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轻轻请君怜》静时花开

3、你到底是谁？

　　虽说五年过去，女大十八变，凤羽已脱去稚嫩，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女人。可是，一天来的相处，和他曾亲手给凤羽戴上的彩蝶项圈，让王爷已几乎肯定了她就是当初的凤羽，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现在叫莺莺，而且是从王家娶进门的…出于谨慎，王爷心生一计，准备吓她一吓，让她自己说出真话。
　　“快说，你到底是谁？”王爷突然加重了语气，彩蝶吓得赶忙站起身来，对王爷说“臣妾不敢欺瞒王爷，请王爷明察。”彩蝶只是觉得，无论怎样都不能说出王家换女的事，否则王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不仅没有救到王家，反而会害了他们…凤羽不敢往下想，只坚定了心念，不管怎样，就一口咬定自己是莺莺。可是，她不会明白经历了幼年遭弃、冷言冷语、宫廷政变等等大事的王爷是个有多深城府的人，早已经没有了一点当年的青涩模样。庆幸的是，王爷只是想跟她玩玩，毕竟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自己思念且深爱了多年的女子。
　　“好~既然如此，明日就请王家夫妇府上一聚，我自有话说…”王爷说完就向外走去。
　　“自有话说，自有话说…”彩蝶脑海里充斥着王家夫妇被抓的画面，以及莺莺被强逼入洞房的情景，“不行，不能让他们来冒险！”彩蝶惊慌不已，决定舍生取义。
　　“王爷，请留步！”彩蝶顾不得许多，跑上前去抱住王爷的腿，跪倒在地。“王爷，是我的错，我是顶替莺莺小姐嫁入府中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王爷责罚我一个人，不要累及他人，请王爷开恩，请王爷开恩…”彩蝶趴在王爷脚边磕头不止，却被王爷一把拉住，沉声说道“只要你说出实情，我就不会牵连无辜。”
　　“王爷，我…我说…我确实不是莺莺小姐…”彩蝶泣不成声，“我…只是一个罪臣之女，全家都被抄斩，我以带罪之身被卖入妓院做官妓…”再次提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凤羽仍是止不住全身发抖…“是上天垂怜，在昔日婢女的帮助下我才逃脱魔掌，却从此没了着落…只能靠乞讨度日。幸亏王家收留了我，让我做了莺莺小姐的贴身丫鬟，我和莺莺小姐相处三年有余，私下都姐妹相称，平日王家就像待自己的亲生女儿那样对我，前日王爷下聘到王家，可莺莺小姐已许配他人，而且他们情投意合…我不忍心莺莺小姐和心爱之人被拆散，才自作主张代小姐出嫁，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他人无关！望王爷明察…夫人起初不同意我的做法，无奈我以死明志，夫人才勉强答应…王爷，我所说的绝无半句假话，请您明鉴，我愿意一人承担所有罪责，求王爷不要追究他人，求王爷开恩…”
　　“那…你是谁？你真实的名字…是什么？”
　　“奴婢…本名肖凤羽，进入王家之后赐名彩蝶…”彩蝶还在说着什么，可是王爷却没心思再听下去，眼前的人正是自己四年来苦苦寻找，深深思念的人啊，还用多说些什么！没想到上天竟会用这种方式把她送回到自己身边，定是上天垂怜他日夜相思之苦…
　　“王爷，奴婢自知罪责深重，请赐奴婢一死，不要再责罚他人…求王爷开恩…”彩蝶又向王爷跪下，低声求饶…
　　王爷按住心中想告诉她一切的冲动，毕竟那对她来说也许不是一时可以接受的，男人的好胜心暗暗作祟，竟想试探她是否会喜欢上现在的自己。因此，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扶起彩蝶，轻轻在她耳边说“我都知道了，我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责任，只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说着，紧紧抱住彩蝶，很久都没有分开…
　　“王爷…王爷…”轻轻地呼唤…被他抱在怀里，凤羽觉得有些眩晕，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坦白承认了如此大的罪过后，他竟然一点也不动怒，反而就像是对待珍宝一样把自己紧紧搂在怀中。
　　“嗯，”王爷答应了一声，放开紧抱的凤羽，既然已经知道她是谁了，还有什么顾虑和戒备呢？他不加掩饰的深情凝望着凤羽，似乎想把她融化在自己的柔情里…凤羽越发觉得奇怪，而且被他盯的不自在，只好别过头去，低垂着眼帘不敢看他…
　　从此后，王爷对彩蝶的宠爱几乎让整个王府都感到震惊。“彩蝶在做什么？”这几乎成了王爷每日下朝后必问下人的问题。
　　“启禀王爷，王妃在后花园”这一日，王爷刚刚下朝走进门厅，前来接驾的小顺子没等王爷问就直接答道。
　　“好，我知道了…”王爷匆匆回房换下朝服，向后花园走去。
　　“爱妃，在做什么？”远远看到彩蝶坐在凉亭中，王爷开口问道。
　　看到王爷向这边走来，彩蝶赶紧起身，准备下跪请安，王爷却快步上前一把搀起她来，轻轻说道“爱妃，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以后见我无须行此大礼”彩蝶还未答话，王爷转头朝着跪在一旁的蓉儿说“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蓉儿连忙起身离开。
