？”蓉儿听到这里，不禁喜上眉梢，双手合十道“多谢菩萨保佑…”
　　王老爷冷眼看着，已几乎能肯定凤羽就是蓉儿的主子，否则王府里又有谁值得她这样牵挂。
　　“蓉儿姑娘，可是事情没那么简单啊…”王老爷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姑娘也许并不知道，若寒他原是有婚约的…而且对方家与林府还是几代的世交，他家小姐也生的娇媚可人。两人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林母早有意等若寒回去就让他们吉时完婚的。”
　　“怎么会这样？”蓉儿听完，无法按捺心中的焦虑，大声质问道。
　　“哎…怪只怪这凤羽命不好，来历不明又无家世，”王老爷故意说道，“林母自然不会让儿子娶这样的女人为妻，但见若寒与凤羽自是亲密，倒也没反对纳她为妾…”
　　“谁说我们家小姐来历不明，没有家世！”蓉儿忍不住脱口而出，“说出来只怕吓死她。”
　　“哦？”王老爷心里一喜，却故作疑惑，问道“既如此，不瞒姑娘说，这一趟明着是若寒让我来带姑娘走，实则林老夫人暗中托我来打探凤羽身世的，若她出身乡野，只怕在林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小姐…”蓉儿听到这里，神色已由怒转悲，心中暗想“原以为若寒可以带小姐脱离了这火坑，给她幸福…没想到，到头来，小姐却只能屈就在别人的屋檐下，受尽凄风苦雨…若寒，你对小姐的好，难道都是假的吗…”不禁流下泪来。
　　“蓉儿姑娘，”王老爷见蓉儿此状，假意安慰道“姑娘不必如此，你刚才既说凤羽姑娘出身高贵，大可不必如此，只告诉我她的身世，由老夫去说服林夫人，她未必不肯成全这门好姻缘。”
　　“这…”蓉儿虽气恼，终是明理之人，知道这件事不可到处乱说，只向着王老爷欠身道了个万福，说道“奴家谢老爷大恩，只是这件事牵连小姐一生，奴家愿随老爷回去，亲自向林老夫人讲明一切，求她接受凤羽。”
　　王老爷这时心中已一片了然，不禁暗喜，“被自己抓到了这么大的把柄，未必若寒和凤羽还有相守的一天？自己女儿的地位，终是保住了。”
　　当下应道“如此甚好，本来若寒也是希望带姑娘回去，帮凤羽姑娘散散心的，你暂且收拾收拾，我这几日需入朝述职，等忙完了这几日，你同我一起回林府，可好？”
　　“好，奴家在这里等老爷的消息。”

　　朝堂上，王老爷刚刚述职完毕，回到站位，不禁轻轻松了口气。低着头用眼角偷偷打量着皇帝身边所站之人。只见他玉冠束发，一袭镶银青蛟纹蟒袍，黑缎官靴。离得太远，看不清容貌，却仍感受到他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这就是当朝闻名市井的暴戾王爷，皇上的左膀右臂。整个京城都流传着他的暴行，凡是嫁入王府的女人总也活不过一二年去…
　　王老爷低头思忖道“世人只道王妃死了，谁又明白这里面真正的因果…”正想的出神，忽听殿上公公传到“退朝~”
　　一干大臣即刻跪倒在地，三呼万岁，各自起身，寻了些同僚，低语着离开。
　　王老爷静待时机，眼见王爷走到离自己身后不远之处，才故意放高声音对旁边的同僚说道“廖大人，好久不见啊。不知你可还记得林若寒？”
　　“林若寒？”廖大人显然不明就里，当即笑说道“当然记得！五年前你我入朝述职时，我不慎染上急症，幸亏老兄带着若寒老弟来给我诊治，才得以痊愈，救命恩人，如何敢忘？却不知王大人为何此时想起他来？”
　　王老爷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王爷，他定是已听到他们的对话，故意放慢速度，只跟在他们不远处。王老爷这才开口说道“一看到你，就想起那年请他来为你瞧病的事，放眼整个江南鲜有人不知这位林家公子。”
　　廖老爷深以为然，不禁点头笑道“正是呢，起初看他年纪轻轻的，还有点担心他的医术，后来才知道，真乃神医在世啊~年轻有为~”
　　“可不是呢”王老爷附和着，“当之无愧是我们江南才子之首，多少大家小姐眼巴巴望着他家的门槛而不得入啊。不过告诉你一件喜事，这林家公子如今却是要结婚了！”
　　王爷隐隐听到若寒要结婚，不禁脚下一滞，酸楚涌上心头。“呵…”他低下头去，唇角迁出一抹难以察觉的苦笑。“若寒…你要和凤羽结婚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啊…凤羽，你真的把我忘得如此彻底吗…我应该祝福你们吧…”
　　廖老爷听闻，开怀道“哎呀，这可真是喜事一桩啊！不知哪家小姐如此有福，能嫁给如此风神俊秀之人？定也是不凡的吧。”
　　“说来也怪~”王老爷故作沉吟，“只听说这女子是若寒在路边捡的，家世背景皆无可查。”
　　“哦？”廖老爷听说，也不禁疑惑“不管怎么说，若寒既已选定此女，定有他自己的道理，老兄，你和林府可是世交，届时必定收到邀请，勿忘告知老弟我一声，我也一同去拜贺拜贺，聊表谢意。”
　　“放心，这是自然”王老爷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听说婚期很近了，多半不出本月底。”
　　“看来我得赶快回家置办贺礼才好啊”廖老爷说着，走到自己的轿前，朝王老爷拱手告辞道“老兄，我这边先回了，届时还望书信知会一声。”
　　“廖兄请”王老爷做了个请的手势，待廖大人上轿，才又慢慢向前走去。
　　“王大人…”正走着，忽听身后一声低沉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