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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嘴角抽筋的两米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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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苏以为有了喵星人的经验,她也算见过世面的人,汪星人会说话算什么,就算会飞都不出奇。
但看见探入客厅的那个脸盆大的狗头,她的脊柱依旧跟面条一般软了。
这是明明头熊好伐!!
“阿汪,提前下班了?”安度招呼道,他随手从架子上抽了条毛巾就要过去,衣袖却被一双爪子抓的牢牢的。
感觉到荷苏在颤抖,他只得一边扶住她一边把毛巾远远的扔给了阿汪:“给你,新的抹脚布。”
阿汪很仔细的把四个肉掌在毛巾上揉干净,泰然的走入,占去屋内大部分使用面积。
“她是……荷苏,地球人。”安度指着那张惨白的小脸介绍道。
阿汪不置可否的晃了晃大脑袋,耸着鼻子,对荷苏露出雪白的犬牙道:“你好,你的气味很好闻。”
意思是……我很好吃么!
荷苏窝在躺椅上,尽力把自己团成一团,如果现在给她一副龟壳,她也会欣喜若狂的缩进去。
阿汪抖了抖身躯,制服便自动脱落在地,露出一身粗硬丰厚的披毛,脖子上的鬃毛更是雄狮般乍起,形象极其彪悍威武。
然后它挺腰人立在洗手台前,开始洗自己的制服。
连狗都长的比我高……
荷苏再看看自己的短腿,深受打击。
安度在桌前忙活了一阵,把一小盘棕色的小丸子递到荷苏面前。
“我的药?”荷苏托着盘子,明知故问。
安度点点头。
荷苏捏起一颗圆溜溜的丸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令人生厌的药味调和进了一种甜蜜的芬芳,感觉没那么糟了。
放一颗在嘴里,依旧没有勇气咀嚼,翻着白眼干咽,直把自己噎的满眼泪花,也不敢发出声音。
一杯水默默递到她面前,荷苏接过来,怯怯说了句:“谢谢。”
阿汪在草地支起的一个木架子上晒制服,安度拿着一叠新洗的手套也走了出来。
“它就是你的地球夫人吗?”晒完制服的阿汪四掌着地,粗大的尾巴甩打着安度的腿,略带调侃之意。
安度纠正道:“应该是她,不是它。”
“她就是你的地球夫人吗?”汪星人很认真的重新问道。
安度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还不是,因为没有去做婚姻登记。”
“那你现在就把她带回家来住?会很麻烦。”阿汪严肃的背诵:“根据泰坦星婚姻法第三百八十一条……”
“我不会违法的。”安度打断了它的话:“我们当然会去登记的,只是现在不行。”
“汪?”
“她有点儿害怕我。”
阿汪翻着肚皮倒在草地上,粗壮的肢干拧成了S型,笑声像闷雷滚滚。
“不要这样!她在看!”安度脸微微发红,他的眼角瞄到荷苏正在门口探头探脑。
“对不起!不过!有人会害怕你!汪噗噗!”阿汪趴着用力咬住青草,眼睛憋的弯弯的。
安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就着草地躺下,把头枕在阿汪的肚子上,深紫色的眼眸里映着蓝天白云。
“也许是我搞砸了,不知为什么,她好似总认为我在生气。”
“不会吧,去地球之前,你不是还练习了微笑吗?咱们虽然不兴这个,但听说地球人很喜欢。”
安度略一思索,觉得这点攻略还是做的不错的,至少每次荷苏看到他笑的时候,表情都会变得比较放松。
要保持微笑吗?可我的脸真的很酸……
他按摩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真是又可怕又温馨的场面……
荷苏藏在门边,看着那一长人一巨狗兄弟般和谐相处,心里有种叶公好龙的憧憬。
怎样才能尽快融入他们呢?
社交障碍,这是现代地球人的通病。
比如荷苏,她与外界最熟悉的接触方式,是通过一根根网线完成的。
以前,有网络,有家人,有少数的几个朋友,她不觉得日子有多难以忍受,可现在只有靠自己!