　　“回王爷，臣妾闲来无事在花园中随便走走…”
　　“天凉了，你怎么不听话，还穿的这么少？当心着凉…”王爷说着，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彩蝶披在身上，彩蝶连忙推却道“王爷，臣妾不冷，您快穿上吧~要保重身体啊，如果您生病了，臣妾可担当不起…”
　　“听话，快披上，你身子娇弱，比不得我”王爷笑了一下，凤目里满是柔情，“爱妃如果生病，我会心疼的…”王爷握起彩蝶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眼睛却不曾离开她的脸庞，好像连一秒钟都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
　　“王爷…”彩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头不语，似乎还不是很习惯他对自己这样好。
　　王爷看出了她的窘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里风凉，我们回房去吧”说着一把抱起彩蝶。
　　彩蝶一惊，连忙说道“王爷，臣妾可以自己走，你快放我下来~被下人们看到不好…”
　　王爷只是抱着她大步朝前走着，低头笑道“你是我的爱妃，有何不妥？”
　　中午，王爷照例是在彩蝶的住处用午膳，王爷事先都会向蓉儿打听清楚彩蝶今天想吃些什么，才会交代给厨房今天的菜色必须有哪些。
　　“爱妃，多喝点汤，天气渐渐转寒，这鸡汤可以滋补身体。”王爷亲手帮彩蝶盛了鸡汤，放在她手边。
　　“谢王爷关心~”彩蝶淡淡地说道。
　　在下人们眼中，王爷对彩蝶已经是宠爱到了极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彩蝶总是淡淡的，似乎一点也不领情。蓉儿不止一次提醒过她，一定要懂得讨王爷的欢心，看王爷现在这么疼爱自己，一定要抓住机会，不能让王爷扫兴啊。
　　彩蝶每次都只是点头答应着，却从不改变自己的态度。别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她心里只有韩澈，当初为了报恩，才嫁入王府，虽得到王爷的宠爱，却并不能消除她心里对澈的那份思恋。正因为知道她的想法，王爷越发的珍惜她，喜爱她，也享受着这种奇妙的感觉。
　　午膳后，王爷未多做停留，回到祥云阁去处理政事。彩蝶得闲和蓉儿一起做起了刺绣。
　　“蓉儿，我真的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彩蝶开口说道。
　　“小姐，这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啊~想想王爷何时这样对待过一个女人，自从咱们进府，王爷再没有娶过一个女人，对你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你说你还图什么呀~还在想着那个不可能再见面的人吗？”
　　彩蝶没有回答，只是落下了两行清泪。
　　“彩蝶，不是我说你，你呀，真是个痴情的种子。换成别的女人，得到王爷这般宠爱早就不知道怎么对王爷千依百顺了，也只有你还这样无动于衷，要知道男人的热情是持续不了多久的…要我说，还是趁着他还对你好，为他生下个一男半女才是正经。彩蝶，你要面对现实。”蓉儿直言相劝道。
　　毕竟是几年相处的好姐妹，彩蝶从来都不对她隐瞒心事，甚至自己和澈之间的感情都曾经跟她说过。“嗯，承蒙王爷如此抬爱，我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想到不知是否还能再见到澈，她的心像被利刃割裂，痛的难以言语…
　　蓉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望着她，叹了口气“你这个痴情种子…”
　　晚膳，王爷没有来，但还是送来很多珍馐美味，听传膳的小顺子说，王爷陪皇上在宫里招待远道而来的使节，晚上就住在宫里了。
　　彩蝶深呼了一口气，总算可以有个平静的夜晚。用过晚膳，彩蝶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头发还有些湿湿的搭在肩膀上，她穿着白色棉纱的睡裙，坐在床榻之上，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惬意。正想躺下睡觉，忽听门外侍女的声音“奴婢给王爷请安~”
　　“免礼~”王爷推门进来。
　　彩蝶显然没想到王爷这么晚还会过来，赶紧下床连鞋也来不及穿，匆忙上前跪下“臣妾给王爷请安，不知王爷会来，请恕臣妾失仪之罪。”
　　“爱妃，你怎么又不听话，我说过在我面前无须多礼。天这么凉，不穿鞋就站在地上对身体不好…”说着，一把抱起她轻轻放在床上。
　　“王爷，您不是去接待外国使节了吗？臣妾以为您今日不会回府了…”
　　“本来皇兄是留我在宫里住的，”王爷轻轻一笑，“只是…我心里想着爱妃，难以成眠，只好深夜赶回了…”王爷转念，问道“爱妃这样问，难道是不希望本王来这落莺阁？”
　　“臣妾不敢…”彩蝶自知说错了话，赶忙回道，只是眉宇间分明还带着被识破想法的慌张神色。
　　王爷见状，只是低头笑了笑，伸手脱下身上的白色蟒袍，坐在床沿上，抓起床边搭着的布巾，扶上彩蝶的秀发，微嗔道“爱妃头发还没干就睡觉，明早起床会头痛的。”说着，帮彩蝶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他的动作轻微而小心，生怕不经意间弄疼了她。
　　彩蝶心头一颤，赶紧伸手去抢王爷手里的方巾，“王爷您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还是让臣妾自己来吧”不成想，正好碰上王爷擦拭头发的手，好像触电一样，急忙收回，却被王爷一把握住，从背后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发间，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凤羽，不要离开我…”彩蝶微微一怔，心里似乎有什么敏感的神经被拨动。轻声说着“王爷，请不要这样…”说着，就要挣脱被握着的双手。没想到，王爷却抱的她更紧，“凤羽，我不会让你逃走的…你永远都是我的人…”说着，从后面吻上彩蝶洁白光滑的脖颈，向上吮咬着她的耳垂，亲吻着她的脸颊。彩蝶的身体渐渐僵硬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甚至从一呼一吸间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的酒香。
　　“王爷，您醉了，请放开我…”彩蝶轻轻抗拒着他的亲吻。
　　“我是醉了，不过…是为你而醉的…”王爷轻轻握住她的下巴一转，吻上了她的唇。彩蝶在他的怀里不断地躲闪，推搡着，希望他放开自己，口里不断哀求着“王爷，您喝醉了…不要这样…”
　　王爷突然直起身，黑色的瞳孔在烛光的照映下透出闪烁不定的光芒，俊朗的脸庞看不出喜悲，内衣微微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周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怎么，爱妃觉得本王的宠幸让你厌恶吗…”
　　“不是这样的…只是…”彩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低头不语。脸上还因为刚刚的亲吻而微微泛红，眼睛里似有泪水，晶莹闪亮。
　　“只是什么？”王爷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莫非…爱妃心里有别人？”
　　“臣妾不敢…”彩蝶身体抖动了一下，害怕王爷看出什么端倪。
　　“那…为什么不许本王亲近呢？还是说爱妃觉得本王为你做的还不够？”王爷饶有兴致地试探着她。
　　“不，王爷对臣妾宠爱有加，已经让臣妾诚惶诚恐了…只是臣妾不值得王爷这样对臣妾好…臣妾…”彩蝶泣不成声，她何尝不知王爷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本来抱着忍受折磨和冷遇的心来到王府，没想到受到王爷如此厚爱，感动早已占据了心房，却不能向王爷打开心扉，接受王爷的爱怜，王爷对自己的好时时都让自己感动，甚至能觉出心里已起了微妙的变化…不知从何时起，只要没看到王爷就会心里空落落的，甚至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觉得开心…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很清楚，只是澈是自己心中一个永远抹不去的痕迹，让她不能安然接受王爷的爱，不但不能还要刻意躲避。既然不能拥有，就让王爷彻底死心吧…心痛总会过去的…彩蝶拭了拭泪水，对王爷说道“请王爷恕罪…臣妾…臣妾确实心中已有他人，不能接受王爷的垂爱…”说完，彩蝶下床跪在床边，“臣妾有罪，听凭王爷发落…”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本来顶替别人嫁入王府就已经是死罪，因为王爷的爱怜躲过一劫，可是这一次，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许久，才听到王爷开口问道：“那人是谁？”
　　“臣妾不能说…”
　　“如果不出我所料，是送你彩蝶项圈的人吗？”
　　彩蝶一惊，只是向前一拜“请王爷不必再问，臣妾听凭王爷处置…”
　　突然，彩蝶感到王爷俯身扶住了自己，一把抱住拉上床来。“傻瓜…”说着死死抱住彩蝶，在她的脸上，脖颈间，唇上狠狠烙下唇印。“你就不能这样安然接受我的爱吗？”
　　“王爷，请放开我…臣妾不值得…”彩蝶把头深深埋在王爷的胸膛上，低声哭泣着。
　　“傻丫头，你竟然什么也感觉不到…”王爷抚摸着她的秀发，淡淡的微笑着，“我不会勉强你…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现在…先好好睡觉吧”扶着她躺下，轻轻拉上被子“夜里冷，盖好点…不管怎样，我都在你身边…”说着，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从旁躺下。
　　这一夜，彩蝶睡得很不好，连连做着噩梦。梦里总是看到澈孤单的背影和王爷痛苦的眼神。“澈…澈…”彩蝶胡乱地叫着，可耳边似乎一直有人在说话，磁性的声线让她感觉无比安心“傻丫头，别怕，我就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