你要加油!荷苏给自己打气。
傍晚时分,呼噜和三个毛毛回来了,今晚分外热闹。
荷苏看着个体不足她拳头大的仓鼠三兄弟,精神为之一振。
小动物天然招人爱,且仓鼠天生嘴角上翘,看起来友善无害,这让荷苏觉得,它们应该会是她的第一组朋友。
她掩藏着心底的激动走向它们。
一个毛毛仰躺在桌子上,伸展着四个粉红的小爪,看上去真是憨态撩人,然而,伸完懒腰后,它一骨碌爬起来,恨恨的啐了一口,操着破锣嗓子大骂:
“老三!你知道么!?泡芙又有了!它每月一胎!我们又不能开除怀孕员工,这样下去我们不会破产么!?我问候它的祖先!”
毛毛老三挖着针尖大小的鼻孔,很淡定的说:“怎么可能破产,仓鼠的平均寿命不过三岁,它又生育过度,我们很快就可以看它怎么死了。”
毛毛老二翻着白眼冷嘲热讽:“老大,老三,它那几胎孩儿里面难道没你们的份儿么?幸好泡芙没打上门来要赡养费,那才是真正要破产了。”
现实是残酷的,荷苏扑街在了友谊之路上。
呼噜优雅的踱步经过她身边,幸灾乐祸的丢下一句:“白痴。”
心灰意冷的荷苏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的两根“救命稻草”,犹犹豫豫的跟了上去。
“有我可以帮忙的吗?”荷苏仰着头小跑着。
他浅笑着把一袋药粉和一杯金黄色的液体地给她:“我准备晚餐,你能自己和药么。”
“当然。”
荷苏把药粉倒进杯中,用调羹慢慢的搅拌,她没那个耐心做丸子,就这么挖着吃了。
“安度。”
“嗯?”
“蜂蜜真的好甜。”她享受的眯起眼睛。
听到她带着嗲意的声音,安度只觉得耳朵一痒,他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削果皮的双手微微哆嗦。
晚餐是泰坦星的特色炖菜,香的让人胃口大开,租客们貌似不习惯在屋内用餐,于是只见呼噜顶着一个碗跳上屋顶;阿汪嘴咬着堆尖大盆藏入屋外草丛;三个毛毛更是不知所踪,只是桌上少了三个小杯子。
荷苏暗暗松了一口气,却依然很不自在,依稀记得有句俗话:食而不语真君子?唧唧歪歪是小人?
可跟真君子吃饭着实尴尬啊,那叫一个安静啊,几乎让她觉得不小心吧唧嘴巴都是罪过。
更诡异的是,这会儿安度还不停的冲她笑,莫名其妙的,直笑的她心里发毛。
她只好礼貌的回敬了他一个笑意,夸赞道:“味道真不错。”
为表诚意,她特意叉起一个圆坨坨,很内行的说:“这肯定不是饲料肉,肉质不柴,香极了。”
安度嘴角上挑的越发厉害:“这不是肉,这是一种蘑菇。”
好吧,被圈养的她本来就没什么生活常识,一到陌生的环境更是手足无措,用母上的话说,就是傻上加傻。
荷苏默默的低下头,真心觉得他是在笑她的无知。
这边安度也不好受,为了气氛能轻松愉快,他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控制表情上,严重分心的后果,就是他毫不留情的咬到自己的嘴唇。
垂头丧气的荷苏只听到一声闷哼,抬眼一看,安度扭过身去,手捂着嘴,肩膀微微的颤抖着。
荷苏个子小,但动作灵活,一溜溜到他面前,担心的看着他:“怎么了?没事吧?”
他苦着脸,手摊开来,洁白的手套上留下了点点血渍。
“怎么办,要上药吗?”荷苏看着他薄唇上的一抹鲜红,讷讷的问。
安度摇摇头,泰坦星人身体非常好,大毛病就该上医院,家里平时是不备药的。
“上什么药啊。”喵星人顶着空碗,吐着舌头不怀好意的哼道:“你给他舔舔不就好了。”
荷苏的脸轰的烧起来了,原地石化。
好在安度没什么怪反应,他一本正经的教训呼噜:“别拿猫科动物那一套哄人,你们唾液里的成分和我们不一样,如果荷苏真相信了怎么办。”
我……我是有点儿呆,但不是傻……这里面还是有区别的……
她真的很需要证明这一点。